如果大魔鬼沒有記錯,這位天道禦守的能力大概就是能將一個人扔進另外一個空間中,像大魔鬼那樣的,就會被扔進下三界。而像思遠這樣人的人自然就會被扔回……扔回哪裡呢?恐怕就連思遠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被扔回到哪個世界中,畢竟除了上中下三界之外根本不存在什麼妖界、魔界之類的東西,雖然有這些名詞,但如果仔細深入的解釋的話,諸如這個界那個界之類的稱呼基本上都類似於什麼時尚界、餐飲界這樣的行業圈子,根本不會像電視裡那樣自成一個世界,然後把所有的妖、所有的魔都塞進去。而且妖啊魔啊,其實說白了根本就是個界線模糊的類彆,無論什麼玩意都可以成為這種東西,最明顯的就是人魔左明軒和人妖齊思遠……雖然人妖這個稱呼著實有些怪,但這就是事實,因為從嚴格界定上來看,思遠現在恐怕已經不能夠用人類來稱呼形容了,不管是身體構造還是能量體係,他已經完完全全是以妖的模式出現,甚至連生出來的兒子都是徹頭徹尾的妖身而不是混血兒。這個原因,其實他也不太清楚,不過大概是因為被萬靈卡重塑過一次身體,自己作為人的那一部分恐怕早已經被萬靈卡當成垃圾給拋棄掉了。不過一直以來都沒有被發現的原因,恐怕就是因為他的心始終沒變,沒有不擇手段、沒有更改初衷。所以,當他被能夠將一切生靈打入輪回之道的光芒射中之後,思遠並沒有發生任何改變,從寂靜之後回來,一切如常。隻是自己所有的能力都處於一種過載的狀態中。一部分無法使用、一部分不能完全使用,甚至連萬靈卡都受到了影響。“很強但是充滿慈悲。”思遠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我聞到了靈魂的芬芳,天道果然是六道之首。”“為什麼?”“其實沒什麼為什麼。”思遠挪開一個凳子坐了下來:“麻煩把貞德傳回來吧。”亞瑟沒有多說話,隻是伸手進虛空拽出了一臉迷茫的貞德,她出來之後眨巴著眼睛,神色中透著一股子呆萌。“如果我沒猜錯。你還能使不動明王印、大梵天輪轉印,還有你的天舞寶輪呢?”亞瑟看著麵前的家夥沒好氣的一笑:“你聖鬥士星矢看多了,天舞寶輪在孔雀那裡。”“聊聊吧。”思遠用手輕輕在桌子上扣出嗒嗒的響聲:“為什麼要躲,我們是同行不是嗎。”其實思遠能跟麵前這個剛才才攻擊他的人這麼平心靜氣的交流,其實就是因為他能感覺出來剛才那個攻擊其實並不帶著殺戮性。怎麼說呢,就是單純的把人傳送出去,然後自己好逃跑的感覺。一個天道禦守,按照常理來說真打起來絕對不會比思遠弱上多少,起碼是和左明軒一個等級的。特彆是她這種可以以天道之力來進行攻擊的家夥,思遠對上她在不知道深淺的情況下誰生誰死其實都是個未知數。但她卻根本沒有打算傷害誰的意思,單純的就是想逃跑。而思遠也真的是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事能讓這個天道禦守跑了又跑,一直跑了上千年。“輪回轉生,本是六道禦守的職責,但是有一天它變了,變得心機滿滿、變得喜怒無常。禦守無力再協調轉生。一切都以因果定論。”“這不好嗎?有因有果,天道罔替。”“如果一切都跟想象中的那樣。自然是好。可是世界上不是什麼因都能結出果,硬要追本溯源恐怕不是我們想看到的結果。”“什麼意思?”亞瑟小口抿了抿紅茶,然後在指尖沾上一滴水,按在了思遠的頭上。霎時間,他猛然像置身於宇宙之中一樣,周圍的星體、氣旋就像一個個玩具似的圍繞在身邊盤旋橫亙。看不真切卻又好似真切。“你帶我來哪裡?”“我們的世界。”亞瑟站在他麵前:“一滴水裡的世界。”說完,她把手中茶杯朝遠處扔了出去並對思遠說道:“扔這個茶杯是因嗎?”“是。”“不是。”亞瑟指著自己:“我才是。”話音剛落,遠端的星體突然爆裂,數之不儘的物質開始向那個空間坍塌,恢弘的宇宙在極短的時間裡開始坍塌坍塌坍塌。最終化為了一個亮色的小點,最終消失不見。世界歸於一片虛無,就好像思遠當時在自己的空間中感覺到的那樣。“這……”“它沒了,這滴水的世界沒了。”場景再次轉換,又回到了女騎士的房間,一切如常隻是那個茶杯已經消失不見,而思遠也再也感覺不到那滴水的存在。“你用一滴水創造了一個世界?”“世界本來就在那裡,我隻是用一個茶杯毀滅了一個世界。”亞瑟雙手撐在桌上:“你明白我為什麼要逃了嗎?”說實話……不明白。這東西真是比那些佛家禪語難理解太多了,那樣簡單的動作,那麼簡單的對話,如果就靠這就能理解這位大神逃亡的理由,她當思遠是柯南還是金田一啊。當然,之後的因果論更是讓思遠雲裡霧裡,不過好在她到底是大賢者,多少能跟思遠解釋一下這裡頭的奧秘。說到底,世界的因果其實就相當於一種唯心主義的質量守恒,當然為什麼唯心主義還需要質量守恒,這一點思遠完全不明白。這種質量守恒在因果論上體現的格外明顯,有因必有果這是一條鐵律,但因為很多時候其實不一定能完全做到,那麼怎麼辦呢?隻能用輪回來償還,但輪回會產生更多因果,這些因果中哪怕出現一點點未完成的故事,那麼接著就得繼續以輪回的方式來償還。當有一天輪回債達到鬱結不解的時候。構成世界的規則體係就會開始崩潰,先是唯心主義的崩潰,輪回的停滯、宿命的崩潰。接著就是唯物主義的崩潰,等價交換體係失衡會帶來一種可怕的連鎖反應,就像那個毀滅世界的茶杯一樣……接下來的事恐怕不用解釋思遠大概也能明白了。“原來世界這麼脆弱啊。”思遠摸著下巴:“那你為什麼要躲?”“因為我怕死。”“可是世界都沒了,你不還是死了麼?”亞瑟古怪的看了思遠一眼。然後才慢慢說道:“很多事情,不會像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如果一旦發生了這種事,那麼就會有人出來用自己的輪回去抵消缺失的那一塊。讓那些即將發生的不再發生,強行矯正世界的平衡。”思遠哦了一聲,表情平淡。“你難道不害怕嗎?”“我為什麼要害怕。”思遠靠在椅子上:“當然,我也怕死。不過既然選上你了,你還能躲到哪裡去呢,難道你不認識嘲風大聖嗎?”“我知道,可我並不想成為英雄。”亞瑟輕輕一笑。把自己的怯懦說得理所當然:“我這麼多年不和任何禦守接觸,就是因為這個。”“那你還不知道你無限輪回是為什麼嗎?”思遠一句話,讓亞瑟如遭雷擊。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這些年以來的其他禦守輪番著換了一茬一茬又一茬,但唯獨她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輪回。她一直以來隻是認為是自己的特殊能力和體質的問題,從來沒想過歸根到底是什麼原因。“這個理論還是你告訴我的,你都沒把它往自己身上套套?”思遠一臉無奈的攤開手:“看來你跟咱們那個人道禦守差的還是有點遠呢,我還以為天道禦守會有大智慧什麼的。你讓我失望了。我勸你一句。彆躲了,沒用的。”亞瑟在一旁呆如木雞。在被點醒之後,她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好了,她多少年的苦心打算居然被直接給敲打了個粉碎。原來自己自以為不和任何人有接觸就能躲過輪回,可沒想到居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多少年智慧都活到了狗身上,隻顧著東躲西藏,完全忘記了自己本身的定位。思遠看到她失落的樣子。然後遞給她一張紙條:“這是我在英國的地址,我還會在這住上一段時間,等你。”雖然這個行為弄得跟要約炮一樣,但他深信這個天道禦守一定會去找他的。至於現在嘛,既然已經找到了貞德。那麼就要去和寧姐他們彙合了,這一次的大動作歐洲可也算是主戰場之一。其實從剛才得到的情報裡來看,美帝那邊已經和天守門的先遣部隊乾上了,雖然新聞裡裡繼續歌舞升平大肆吐槽著非洲人民的苦難生活和綠教的野蠻無知,但高層的特殊部隊卻已經經曆過了一夜苦戰。到現在為止,思遠還沒聽到什麼好消息也沒什麼壞消息,戰損比之類的幾乎就是天守門一路碾壓,57區的精銳部隊雖然還沒出來,但打到他們老巢解決天使公主照現在看來已經隻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當然,現在思遠也不能太明目張膽,畢竟他才剛把皇家騎士團吹到了全世界還順便從白金漢宮裡領了人出來,恐怕現在已經成了全英國的公敵,太張揚的會說不準真會出點什麼麻煩事。所以在把貞德從圓桌騎士團裡麵帶出來之後,兩個人就來到了一個小旅店中,就像那些偷偷摸摸來開房的小情侶一樣,開了一間帶水床的情趣房……雖然思遠肯定不可能跟女騎士乾些什麼,貞德也知道這一點,但在旅店老板祝他們玩得開心時仍然忍不住紅了臉。“你還真是愛臉紅。”思遠坐在椅子上,看著表情很不自然的貞德調侃了一句之後就拿出了電話打給了二爺:“東皇搶走了蓬萊的祖師爺,他要乾什麼?”二爺那頭傳來電鑽和抹水泥的聲音:“根據他之前拐走的那個降臨術的家夥來看,他恐怕是想乾一件大事,不過我們現在沒力氣去對付他了,你們這次的任務很艱難。我希望你儘快完成在歐洲的任務,然後速去他們那邊支援。”“他們那邊會出什麼岔子嗎?”“你不覺得太簡單了嗎?而且到現在為止隻有陽明三傑裡的一個出現了,其他兩個和羅睺都不見蹤影,貓爺正在追查他的下落,不過根據我們的分析,這家夥應該去了美國。”“你知道任務緊迫你還在那搞裝修?”思遠的語氣有些不滿:“是讓我們當炮灰的意思麼?”“不然我們換?”二爺操了一聲:“這邊還在等你來呢,我們的大計劃要開始了。”“什麼大計劃?”“隔牆有耳啊,少年。代號你知道的。”“你是說那個逗逼計劃?”思遠一愣:“叫什麼雜牌救世主計劃?”二爺掛上了電話,思遠也解開了衣服上的扣子,露出了肩膀上大概有硬幣大小的血窟窿,貫通傷,前胸後背一目了然。“天呐!你怎麼了?”貞德吃驚的衝了過去,扶住了思遠:“什麼時候受了這麼重的傷?”“沒事,小問題。”思遠呲牙咧嘴的拿出隨身的紗布:“對麵畢竟是陽明三傑之一,這點小傷不算什麼。”“你為什麼不說?”“頭可斷,發型不能亂。”思遠伸手拍了拍貞德的腦袋:“而且不管是在亞瑟麵前還是在東皇麵前,我可都不能露怯,不然肯定要出大麻煩。”說著,他咬住毛巾從房間的冰箱裡拿出一瓶度數挺高的威士忌擰開之後倒在自己的傷口上,在一陣抽搐之後,他滿臉虛汗的從床上坐了起來:“被她傷到了之後不能快速愈合,身體在短時間內就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彆,也沒辦法使用任何法術,這個秘密隻能你知道。之後的任務就隻能靠你了,知道麼?之後我們還有硬仗要打,晚上我們先去和寧姐他們彙合,至於那個安培晴明,我不太相信他。英國……最強的應該是那個叫菲利爾德的人吧?我見過他一次。”“嗯……”貞德重重的點了點頭:“會好起來嗎?”“那是應龍轉世,我可能要三五天,這期間你不要跟他正麵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