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思遠所在的位置要去到白金漢宮大概需要三小時二十八分鐘,因在場並沒有人能攜帶這個魔免的家夥過去,所以思遠決定讓妖皇衛隊先行過去,自己則乘坐陸上交通工具以最快的速度向那個方向趕去。在路上的時候,他著實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緊張感,不是他緊張而是這一整個國家都緊張了起來。雖然對民眾宣傳的內容是恐怖分子對美國的所謂“聖戰”可能會波及到英國,但街上那一隊隊巡邏的士兵已經足夠說明這個國家的高層是多麼的緊張那些人外妖物了。幾乎每一條街道的轉角都站著手持特殊武器的黑衣人和脖子上掛著十字架詭異壯漢。除了他們這些人之外,普通民眾可以說是少之又少,一路上思遠都像行走在鬼城似的,寂靜無聲。為思遠開車的是當地的一個向導,他的年紀似乎不小了,從外貌上來判斷他怎麼的都得有個八十多歲了。他在看到這一路上的蕭條之後,沉默了好半天才說了一句話,而這句話正是“戰爭來了”。思遠饒有興趣的問他為什麼這麼說,老頭絮絮叨叨的說著當時二戰的時候,他才隻的十歲,但他清晰的記得當時的街道上也是這樣一幅光景,四下無人、寂靜無聲。看到現在這一幕,足夠讓他回憶起當年那惡魔一般的回憶。“放心吧,這件事跟普通人沒有關係。”思遠耐心的安撫著這個為了200英鎊而冒險的老頭:“你們甚至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怎麼可能不知道。剛才我看到了為我洗禮的教父,如果我沒記錯他最少一百三十歲了,但他卻仍然保持著三十歲的樣子。這足夠說明將會有大事發生。”“怎麼可能,也許隻是長得像呢。”“再相似的人難道連疤痕的位置和顏色都一樣嗎?東方人,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去倫敦,但我勸你現在並不是過去的好時機。”這個大爺雖然在思遠看來是個外國大爺。但這絮絮叨叨的樣子和他認識的那些胡同裡的大爺大媽沒有什麼不同,那一絮叨起來就可以說是沒完沒了。後頭居然開始給思遠講起了二戰的故事,而且還出人意料的講的不錯,反正思遠特彆喜歡阿登反擊戰和市場花園那一段,無論是哪一邊都帶著一股子悲情壯烈,很有味道。“謝謝了。”思遠下車之後。遞給了這位善良的大爺整整五百英鎊:“您的故事很精彩。”不過那大爺根本不敢收他的錢,因為在他下車之後,已經有幾百個人把他圍在了中間,那些穿著鬥篷和風衣的白人大漢,每個人看上去都不是善茬。而麵前的維多利亞火車站裡還站著更多這樣的人,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拿著武器,身上也佩戴者代表皇室衛隊象征的徽記。“稍等一下,先讓這位先生離開。”思遠伸出手一臉輕鬆的對騎士隊長用英語大聲喊道:“他是無辜的,我不希望有平民被卷入這個世間裡。”但他喊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那些人手裡的熱武器和魔法武器就像不要錢似的向他傾瀉而來,密集的鐫刻了符文的秘銀子彈在他看來就像一堵牆似的排山倒海而來,這種比達姆彈威力更巨大的特殊子彈一般是用作對付身體強韌的狼人和吸血鬼,如果普通人被擊中的話,機會會在一瞬間被撕成碎片,而它們的大口徑也保證了除了主戰坦克之外沒有任何掩體能夠抵禦住它們的轟擊。霎時間,整個站前廣場上就被一股子充斥著硫磺味的火藥煙氣給籠罩了起來,三米之外連大象都看不清楚。槍聲漸止。一隊佩戴者全套防生化服的人鑽進了煙霧中,手中拿著特製的噴火器。這些噴火器裡的火焰是由教堂中收集而來蠟燭油煉製而成。雖然火力對比凝固燃燒彈來說弱了不止一點半點,但卻能對秘法生物造成致死性的傷害。不過當他們剛步入煙霧之後,悶悶的倫敦突然刮起了一陣莫名其妙的風,這陣風讓煙霧迅速散去。而在煙霧的中心正是那輛老舊的皮卡和裡頭靜若寒蟬的老頭,以及坐在皮卡車頂的思遠。至於那些大威力的彈頭,散落一地。圍繞著這輛皮卡規規矩矩的拍了個圈,看上去還是個挺美的圖案,就像麥田怪圈。“我說了。”思遠從車上跳下來,雙手攤開:“不要傷及無辜,你們人類總是這麼自私。”他說完這句話。他自己都愣了,因為他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無意識說出了“你們人類”這四個字,這甚至是他自己都沒經過大腦就這麼溜出來的詞。“進攻!快點進攻!”防守方的指揮官發出了最終指令,他其實已經被這個東方男人給嚇壞了,剛才那一輪飽和攻擊甚至沒有給他造成一丁點的傷害,所以他在驚恐之下隻能命令自己身後的魔法師部隊進行殺手鐧攻擊,反正他們的任務就是要組織任何人接近白金漢宮,不要讓圓桌騎士們遭受到任何騷擾。不過還沒等法師部隊結束吟唱,思遠就已經揚起了雙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願翼下之風祝你遠航,去吧,環遊世界吧。金翅大鵬!”一直巨大到如同飛行島嶼一般巨鳥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了思遠的頭頂,它出現之後首先發出了一陣清澈悠遠的鳴叫,巨大的翅膀輕輕煽動了幾下。然而就是這麼隨意的扇了幾下卻如同平底驚雷一般的揚起了滂沱颶風,這股大風讓在場除了思遠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夠站立的住,那些經過改良的低底盤裝甲車都被吹得在地上劃出一道無奈的刹車線。而接著,大鵬鳥煽動翅膀的速度越來越快,但風卻變得平和了下來,不過這平和的風卻好像有一種莫名的魔力,所有被吹開的人都像是擺脫了地心引力一樣慢慢的飄了起來,懸浮在了空中。“給你們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吧。不用謝。”話音剛落,在場的幾百號人就好像螞蟻搬家一樣一個連一個向遠方飄去,電光火石間已經在百裡開外。接著這風之主的力量,這些人在受到大鵬鳥保護的情況下,一到達海麵就四散分開,朝世界的各個角落飛去。他們的速度很快很快。但由於大鵬鳥的保護卻並沒有受到傷害,他們有的落到了維也納、有的落在了羅馬、有的落在了盧森堡、有的落在瑞士的白雪皚皚之中。遠的更是漂洋過海來到了櫻花盛開的日本橫濱、蒼勁無雙的嘉峪關、美景無邊的夏威夷。總之這防禦部隊,幾乎在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裡就被傳送到了世界的各個角落,還都是一些名勝古跡或是風景獨好的地方。當然,其實思遠也能在一瞬間撕碎他們的,可心如磐石不代表殘忍嗜殺,殺戮不具有任何實際意義,反而會結下永遠化不開的仇恨,所以這種處理方法大概是最浪漫也最純情而且最棒的方法了。畢竟他們那些人最近的落點都在巴黎,離這裡隔著一個英吉利海峽,等他們趕回來的時候,恐怕早就人走茶涼了。看著廣場上一瞬間被肅清的禁衛軍,老司機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剛要說話卻見思遠伸出手,上頭捏著一千英鎊:“讓您受到驚嚇了。”老頭戰戰兢兢的接過思遠手上的錢,根本沒勇氣說話。隻是猛踩油門一騎絕塵的消失在了空蕩街道的轉角。其實在這個過程中,思遠看到了一個因為躲在車站柱子後頭的女孩。她穿著祭司服手上拿著一根銀杖正蹲在角落瑟瑟發抖,生怕被人發現,但她大半個身子卻不經意的露了出來,但正自以為隱藏很好的探出身子偷偷瞄了一眼思遠到底離開沒離開。思遠並沒有在意,隻是朝她微微一笑並比劃了一個V字手勢。這一下當場就把這個小祭祀給嚇哭了,甚至都忘記了隱藏。整個身子都露了出來,哭聲還震天響。“這個給你。”思遠走到她身邊,手上捏著一根金翅大鵬的羽毛:“當做道歉的禮物。”金翅大鵬的羽毛,說句不好聽的,那是放在上三界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工藝品。因為它的強度比精金還要硬,但卻輕的幾乎感覺不到重量,甚至隻要脫手它就能夠懸浮在空中,不升不降。當然,這裡更受關注的則是它那熠熠生輝的色彩,純金的外觀配合整齊無比的排列都被那些喜好收集的人視若珍寶。“再見。”看著被懸浮在麵前的金羽毛給震懾住而忘記哭泣的小祭祀,思遠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然後轉身直奔向自己應該有的目的地。而那個小祭司就這麼握著金羽毛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思遠,渾身仍然顫抖不已。而就在這時,她身後血光一閃,接著身首就此分離,**的鮮血沾在了大鵬鳥的羽毛上,讓本來輕若無物的羽毛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剛走沒多遠的思遠也在此刻停住了腳步,身上的妖火劈啪的燃燒了起來。“也許,有時候,你們人類才是世界上最殘忍的動物。”他回過頭,臉上的妖紋徑直覆蓋上了額頭,看著那隱藏在陰影裡的人:“你違反了自然的法則。”陰影中的人慢慢走了出來,佝僂著背,臉上戴著一個鏽跡斑斑的麵具,輕輕舔著刀鋒上的鮮血。他聽到思遠的話之後,從嗓子眼裡發出了幾聲怪笑,似是輕蔑。“不是死物,卻比死物還要殘忍。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出於什麼理由可以對自己的同伴如此殘忍,但我知道,從剛才那一刻開始,你已經不再是活物了。”思遠伸手指著那個人,妖火繞著他的胳膊形成了一個回旋,就像是在他手中形成了一柄利刃似的,就連觸及到妖火的石板都開始慢慢融化:“今天,我要教你什麼叫做規則。”“是嗎?禦守思遠。你能教他什麼規則呢?”一個女人慢慢從天而降,風韻十足的坐在半空中的一座蓮花上,輕捂著嘴淺笑。這個隻看半張臉都傾國傾城的女人在思遠眼裡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說起來,我們還是有淵源的,對嗎?”“你勉強算是徒子徒孫吧。”“那麼,今天就由我這個徒子徒孫清理門戶好了。”來的人不是彆人,正是陽明三傑裡蓬萊的祖師爺,那個曾經和狐狸有過一段不清不楚往事的女人,根據情報她就像呂操一樣給自己取了個新名字,好像叫什麼煉紫英。“哈哈,好啊。小徒孫。看看你有什麼本事來清理祖師奶奶咯。”“就你一個嗎?”思遠眉頭揚了揚:“還有兩個呢?”“你不會想他們兩個也出現的,先搞定你祖師奶奶咯,不然……”她的話還沒說完,心頭突然湧起一股涼意,根據多少年來的經驗,她近乎本能的往側麵一躲。幾乎是擦著她的頭皮,一柄由妖火凝聚的妖刀無聲無息的滑了過去,如果她剛才有片刻遲疑,現在恐怕就已經人頭落地了。“哎呀,好凶的嘛。小徒孫。”雖然心有餘悸,但她臉色卻一切如常的調侃著思遠,隻不過這次她再也不敢輕敵,哪怕是在調笑的時候,眼神也一直關注著思遠的一舉一動。而是思遠雖然一擊不中,但神態卻沒有任何變化,仍然保持著那個姿勢,仰起頭微笑著看著這傾國傾城的女子:“師叔祖,下一次你沒有那麼好運氣了。”本來按照平時的調調,煉紫英恐怕會仰天長笑了,但這一次她卻沒有說任何話,因為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被麵前的小字輩給鎖定了。那種感覺就好像一頭猛獸捕食前的沉靜,根本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沒有氣息的他……隻能靠直覺來抵禦,而就連她自己都知道,直覺恐怕是世界上最最不安定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