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票慘淡,希望手裡還有月票的讀者能夠支持一下,拜謝了。)慕行秋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何而笑,或許是因為小蒿剛才的滑稽模樣,或許是因為自己終於回到了朋友們中間,更可能是因為楊清音一本正經的樣子。辛幼陶等人更是不明所以,楊清音卻豎起了眉毛,左手摘下草帽扣在腹部,目光越來越嚴厲。慕行秋好不容易忍住笑,“對不起,我有點……失態了,我會把魔像找回來的,三天之內,如果我的判斷沒錯,魔像還在戰魔山,沒有走遠。”楊清音的神情仍然嚴厲,辛幼陶等人互相看了一眼,悄悄地轉身要走,卻被她迅疾如電的一道目光都給留下了,“魔像和裡麵的魂魄非常重要,沒有它們,跟冰魁這一仗就沒法打。”“我明白。”慕行秋真誠地說,還是想笑,但是能忍住了,嘴角卻不自覺地微微翹起。楊清音也笑了一聲,不是發自內心的歡快,而是一種防禦性的手段,就像那些身處最尷尬或者最危險境地的人,故意發出笑聲以減緩緊張的氣氛,有點像是冷笑。慕行秋不知道自己平時的笑容是不是這個樣子,但是在其他人眼裡,這就是楊清音對他的模仿行為之一了。辛幼陶又向慕行秋使了一個眼色。“冰魁很快就會到來,我需要魔像鼓舞士氣,三天太久了,我給你……一天。”楊清音用不容商量的語氣說。“那我可能需要一些幫助。”慕行秋則表現得更加客氣。“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幫助。”站在旁邊的小青桃實在忍不住了,“小秋哥是‘道尊’,在冰城打敗過冰魁,經驗豐富,你是‘靈王’,為戰魔山一役準備已久。你們兩個配合……”“我很高興能得到你的幫助。”楊清音不喜歡“配合”這種說法,立刻打斷了小青桃,“這是我的戰爭,我不會將指揮權讓給任何人。”“即使是在冰城,我也沒有指揮權,我非常願意協助你打贏這一仗。”除了剛才那不合時宜的笑聲,慕行秋表現得一直非常謙遜,楊清音的眉毛終於回到原位,尋思了一會,抬手戴上草帽。然後解下腰間的長劍,“你的霜魂劍。”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很認真,右手自始至終藏在袖子裡,連指尖都沒露出來。霜魂劍即使配在慕行秋身邊也顯得過大,對楊清音來說就更不合身了,慕行秋早就看到了它,心情極為複雜。慕行秋還是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他居然想遺忘芳芳的魂魄。芳芳仍是他生命中最最重要的記憶,一絲一毫也不能丟掉,可居於劍中的魂魄和從前的芳芳到底是什麼關係。慕行秋迷惑了。這種迷惑早就存在,日積月累,最後以一種極端的形式暴發出來。慕行秋慢慢伸出手,接過重新配鞘的霜魂劍。“謝謝。”楊清音無所謂地揮揮手,“說說怎麼找回魔像吧。聽說你被什麼東西控製住了,究竟怎麼回事?”道士對守護自己的意識非常看重,慕行秋受到控製因此就顯得不可思議。楊清音等人沒有接連發出質問,已經算是很體諒他了。慕行秋簡單講述了一下過程,然後說出自己的猜測。“跟魔族幻術有關,我猜就是它讓我露出破綻,給對方可趁之機。所以我希望能在一天之內封閉戰魔山,這裡還有一位擅長魔族法術的家夥,找到他一切迎刃而解。”“沒問題。”楊清音一口承擔下來,甘氏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同時說:“我們去安排一下。”兩人飛出紅杉林,去向其他道士傳令,封閉戰魔山不能隻依賴飛祖和他的部下。“你心中已經有懷疑目標了吧?”楊清音問。“有三個。”慕行秋伸手示意大家跟他一塊向林外走去,“第一個是萬子聖母,她向我隱瞞了一段記憶,在之前就提醒我說魔像要逃走,而且她的妖力很強大,比我想象得要厲害得多。”“萬子聖母的確有點古怪,但她總不會提前‘供出’自己要做什麼吧。第二個是誰?”楊清音一邊走一邊幫著分析,身後的辛幼陶、小青桃和幾名道士互相擠眉弄眼,都不敢發出聲音。“第二個是黑凰。過去的幾天裡,我一直在這裡存想魔族法術,黑凰有機會了解這一切,並找出破綻。而且她也向我隱瞞了一段記憶……”慕行秋扭頭看了一眼楊清音,“她當時在洗澡。”“就因為這個你沒看她的記憶?”楊清音搖搖頭,表示不讚同。“看了一點,沒有看全。”慕行秋咳了一聲,指著前方的花叢,“第三個就是左流英。”最不可能的嫌疑人,也最不需要多做解釋,左流英了解陀螺陣法和魔族法術的弱點,要說誰能在不知不覺間控製慕行秋,他絕對是最無異議的人選。“那就先找左流英問清楚。”楊清音加快了腳步。“你們在北方遭遇了冰魁?”慕行秋問。楊清音嗯了一聲,辛幼陶趕上來興致勃勃地搶著回答:“三隻,他們挾持一小群妖族要在雪地裡布陣,被我們提前發現,一舉殲滅。你真應該看看老娘當時勇猛的樣子,她直接衝到冰魁肩膀上,用火球轟掉了大家夥的腦袋,將整個大冰塊打得粉碎,遠遠看去就跟……可惜你沒看到。”辛幼陶想說當時的楊清音跟慕行秋的打法很像,被小青桃斜了一眼,及時忍住了。慕行秋能想象到楊清音拚命的樣子,冰魁尚未布陣成功的時候可以施法,可是有一件事他感到不解,“冰魁沒有爆炸嗎?”“用太陰之火就不會。”楊清音平淡地說,然後加上一句,“那不是我一個人的本事。”楊清音學會太陰之火的時候,慕行秋正處於“半死”狀態,可是事後想起當時的場景。他能猜出太陰之火必然要用到道士的血液。小青桃插口解釋道:“太陰之火需要道士之血,我們每個人隻需獻出一點,完全沒影響。”“還好隻有三個冰魁,這要是一群……”辛幼陶嘿嘿笑了兩聲,真要是遇到上百隻冰魁,他們這幾十名道士的血怕是不夠。慕行秋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可是他們已經走到左流英的洞府,沒時間細說,隻來得及匆匆地告訴楊清音:“那頂魔紋草帽,千萬不要吸入它的力量……”楊清音卻已經帶頭走進花叢。洞府外隻有左流英一個人。仍然在小徑上來回踱步,禿子和小蒿帶著跳蚤不知跑到哪去了,連小妖飛飛也不見了。左流英對來者視而不見,繼續踱步,偶爾低頭看一眼手中的寶珠。“左流英,我們有事情要問你。”楊清音直來直去習慣了,道士們也不講究虛禮,她不用著假裝客氣。“嗯。”左流英對此更不會在意,仍然低頭觀察寶珠。腳步也沒有停。慕行秋跟其他道士站在一起,安靜地旁觀,他想看看,楊清音還在哪些地方模仿自己。“慕行秋受到控製。糊裡糊塗地放走了魔像,你一定知道點什麼。”“我知道很多事情,多到我的腦子裝不下。”左流英收起寶珠,停住腳步。抬頭看著楊清音,“你想知道什麼?”楊清音認真地想了一會,“你有本事控製慕行秋。對吧?”“我知道如何控製他,但我做不到,因為那需要我不會的魔族法術。”“對,你就給我解釋一下這一點,為什麼慕行秋學會了魔族法術就會被控製?這樣的話魔族也太弱了吧。”這也是慕行秋最大的疑惑之一,所以聽得更仔細。“我隻有一些猜測。”“你的猜測總是很準,我們都相信你。”“魔種跟內丹不同,可以分割,可以融合,所有魔種其實是一個整體,照此推測,魔族之間、魔族法術之間必然也存在千絲萬縷的關係。”“可是慕行秋沒有魔種。”楊清音不太確定,扭頭問道:“你沒糊裡糊塗地又被魔種侵襲吧?”“沒有,你可以用法器檢查我。”慕行秋跟冰魁和周契戰鬥之後,自己就用法器檢查過了,毫無問題。“待會再說。”楊清音又轉向左流英,“沒有魔種也會被控製嗎?”“我剛才所說都是事實,從這裡開始就是猜測了:慕行秋是從周契的記憶裡得到魔族法術的,這些法術來自魔種的傳授,魔種不會信任任何人類,即使是入魔道士也不例外,所以很可能在法術中留下了控製手段。”“難道控製慕行秋的是魔種?”辛幼陶驚訝地左右瞧了瞧,覺得說不定哪裡就會有綠光冒出來。“這是最可能的解釋,祖師從望山帶走了鎮魔鐘,魔種比從前更容易逃出來了。”楊清音點點頭,突然雙手一拍,對辛幼陶等人說:“還等什麼!去找魔種吧,辛幼陶,多寫幾張符籙。”魔侵道士們法器奇缺,得依靠紙符尋找魔種的蹤跡。“好。”辛幼陶領命,跟其他幾人轉身向花叢外麵跑去。“小心點,彆又被魔種沾上!”楊清音提醒道。楊清音的確發生了一點變化,做決定更快,更有首領氣質,可慕行秋還是很難相信彆人眼裡的楊清音居然跟自己很像。他正要追趕辛幼陶等人,楊清音把他叫住了,“等等,咱們三個要互相做一次檢查,確保誰都沒事。”楊清音身上還有法器,召出一麵銅鏡,右手握持,舉在肩膀高度,不小心露出了袖子裡的手掌。焦黑的手掌,像是一截燒過的木柴。(求推薦求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