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降王府的人來國象監砸場子,這事兒可國象監進了鷹群有噱頭多了。..外麵圍著的百姓更不肯走了,頭腦快的,都開始兜售小板凳了。柳蔚的確沒料到容棱會搞這麼大陣仗。是,人家汝降王是說了,王府兵衛你可以借用,但你一聲不響的把人家兩百多編兵都借來,這多少有點說不過去。況且看容棱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他提前跟小王爺知會一聲沒有。圍剿國象監的兵士穿著的衣服都有汝降王府的標誌,等於說,是不是汝降王授意的,這事兒都得算在汝降王頭。看到柳蔚來,容棱表情緩和一些,但語氣並不好:“還未找到小黎。”柳蔚這下也顧不得千孟堯會不會背鍋的問題了,她環顧四周,問:“咕咕與珍珠瞧見了嗎?”一來國象監,看到這麼多鷹錯落而臨,容棱猜到了與咕咕有關,但內殿畢竟是機要重地,他直接硬闖並不合適,故此便讓國象監役衛進去通傳,說他要與主事人當麵說話。而正在這時,不得己被驚動的白發國師,帶著幾位道長也疾步而至。國師並不認識容棱,他緊繃著麵孔,冷著雙眸,將眼前青年下打量一圈,而後壓著火氣問:“閣下是汝降王府哪位大人?”容棱看了這國師一眼,目光在他醒目的白發一掃而過,而後道:“汝降王府捉拿刺客,如有驚動,還望見諒。”國師冷笑一聲:“刺客?”容棱麵無表情:“一個時辰前,王府闖入刺客,我等領兵捉拿,親眼目睹,刺客逃入國象監內,故不得已,唯有包捕。”國師識人無數,隻看一眼,便知眼前青年是在說謊,畢竟對方連裝腔作勢都不願意,表情敷衍得不得了!可對方為何要鬨事他國象監?國師絞儘腦汁,卻如何也想不出國象監能與汝降王府能有何恩怨?唯一能算恩怨的,也隻是五年前。那時汝降王府老夫人病重,他門為其祈過一次福,之後老夫人過世。汝降王曾帶著符找他,非說是他害死老夫人,他百口莫辯,最後汝降王遠走他鄉,此事便算到此為止。可如今已過五年,此事時過境遷,莫非汝降王還真能為當年那樁舊事,特地來找他麻煩?國師想不明白,又被麵前這冷肅青年氣的不輕,便道:“王府捕凶,按說本官既遇了,自該鼎力相助,但七日後宮聖節起宴,本官即日起便要施法備案,故此,恐無暇招待諸位,隻得勞煩諸位先行離開,至於刺客,閣下放心,本官自會叫人下搜捕,若是找到了,再通知貴府來拿人便是。”這是直接把逐客令甩到臉去了。容棱嗤笑一聲,眉宇稍稍一挑:“是不願相助,還是不敢相助?”國師蹙眉,正待說話,他身後的道人已脫口而出:“你這官將是什麼意思?國象監乃道門清淨地,你帶了一乾兵士,手持凶刃,硬闖而入,已是衝撞了仙人法駕,如今國師好言相勸,你不光冥頑不靈,甚至還口出惡言,小道便要問問了,你汝降王府便是這樣的家教嗎!”看,鍋穩穩地扣在千孟堯頭了。柳蔚心裡同情了一無所知的千孟堯三秒,然後前一步,攔住了容棱,伸手悄悄按了按他的手背,示意他冷靜。小黎不見了,柳蔚擔心,容棱也擔心,故此平日還算講道理的男人,這時也變得咄咄逼人起來。可硬碰硬畢竟不是良策,國象監背後站著的是皇,皇信重神佛,國師簡在帝心,直接打國象監的臉,等於對皇不敬。說到底他們也是外來人,沒必要剛來給自己找這麼大的麻煩。柳蔚眼睛轉了兩圈,她攔住容棱,卻對著國師揚起了一抹笑臉,算作一禮。國師看著這突然橫插進來的斯青年,表情沒有鬆懈,但也對其微微頷首,算是回了一禮。“我等誤闖國象監,實在不敬,既國師已言明,會為我等尋出刺客,在下便先行謝過大人,隻是如這位道長所言,我等攜利刃而入,總是衝撞了神靈,若是可以,臨走前,在下想敬拜一禮。”軟話是要硬話聽著舒服,況且這已經說明了,我們惹不起你們,我們這走。國師沒有作聲,他身後的道士們卻高興了許多,尤其是方才斥責容棱那個,先表示了友善,他道:“居士通情達理,實為大善,若是禮拜,請隨小道而來。”說著,非常熱情的帶著柳蔚去殿前參拜,還給她一對擲筊,說,要看神靈是否原諒他們的衝撞,可擲杯一問,他會在旁邊解答。柳蔚笑著點頭,先對三清神像磕了三個頭,然後雙手合十,握著那筊杯,往前一擲。連擲三次,均為聖杯。那道士道:“居士誠心,仙人這是已原諒了諸位方才的不敬。”柳蔚露出安心的神色:“仙人果真寬宏,那不知,在下可否再問仙人一樁事?”道士點頭:“仙人廣澤萬民,居士但問無妨。”柳蔚勾起唇角:“那便問問,仙人可同意我等搜尋國象監吧。”“你……”道士聞言,正要阻止,柳蔚已快速的又擲了一杯。依舊是聖杯。道士到嘴的責備生生卡住了,他愣了一下,看那斯青年又撿起擲杯,再次一擲。同樣連續三次,同樣三次聖杯。道士表情變得有些木訥,他仰頭看了看金光閃閃的三座法相,一臉懷疑人生。柳蔚無辜的問那道士:“仙人這是,同意了?”道士磨蹭一下,才不自在的道:“是,是同意的意思……”兩塊彎月形狀的筊杯,擲出會有三種結果,一平一凸為聖杯,表示請示之事,仙人“同意、行、可以”。二平麵者為笑杯,表示請示之事,仙人“主意未定”。二凸麵者為陰杯,表示請示之事,仙人“不行,不準,或神明生氣,或凶多吉少”。柳蔚連擲三次,皆為聖杯,表示仙人千真萬確是同意了。柳蔚笑起來:“看來仙人也覺得,讓那刺客逍遙法外實在是為禍人間,也主張咱們先將他抓起來。”道士沒吭聲,卻拿起柳蔚手裡的擲杯,反複看了一會兒,有些糊塗,連著多次都是聖杯,這擲杯長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