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寄人籬下,在容棱與白狼單獨溝通了足足半個時辰後,白狼似乎想通了,乖乖的跟著新主人回來,站在柳蔚房門口。柳蔚問:“說好了?”容棱點頭,又拍拍白狼的大頭,示意它坐下。白狼坐下後,柳蔚鑒定了容棱這個新主人的權威性,心滿意足的去開窗戶,朝外麵吹了記口哨。沒一會兒,珍珠聽到召喚就飛了過來。但珍珠沒進屋,它就停在窗沿上,黑豆似的眼睛怯怯的往屋裡瞅。柳蔚抬起頭,對它招手:“過來。”珍珠小心翼翼的跳了兩下,才蹦到柳蔚手邊,又往屋裡看了一眼,然後立馬後退數步,躲到窗戶後。柳蔚輕聲誘哄:“乖了,沒事,白狼不咬人。”珍珠不信,又往後麵縮縮。柳蔚索性直接去抓它,珍珠嚇壞了,頓時掙紮起來,掙紮間翅膀上的毛還斷了兩根,它也顧不上心疼,生氣的叨了柳蔚手背一下,夾著尾巴就飛走了。容棱上前捧住柳蔚的手,看到上頭的紅印,蹙眉,仔細揉了揉。“沒事。”柳蔚擔憂的看著珍珠飛離的方向:“珍珠向來膽大,我還未曾見過它這般忌憚誰。”柳蔚狐疑的又看了白狼一眼,卻見白狼隻是老實的坐在門口,一臉憨厚,雙眸澄清,怎麼看都是一副純淨無害的模樣。“委屈你了。”她過去拍拍大狼的頭:“珍珠不是不喜歡你,多接觸接觸,這些矛盾早晚會消。”大狼“嗚嗚”兩聲,閉著眼睛拿腦門去蹭柳蔚的掌心。另一邊,珍珠九死一生的跑回小黎房間,一進窗戶,就尖聲叫喚:“桀桀桀桀!”咕咕和小黎本來在床上打盹兒,一聽它說話,立馬坐起來,瞌睡蟲也跑光了:“娘親叫你過去了?”珍珠心慌意亂的鑽進小黎懷裡,委屈的呢喃:“桀桀。”小黎很憤慨:“娘親太過分了,現在她心裡都沒有我們了,隻有那頭狡猾的狼,珍珠你彆怕,我這就把窗戶反鎖,不會讓人進來捉走你的!”他說著,蹦著跳下床,把屋裡所有窗戶都扣死了。珍珠心有餘悸的縮卷著直哼哼,還盯著頭頂的天窗提意見。小黎又飛到半空,把天窗也關了,確定屋裡終於銅牆鐵壁,才放鬆一點。放鬆下來,一人二鳥又坐在一起開小會。“我們不能這樣妥協,這艘船是我們的,那頭狼是外來的,憑什麼我們要繞著它走?”珍珠也叫喚:“桀桀桀!”咕咕也說:“咕咕咕!”小黎一拍大腿:“就是,我們要反抗,要讓它怕我們,這樣,我們等晚上,去偷襲它。”偷襲?這個……珍珠猶豫起來,嘟嘟噥噥的說:“桀桀……桀……桀桀……”咕咕也支支吾吾的:“咕……咕咕……咕……”小黎很生氣:“你們怎麼能退縮?珍珠你沒發現你最近越長越胖了嗎?你看你的個頭,比以前大了一圈,這說明你長大了,你是大哥哥了,大哥哥怎麼能退縮!還有咕咕,你比我們都大,你要打頭陣!”明明年紀最小,但是因為體型大,被推出去要打頭陣的咕咕非常委屈:“咕咕咕咕咕咕……”小黎被它吵得煩:“好了好了,不要你打頭陣,但你也要去,你不準跑!”咕咕垂頭喪氣的趴在床上,癱成一塊鷹餅。珍珠縮到咕咕脖子邊,把身子軟在咕咕頸毛裡,看著小黎說:“桀桀桀……”它這麼一說,小黎也猶豫起來,他摸著自己的手背道:“你說的也對,我們加起來也不一定打得過它,它牙齒好厲的,我的金鐘罩,就是容叔叔持劍,用五成內力斬下來,我也頂多留個印子,但是它一口咬上來,剛刮噌到,我就破皮了,牙齒太厲害了。”珍珠直點頭,也舔了舔自己的翅膀:“桀桀桀桀。”小黎摸摸珍珠的腦門:“是啊,那天你就是不小心飛到它頭上了,它一爪子,就把你翅膀拍骨折了,幸虧接好了,不然你就是殘廢鳥了。”珍珠委屈得想哭,把臉埋進咕咕的毛裡麵,半天沒出來。咕咕也訴苦:“咕咕咕咕……”小黎聽不懂咕咕的話,平時他和咕咕溝通,多半都是通過咕咕的語氣猜測它的大意,但這一串顯然猜不出來,他就看向珍珠,讓珍珠給他翻譯。珍珠說完後,小黎也摸摸咕咕的腦門:“我記得,那天要不是師祖爺爺叫喚得太大聲,白狼去追師祖爺爺了,咕咕現在可能也禿頂了,禿頂的鳥可醜了。”咕咕拿翅膀拂拂自己的頭頂,那上麵現在就有幾塊斑禿,就跟長了皮膚病似的,特彆難看。這個小會開到結束時,小黎就熄了半夜偷襲的心思了,但他還是很不甘心:“到底它為什麼會破我的金鐘罩鐵布衫?我始終不明白。”珍珠說:“桀桀桀?”咕咕說:“咕咕咕?”小黎搖搖頭,抿著嘴思考一會兒,突然靈光一閃:“我去問師祖爺爺,師祖爺爺說他認識白狼以前的主人,他肯定知道!”小家夥說乾就乾,馬上領著兩個小弟去堵師祖爺爺的門。師祖爺爺一開始死活不說,小黎也不是吃素的,他的金鐘罩,珍珠的翅膀,咕咕的禿頂,這些血的教訓就在眼前,他們三個都很生氣,今天必須要個答案!最後老者在被小黎騎著脖子,被烏星鳥抓著頭發,被小幼鷹摳著胳膊、無處可去的情況下,到底還是灰頭土臉的說了:“它並非普通的狼,它是……”“是什麼!”小黎凶巴巴呲牙。“是天狼……”“天狼?”小黎愣了一下,又立馬反應過來:“師祖爺爺騙人,從來沒聽說過什麼天狼,肯定是師祖爺爺編的,玉染姑姑說,師祖爺爺最會騙人,最會編故事了!”老者摸著自己被扯得亂糟糟的白胡子,道:“這世上有一種動物,被譽為‘引路的星星’,你就未聽過?”小黎當然沒聽過,他剛要開口,卻聽房門外,突然傳進一道熟悉的女聲。“我聽過。”下一瞬,木質的艙房門,被人輕輕震開,房門外,柳蔚麵帶微笑的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