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6章柳蔚一噎,毛都炸了!冷意看出了柳蔚眼底的無奈,有些臊得慌,頭一回覺得,自己念書少,好鄉巴佬,看人家念書多,就什麼都頭頭是道,以前他還看不上那些文官,如今看來,文官的確有文官的本事,讓他來說什麼結構什麼產物,他就說不出來,聽都聽不懂。切開付鴻晤的小腿,從裡頭剔出一塊肌**,暫時擺在一邊,柳蔚又讓打水來。這裡荒郊野外,但茅屋畢竟之前是有人住的,院子外的水缸裡,還有半缸水。“沒有儀器,很難鑒彆,這是種很細微的鑒證方法,我能做到的,隻是通過我的經驗,確定他在死亡之前,是否經受過超越身體負荷的大量運動,城南到城北,再加上逃亡,哪怕有人領著,對於十指不沾陽春水,進出都有人抬轎相送的付鴻晤來說,還是很勉強。”冷意瞪著眼睛看那塊血紅紅的腿肉,試探性的想伸手去戳戳,卻被柳蔚攔住了。她很含蓄的說:“請您不要搗亂。”冷意臉都紅了,趕緊退後一部,掩藏尷尬的四處看看。柳蔚的判斷過程很粗糙。周圍被插滿了火把,在這漆黑的夜晚,明亮的光線,沒有讓她視線受阻。大家安靜的過了很久很久,柳蔚才得出結論:“按照付鴻晤的身高,體重,步量,綜合計算,他在死前,至少進行了十到二十公裡的運動強度,也就是二十到四十裡的路程,當然,這是保守估計。”冷意琢磨著這個路程,皺眉道:“城南到城北,絕不止四十裡。”柳蔚點頭:“不止,不過城南到城北,有人會真的跑過來嗎?四十裡的運動量,應該是付鴻晤脫離我方控製,與另一批人會和後,在奔跑過程中發生的,所以,我們的搜查範圍,就是城南近郊外周遭四十裡,將那四十裡查乾淨了,大抵能找到另一批人存在的蛛絲馬跡。還有,付鴻晤的腿部和雙手都有勒痕,因為被火燒傷,肉眼需仔細看才能看得出來,不過撇開表皮,看內脂顏色,還是很容易判斷。送回來的過程中,付鴻晤應該是被綁在馬車上運來的,所以城北附近的所有官營所,駐兵,都要詢問,確定一更到三更這個時段內,是否有馬車經過。”柳蔚把該說的都說了,範圍也羅列了,可能性也複述了,剩下的,便需要大批兵馬偵查,而不是光動動嘴皮子就能得到結果的了。冷意當機立斷,吩咐人按照柳蔚所言去搜查。同時,冷意又忍不住佩服起來:“柳司佐果然聰慧絕倫,精明善斷,更難得的是年紀輕輕,可謂少年英才,難怪容將軍到哪兒都帶著您,帶著您,的確比帶著整個幕僚隊還頂用。”他說著,大概因為太欣賞了,直接將柳蔚肩膀摟住,還大笑著拍了拍。容棱眼睛立刻危險地眯了起來,一言不發的將柳蔚拉了回來。容棱的力道大,柳蔚被拽得歪了一下,腦門磕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上。她站穩了,按住男人躁動的手,對一臉懵然的冷意笑著道:“蒙您誇讚,愧不敢當,時候也不早了,雖說出了點意外,付鴻晤身死,但彆的人,還請將軍按計劃行事。”冷意明白柳蔚的話,當即也沒計較容棱拉人這回事,轉而冷厲著眼睛,看向付鴻達與養蛇人。付鴻達是付家家主,養蛇人是外境勢力,兩個都不能放過!等冷意走遠了,柳蔚才回頭看著容棱,咳了聲道:“你彆老在彆人麵前動手動腳的,看著都奇怪。”容棱垂眸,黑曜般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瞧著柳蔚的臉,在對方明顯有些揣揣的神色下,嗤笑一聲:“大婚就在後日,現在奇怪,會不會早了些?”柳蔚一噎,像被踩住尾巴的貓,毛都炸了:“你難不成還想宴請諸客?”男人音色冷冷:“有這個打算。”柳蔚抓住他的衣袖,憋著喉嚨道:“我目前還是個男子!”容棱嘲諷的看她。柳蔚咳了聲:“大家都認為我是個男子,容棱,你彆得寸進尺,成親就算了,你還真想廣而告之?要我說你就是毛病,我也沒說不成親,怎麼就偏要這麼趕?還是這個時候,不能回了京再說嗎?”容棱眼角瞥了眼她的肚子,最近柳蔚的衣服越來越寬鬆,這肚子,已經要蓋不住了,預計生產的日子也沒多久了。心裡的想法繞了幾圈,瞧著柳蔚還是用那副不理解的目光看著自己,容棱喉嚨有些啞,憋了一下,到底握住她的手腕,憋不住的問:“你想嫁我嗎?”柳蔚看著他,當然。“想過嗎?”男人的語氣透著一股沉鬱,淡淡的,不明顯,但柳蔚與他何其親近,怎會感受不出。她看著他,沒被握住的那隻手,輕輕覆上來,蓋住容棱的手背:“我想過。”這回換容棱吃驚,就這麼看著她。“但沒想過具體的時間,地點。”容棱皺了皺眉,喉嚨動了一下:“我替你想好了,後日,你人到便是。”說完,他拿著那份驗屍報告,走向冷意。冷意盯著宣紙上的字看了又看,字都認識,連起來一句都看不懂,智商被淩虐了一把,冷意索性破罐破摔了,將紙塞回給容棱,堅強的道:“這些文書上的事,還是勞容將軍過問吧。”後麵的事,便是容棱與駐軍大營的接洽,關於付鴻達的證據,財政情況,房產情況,都已交給了冷意。還有養蛇人的背景。撇開了與權王相關的信息,巫族作為境外民族,非中原人,在此事上,受到強烈重視。付鴻達與一境外龐大勢力交情匪淺,單此一點,便夠他抄家滅門了。麻煩點的還是養蛇人,一個養蛇人不足為患,定罪斬首都無所謂,重要的還是他幕後的勢力。要將巫族連根拔起,實在是有些困難,哪怕證據確鑿,但巫族底下盤根錯節,勢力無法估量,要真動起來,不知會牽扯多少朝中大臣,包括權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