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突然感覺一抹涼意竄來,她再次偏頭,看向樹林的方向,這次,她索性抬腳走了過去。踩在樹枝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她越走越近,直至走的有些深了,才停下。樹林裡,沒有人,連動物也沒有,剛才,是她的錯覺?沒來得細想,屋子裡,有人大吼:“地窖裡,地窖裡不止一具屍體,還有兩具,三具,有三具屍體!”柳蔚皺了皺眉,邁步走回去。這麼多屍體,估計這些嬌氣的衙役沒法搞定。容棱離開後,沒回衙門,他很清楚,老人此時也不在衙門了。找到富平縣最大的客棧,他走進去,便看到二樓的窗戶邊,精神瞿爍的老人已經在用餐,他旁邊,站立著中年下人。“三公子回來了。”下人輕輕喚了一聲。容棱麵無表情。老人示意他坐下:“怎麼樣了?凶手抓到了嗎?”“嗯。”“是那村長的兒子?”“是。”“當真?”老人夾了一顆香芋丸,放進嘴裡,慢慢咀嚼著:“僅是看了兩具屍體,便連凶手都找到了,這個柳先生,當真是個才人。”“還不止。”容棱將剛才柳蔚逼迫那凶手發瘋的過程也說了,末了添一句:“他不止知道凶手是誰,還連凶手有時好時壞的瘋症都知道,並且知道如何逼他現行。”“當真如此曲折?”老人眼中笑意滿滿:“好,很好,倒從沒見過這般有趣的仵作,據聞他是曲江府人,在曲江府也極富盛名,阿棱,這個人,你知道怎麼做了。”容貌平凡的青年垂眸應聲,心中,卻勾起一絲笑。這次,看她要怎麼逃。……單抓到凶手並沒用,要讓凶手認罪,得讓他畫押,富平縣縣令本打算屈打成招,可李庸到了牢裡,瘋病就好了,大哭大嚷著要爹,要回家,看著渾渾噩噩,與平時癡傻時又沒多少區彆。這樣一個傻乎乎的大個子,若不是先前在獵屋瞧見了他發病,是人也沒法將他與那窮凶極惡的連環殺人狂結合在一起。縣太爺一晚上幾乎愁白了頭發,這樣一個傻子送上去,上峰能信他是凶手嗎?彆是以為他為求貪功,找人頂包才好。第二日,縣太爺一覺醒來還在糾結,師爺突然來報,說外頭有人持著枚令牌,要見他。縣太爺心情正煩,沒好氣道:“什麼令牌,不見不見!”師爺一臉為難:“小的也說您不見了,可他說您看了令牌,就會見他。”縣太爺皺眉:“令牌在哪兒?”“在他自己那兒,不過那令牌上頭寫著四個字,好像是……‘鎮平一格’,對就是鎮平一格。”“鎮平一格,什麼鎮平一格,本官不知……”話未說完,縣太爺倏地一愣,接著額頭冒出熱汗:“鎮平一格,當真是鎮平一格?”“是,大人,這是什麼牌子,您怎麼這般緊張。”“這是,這是……”縣太爺結結巴巴的,說不清楚,趕緊連撲帶爬的跑出廳堂,腳步停歇的跑到衙門門口,果然看到門外,站著個衣著華麗,眉宇軒昂,腰間佩著金玉長刀的俊逸男子。男子五官立體,身姿高大,黑眸眼下更是深邃幽沉的眯著,乍一看,便讓人覺得心慌。縣太爺緊張得心口狂跳,小心翼翼的詢問:“閣下可是鎮格門的?”“容棱。”男子手持令牌,卻翻了個麵,縣太爺看到令牌背麵的“都尉”二字,嚇得腿都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