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冷笑一聲,走到左邊,一揮手,將桌上茶具掀翻在地。“劈裡啪啦”的碎裂聲,在本就安靜的屋子,顯得格外刺耳。那李庸則看著一地的碎片,眼神空洞發直。柳蔚瞧著他,突然大罵:“誰是你媳婦,你個傻子,弱智,腦子有病的叫花子,你看你穿的什麼衣服,臟兮兮的又破又爛,你也配有媳婦兒?你先撒泡尿照照你的醜樣子!看到就讓人惡心!”容棱趕到獵屋時,在門外就聽到那清雅淡涼的嗓音,吐出一連串臟汙的辱罵,他眉頭皺了皺,直覺那個白衣素潔的人兒,不該這般粗俗才對。他上前兩步,站在門口,看著裡麵,果然是那柳先生在罵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那男人摸樣邋遢,渾身發臭,就站在那裡,一句話沒回的埋著頭。“我說的你聽到沒有?我在罵你你聽到沒有?你已經傻成這樣了嗎?連人家罵你都聽不出?你這樣的人還活著做什麼,連累父母,連累兄弟,活著就是拖累,若我是你,早便一根繩子了解了自己算了!”容棱眉頭皺的更緊。周圍的衙役也都沉下了臉,之前他們都對這柳先生印象挺好的,可人家李庸就是說錯了一句話,他就這般連珠炮的羞辱人家,仿佛他就是神聖不可侵犯,旁人說句話都是死罪似的,簡直不可理喻。有本事又怎麼樣,長得好看能乾會驗屍又怎麼樣,人品低下的人,連街邊的石頭都不如。縣太爺和師爺也出來了,一出來恰好也聽到柳蔚在罵人,一瞬也呆了,他們印象中那個總是長身如玉,氣質出眾的青年,竟會有如此糟糕的一麵。四周一片安靜,空氣中,飄蕩著幾縷不一樣的氛圍。柳蔚邊罵,邊將兒子藏到自己身後,她的表情很是輕蔑,罵李庸的時候,不遺餘力,可眼神,卻出奇的認真。而那李庸從頭至尾都低著頭任他罵,摸樣可憐得讓人不忍。周圍的人都心軟了。可是柳蔚知道,她不能心軟,這李庸就是凶手,無論是體型,特征,身體強度,他都和凶手相符,甚至住所的地窖裡,還有屍體,並且一個月前,也就是凶手行凶的時間,這個李庸並不在李家村,而去了外地,行蹤不明,種種證明,都指定他是凶手,可他是個傻子,傻子不會殺人,那如果一個傻子殺人了,會是什麼情況?她現在就在實驗。“李庸,前麵就是小湖畔,你跳下去,淹死好不好。”柳蔚惡毒的說道。這句話一說完,某個衙役已經聽出下去了,剛要開口,屋中央的李庸卻突然抬眼,他方才埋著頭,沒人看到他的表情,此刻他仰起頭,眾人才發現他眼睛赤紅,表情猙獰可怖。而就在眾人還沒回過神的下一秒,他倏地衝上來,大吼一聲:“賤人,我要殺了你!”便對柳蔚襲擊而去。他的動作太快,且力道很大,幸虧柳蔚早有準備,她袖中解剖刀滑出,對著李庸直挺挺衝過來的身體便是一劃!柳蔚控製力道,所以刀鋒隻劃破李庸的手臂。但李庸卻似感覺不到疼似的,繼續撲來,嘴裡喪失神智的大吼:“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讓你罵我,我讓你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