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眼前笑嘻嘻,毫無緊迫感的眾將士,張百仁嘴角微微翹起,眼睛裡露出一抹殺機。五姓七宗門閥世家,確實是一個大麻煩!眾位將軍自忖背後有五姓七宗撐腰,自家也不曾做過虧心事,當然不會懼怕朝中那武皇後。“都在這裡看著!”張百仁不鹹不淡的道了一聲。眾將士此時身上掛特製枷鎖,聽著外界傳來的喊殺聲,程咬金麵露詫異之色:“好大的喊殺聲,莫非還有人敢在長安城內放肆?莫非是想要造反嗎?”一邊狄仁傑聞言冷冷一笑:“嗬嗬,城中禁軍、左右金吾衛、神策府俱都造反了!跟隨高陽公主殺到了詔獄門外!欲要劫法場救眾位將軍出去。”“什麼!!!”眾將士聞言駭然失色,俱都是忍不住麵色狂變,眼睛裡滿是駭然。“不可能!這不可能!金吾衛怎麼會造反?”眾將士駭然失色,湧動著便要往外麵衝:“我不信!我不信!”“大將軍,你還是老老實實站在這裡的好,免得下官手中鋼刀不認識閣下!”狄仁傑身形一閃,攔在了眾位將士麵前。“你是騙我等的是也不是?”尉遲敬德麵色狂變。“你等自己看看就是了!”狄仁傑冷然一笑。眾將士此時借助天邊升起的日光,看著那不斷衝殺的將士,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俱都是如遭五雷轟頂,紛紛身軀一軟坐在地上。“完了!”這是眾將士腦海裡唯一的念頭,黃泥巴掉在褲襠裡,根本就說不清楚啊。“殺!”麵對著墨家機關,一隻隻箭矢飛出,禁軍成排成排的倒下,不過短短半個時辰,已經折損了上萬將士。“大膽高陽、房遺愛,你等竟然敢起兵造反,還不速速束手就擒!”卻見遠方喊殺聲衝霄而起,一至道強者過處千軍辟易,衝開了人群。“李績!”高陽公主瞳孔一縮:“大膽李績,本公主奉詔行事,天子印璽在此,你敢忤逆天子命令?”“籲~~~”李績勒馬,背後開辟出一條道路,卻見鑾駕緩行,轉眼間已經到了場中,立於高陽公主以及那無數禁軍身前。“皇後娘娘駕到,爾等還不速速跪拜行禮!”李績怒叱出聲。“李績,你也是我皇家之人,怎麼投靠了這妖婦!簡直愧對我李家列祖列宗!”瞧著那鑾駕,身邊士氣動蕩的侍衛,高陽公主指著李績破口大罵。“高陽,你還不知悔改嗎?”鑾駕掀開,武家女子一襲鳳袍緩步走下鑾駕,俯視著對麵的高陽公主。“哼,妖婦!我有天子詔書,更有天子印璽!乃是奉詔清君側,誅除你這妖婦,還我李家皇權!”高陽公主高舉詔書與印信:“眾將士聽我號令,誅除武家妖婦,救出諸位將軍,我等才有一線生機!否則日後妖婦秋後算賬,我等必然死無葬身之所在!”高陽公主懂權謀之術,武家妖婦把持朝政多年,可謂淫威深重,她怕眾將士扛不住壓力投降,所以直接出言恐嚇。今日與那妖婦唯有你死我活之局,絕無第二種回旋餘地。“殺!”眾將士眼中殺機衝宵,麵色癲狂似乎不瘋不成魔。“放肆!天子在此,爾等誰敢造次?”卻見***行虎步而來,走上前怒視著高陽公主:“姑姑,事已至此,你莫非還不知悔改?想要一意孤行冥頑不靈反抗到底?”“李顯,你怎麼在這裡?”高陽公主一愣,隨即冷然一笑,雙目看著武家妖婦:“好手段!果然是好手段!”“爾等還不放下兵器,隻要爾等放下兵器,朕便赦免爾等罪過!”李顯看向眾將士:“高陽公主遣人盜取了朕的印璽,偽造朕的詔書,爾等不知情俱都是情有可原,若能迷途知返,朕赦爾等無罪!”“嘩啦啦~~~”李顯話語殺傷力太大,隻聽得花啦啦聲一大片,無數兵器紛紛墜落在地,禁軍呼啦啦的跪倒一大片。“李顯!”高陽公主手掌死死的攥住傳國印璽,隻是咬牙切齒的喊了一聲。“姑姑大勢已去,還是束手就擒吧!”李顯無奈的道。“如今乃是天時地利最佳時機,隻要打開詔獄,便大事可期!錯過今日,你莫要後悔!”高陽公主聲音裡滿是倔強。“朕怎麼會和自己的母後做對?姑姑心腸忒歹毒,死到臨頭還不忘挑撥我母子情!”李顯搖了搖頭,雙目內閃過一抹愧疚。“高陽,你投降吧!”武則天輕輕一歎。“投降?”高陽掃過那跪倒一地的禁軍,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嗡~”就在此時,天邊雷霆之音響起,隻見一道佛音響起,似乎定住了時空,定住了地水風火。“~”“嘛~”“尼~”“叭~”“咪~”“~”佛門六字真言,有無可比擬之神威,刹那間無數禁軍迷失了心神,隻見一道遁光落在場中,便要卷起高陽公主逃離長安城。“想在本宮麵前救人?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武家女子素手伸出,刹那間舞弄乾坤,一掌撥雲蔽日,將那佛光拍落,墜落在場中。“砰~”大地上煙塵卷起,兩道身影出現在場中,卻見一身披袈裟,麵色金黃猶若銅鑄般的和尚,懷中抱著高陽公主。“有刺客~”此時李績等人方才反應過來,紛紛圍了上去。“你是何人!”武家女子俯視著場中之人。“大乘佛門辯機和尚,見過皇後娘娘”和尚輕輕一禮,接著卻聽其周身傳來‘哢嚓~’“哢嚓~”聲響,一道道裂痕自那金身上浮現,然後金身轟然炸開,辯機和尚重新化作血肉之軀,就此氣絕身亡。“辯機!!!”高陽公主失聲驚呼,撲在辯機懷中痛哭流涕。“大乘佛門?”武家女子看向詔獄方向,這辯機和尚佛法高深,在大乘佛門中也該算個人物,不曾想竟然被自己一掌拍死,怕是要惱了大乘佛主。詔獄內似乎感知到武家女子目光,張百仁嘴角抽搐,心中忍不住歎息一聲:“禪宗好大手筆!竟然舍得一尊金身羅漢應劫,將這黑鍋扣在大乘佛門的頭上。”玄奘想要壓製大乘佛門,便需要給武家女子一個借口,無法辯駁的借口。辯機已經魂飛魄散,大乘佛門有嘴說不清。“將這群叛黨拿下!”武家女子擺擺手。“哼,妖婦!我縱使是死,也絕不淪為你的階下囚!”高陽公主猛然翻身,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李顯:“隻希望你不要後悔!”話語落下,高陽公主持著印璽砸向頭顱,然後腦漿迸裂染紅了傳國印璽,就此一命嗚呼。“姑姑~”李顯忍不住失聲驚呼。“哈哈哈!哈哈哈!”房遺愛一陣冷笑,持著鋼刀一轉,自家人頭飛起,血液滾滾直插雲霄。卻是自儘了!詔獄內房玄齡悲痛欲絕,匍匐在地不能言語。此時眾將士麵色鐵青,眼中滿是殺機。眾位老將皆是自亂世風雨中來,此時見到殺身之禍就在眼前,反而激發了當年的凶戾之氣。隻可惜,此時墨家機關枷鎖在身,眾位將士想要掙脫,可謂難上加難。“吱呀~”詔獄大門打開,武家女子緩步走來,掃視諸位將軍,迎著眾位將軍殺機盎然的麵孔,冷冷一笑:“諸位還有何話說?”程咬金停止了掙紮,隻是冷冷的看著武家女子:“我等有沒有造反,你自己心中有數。”“鐵證如山,諸位黃泉路上,也莫要怪我!”武家女子歎息一聲。“我等不怪你,隻怪自己看錯了人”尉遲敬德看向李顯,狠狠的‘呸’了一口:“虎父犬子,簡直是窩囊廢!”之前李顯若能堅持拿下武後,憑借天子龍氣拖住武後,給高陽公主爭取打開詔獄的時間,死的一定是武皇後。可惜李顯錯過了這等良機。李顯默然不語,隻是低垂著腦袋。“要殺要剮隨便,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杜如晦冷然一笑,然後看向李績,麵露不屑之色:“你這走狗,算咱們看錯你了!”李績搖搖頭:“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隻是按照章程辦事,誰造反我便抓誰!”程咬金等老將被李績這話氣的半死。“妖婦,休要折辱我等,老夫隻求速死!”秦瓊雙目內滿是攝人神光。“嗬嗬,我倒想要將你等斬草除根,但偏偏有人卻不許你等死,本宮又能奈何?”武家女子看向張百仁:“大都督,這群人便交給你了!”張百仁點點頭,看向諸位武將:“各位都是人中豪傑,這般死了卻是可惜,不如去我陰曹地府征戰如何?也算為我人族儘一份力。”“任憑大都督差遣!”杜如晦率先跪倒在地。“能討得一命已經是天幸,老夫任憑大都督差遣!”房玄齡跪倒在地。然後就聽嘩啦啦,一群武將紛紛跪倒在地,程咬金忍不住道:“大都督,勞煩大都督開恩,我等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