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至道,終為螻蟻!不能跳離輪回之苦,終究不得超脫之道,雖有神通法力,卻也隻是一浮遊罷了!”張百仁的目光很淡,眼中全是不屑。修行之事,境界越高看的就越明白。“回!”張家老祖手中一道符文流轉,本來被張百仁砸散的魂魄此時竟然時光逆流一般重組。陽神真人,修為已至不可思議之境。明徹天地大道,宇宙洪荒天地本源俱都在其眼中。若用理論來說的話,那便是:凡人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普通修士眼中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陽神真人眼中看山依舊是山,看水依舊是水。魂飛魄散也是相對來說,對於已經開始參悟仙道的張衡來說,自家後輩的三魂七魄雖然被打散,但卻依舊存在。就像是一堆積木,雖然被打散,但卻依舊存在。想要複活,隻需重新將積木堆積起來就是了。“多謝老祖!多謝老祖!”那元神真人眼中滿是惶恐,告了一聲罪遠遠避開,眼中滿是憤怒:“豎子,真的要欺師滅祖不成?”張百仁搖了搖頭:“你是誰的祖?你是誰的師?”“百仁!”張衡一雙眼睛盯著張百仁:“你神通無雙,法力無儘,又何必為那昏君賣命!你當真要與我北天師道死磕?”聽了這話,張百仁麵帶笑容:“本都督崛起於微末,能有今朝全靠天子信賴,我修行所需諸般寶物,具都是由天子所賜,皇宮大內諸般典籍任憑我取閱,天子待我不薄!”寧負蒼天不負卿!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與楊廣做對,唯獨他張百仁絕對不行!這是恩義!盯著張百仁,張衡一雙眼睛盯著他看了許久,過了一會才轉身向山中走去:“你隨我來吧!”從北天師道誕生至今朝,張衡數次轉世輪回,人世中的許多事情都看淡,血脈更是不知延續了多少,有多少分支。張百仁也好,還是山門中的那些人也罷,都是自己的血脈後裔。到如今,張衡真正追求的乃是仙道,一個威震一個時代的後起之秀,與一群爭權奪利碌碌無為之輩,選擇哪個他當然心中有數。“你可要想好了,為了朝廷得罪王家值不值得!王家可是傳承了千年的大家族,王羲之等人征戰地府,為我人族默默付出,一旦驚聞人世間的事情,必然不肯善罷甘休!”張衡話語凝重。“壞我人族大計,死不足惜!”張百仁目光冰冷:“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陛下要我來,那我便來了。”瞧著食古不化的張百仁,張衡氣得翻白眼:“你才是老古董!你才是老古董。”與自己比起來,張百仁更像是一個食古不化的老古董。“鐺!”“鐺!”“鐺!”一聲聲鐘響,眾人紛紛向著大殿彙聚。張衡看著人頭攢動的各路道人,轉身離去:“你自己去吧!”張衡走了,這種事情他當然不能出麵。“北天師道掌教何在”張百仁陰冷的聲音響徹整個山脈。“大都督,你怎麼來了!”看著身形飄忽而來的張百仁,山中掌教頓時麵色一變。“琅琊兵變,本都督奉陛下之命,來北天師道問罪王家!還需王家眾位老祖給我一個交代!”張百仁麵色陰冷,陽神的氣機逸散而出,虛空在此時似乎凝固。“都督,我等方外之人,早就已經遠離紅塵喧囂,王家之事與我等毫無乾係,都督來此怕是找錯人了!”一位王家老祖聞言忍不住站出來反駁。張百仁冷冷一哼:“無關?有關無關豈是你說的算?”“都督未免太霸道,這裡可是北天師道,豈是都督放肆的地方!此地乃方外之地,輪不到都督做主!”又有一位王家老祖冷然嘲弄。“唰!”張百仁大袖一甩,還不待那修士反應過來,便已經被張百仁裝了進去。“都督!”掌教不敢出手阻攔,隻是驚呼了一句。可惜不待其說完,張百仁已經卷了那王家子孫十幾人,消失在北天師道大殿。眾位老祖你看我我看你,眼中滿是陰沉之色,但卻不敢出手攔截,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張百仁遠去。“老祖,大都督劍走偏鋒,毫無修道之人的平和……”“至少人家已經成就陽神,在看看你自己,你若能成就陽神,老夫寧願你劍走偏鋒!”張衡翻了個白眼。張百仁取人頭數十顆,頓時驚得王家大怒,但卻是無可奈何。王家高手在征討陰司,如今鬼門關被鎮封,除非是生死存亡之際,否則王家高手、老祖是絕對不會回返的。十一月,己酉,右候衛將軍馮孝慈討張金稱於清河,孝慈敗死。洛陽城觀天樓張百仁一雙眼睛看向遠方星空,眼中滿是凝重。如今張百仁道功通玄,感應著天空中的三百六十五顆主星,大周天星鬥神術不由自主運轉,張百仁能感應到虛空中的星辰與自己的交相呼應。魚俱羅之死!張百仁想到了魚俱羅之死!曆史上正因為劉元進造反,魚俱羅兵敗,才被楊廣斬首。劫數為什麼是劫數?能躲得開,那便不是劫數了!是人都知魚俱羅位高權重,乃是如今大隋的定海神針,張百仁想不到楊廣誅殺魚俱羅的理由。“可是劫數仍在!”看著天空中的星鬥,張百仁夜觀天象,眼中滿是無解。魚俱羅乃大隋定海神針,張百仁想不到楊廣誅殺魚俱羅的理由。“魚俱羅的死劫並未消散!”張百仁麵色凝重下來。“都督,大將軍魚俱羅入京麵聖了!”左丘無忌站在樓下道。張百仁眉頭皺起:“請大將軍入我府中一述!”第二日下午魚俱羅拜見了天子之後,起身來到張百仁府邸。酒,是數百年的佳釀。菜肴是百花樓的菜肴。張百仁與魚俱羅相對而坐,慢慢為魚俱羅填滿酒水。“洛陽乃是本都督地盤,當一儘地主之誼,大將軍請暢飲此杯中酒!”張百仁給魚俱羅滿酒。魚俱羅端起酒水一飲而儘,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許久後才輕輕一歎:“都督倒是好享受。”“人生就那麼點樂子,我若在不喜杯中之物,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張百仁放下酒杯,一雙眼睛看著魚俱羅:“大將軍為何眉頭緊鎖?”“不知為何,自從來到東都之後,心中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魚俱羅在喝了一杯酒水。“將軍怕是有死劫!”張百仁麵色凝重,語出驚人。魚俱羅忽然一陣心驚肉跳,駭然的看著張百仁:“都督何以教我?”張百仁略作沉吟,上下打量著魚俱羅,過了一會才道:“將軍以為劉元進此人如何?”“土雞瓦狗而已,不堪一擊!雖然凝聚了天子龍氣,但卻也難成大器!我若裹挾朝廷兵鋒,區區劉元進彈指可滅!”魚俱羅眼中滿是不屑。“怪哉!怪哉!劉元進既然彈指可滅,那大將軍死劫何來?”張百仁不解。“這是本將軍命中的劫數,雖然都督為我逆改天命,但我卻也有自知之明,如今劫數怕再次生變。不過我有無敵鐵拳,管它什麼劫數,直接粉碎了就是!”魚俱羅不屑一笑。在袖子裡一陣摸索,過了一會才見張百仁掏出一枚玉符:“這是我練成的替死玉符!”“不必!”魚俱羅麵色鄭重的推拒了玉符,眼中滿是嚴肅:“是劫數,也是考驗!我如今破碎外虛空已經登頂,再無寸進。若想在進一步,唯有入微,查明體內情況,破碎內虛空,方可在做突破。”“若能破劫打破命數,日後老夫修行再無障礙!有了這替身符,反而叫我失去了勇猛精進之心,不可!不可!”魚俱羅連連搖頭拒絕。“好魄力!將軍好魄力!”張百仁麵露讚歎,揮手收回玉符,卻也沒有多說。魚俱羅欲要借助劫數磨練自己,突破武道,他能說什麼?他還能說不讓魚俱羅突破?酒宴一番暢飲,瞧著天色漸暗,張百仁歎了一口氣:“希望一切都順利吧!”魚俱羅關乎著自己的布局,斷然不可出現任何差錯。“密切注視大將軍的動靜,若有不妥速速彙報!”張百仁壓低嗓子道。聽聞此言,腳下影子一陣扭曲,荊無命領命而去。“劫數?本都督倒要看誰能害你!”張百仁冷然一笑。王家琅琊王家此時王家老祖看著眼前的那十幾顆血淋淋,死不瞑目的人頭,雙拳緊緊的攥在一處。王家縞素,素白色的燈籠、綢緞。沒有哭聲,有的隻是死寂,死一般的寂靜。“張百仁!”王家老祖雙拳緊握呲目欲裂,過了一會才道:“不報此仇,我王家誓不為人!不報此仇,我王家如何麵對天下群雄,如何統治下屬!”“老祖,張賊如今神通廣**力無邊,想要誅殺怕是難上加難!我王家討不到好處!”“哼,那就先誅除其羽翼!”王家老祖眼中冷光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