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的時候就是這般巧妙,就是這般無常。“噗嗤”刀子入肉的聲音響起,李靖瞳孔猛然急速收縮,想要止住下墜的力道,但此時紅拂與李靖皆用力過猛,難以製止。傾斜的刀刃徑直切開了李靖的襠部,血液噴濺而下,一團肉掉了出來。張百仁眨了眨眼睛。袁天罡揉了揉自家雙目,似乎根本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切掉了!確確實實是切掉了!李靖愣住了,紅拂呆住了。“李公子果真是男子漢大丈夫,為一個女人做到這般地步,本都督無話可說!”張百仁麵色鄭重,眼中滿是佩服。“靖哥~”紅拂的身子開始哆嗦。李靖失神,隨即強自鎮定,心中暗道:“見神武者生機無儘,續接回去倒也不是難事。既然已經切了,那便乾脆將紅拂的事情解決,省得白切。”李靖不愧是李靖,見神武者對於情緒的把握非尋常人可比,一雙眼睛強自恢複鎮定,看著懷中的紅拂,麵色凝重道:“為了你,沒有什麼舍不得的!”然後看向張百仁:“大都督,可否放過紅拂?”張百仁看著李靖,心中有些發毛。真狠啊!對自己狠的人,都能成就大事。“可以走了!”張百仁木然道。李靖不著痕跡的看了地上的那攤肉一眼,再看看麵色悲愴的紅拂,虎視眈眈的張百仁,終究是不好直接撿回來,拍了拍紅拂的背部:“咱們走吧!”“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傻啊,你的心思我還不明白嗎?”紅拂臉上淚痕劃過,背起李靖徑直向山下而去。“稍後待大都督走,我便暗中潛回來,將寶貝接回去!”李靖瞧了一眼地上的寶物,心中暗自告誡自己一聲。二人來到山下,李靖一把扶住紅拂肩膀:“且先停下來。”“怎麼了?素聞孫思邈乃天下聖手,你若去他那裡,或許還有救!”紅拂略帶焦躁道。“我要等那人走後,將寶物撿回來,或許還能安回去!”李靖的眼中滿是苦澀。紅拂聞言一愣,隨即麵色羞紅。山頂張百仁瞧著那團血肉模糊,搖了搖腦袋,手指一彈太陽神火迸射,將那爛肉氣化掉。“都督好本事”袁天罡眼中滿是讚歎,簡直驚為天人,歎為觀止。“這可與我無關,李靖這廝倒是狠人,居然對自己下得去如此重手!”張百仁搖頭晃腦,眼中滿是感慨。二人悄然離去,不多時李靖與紅拂上山,瞧著那空蕩蕩的山石,李靖頓時心中一驚,麵帶慌亂:“我的寶貝呢?我的寶貝呢!”“山中多野怪,你乃見神強者,血肉是無上補藥,怕不是被山野妖怪叼走了!”紅拂麵色慘白道。“走,速去孫思邈神醫哪裡!”李靖二話不說,直接突破音爆,卷起道道罡風,向著孫思邈居所而去。孫思邈如今在太原地界修行,紅拂與李靖披星戴月,徑直來到了孫思邈所在的草屋前。“孫真人,不好了,你快來救救靖哥!”人未到,紅拂已經開始呼喊。茅屋門打開,孫思邈走出來,瞧著李靖雙腿間的血漬,頓時一驚,連忙將其扶入屋子中:“怎麼這般?”李靖無奈,確實不想解釋,隻是道:“還請孫真人為我治傷。”孫思邈點點頭,一雙眼睛看向紅拂:“還請姑娘回避。”紅拂紅著眼睛看向孫思邈:“孫真人,一切都有勞你了。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靖哥。”“老夫自然會儘力,姑娘莫要耽擱時間,還是趕緊出去吧!”孫思邈道。紅拂聞言走出屋子,立即解開褲袋,孫思邈瞧著那傷口,倒吸一口涼氣:“這也忒黑了,居然一點都不剩下,何人下如此毒手?”李靖默不作聲,孫思邈也不追究,而是問了一句:“那被割掉的部分呢?以你見神境界的生機,再加上血肉入微控製,重新續接不難。”李靖頓時麵色一黑:“不知道,可能是被那個山野妖怪叼走了。”孫思邈動作愣在那裡,一雙眼睛看著李靖空蕩蕩的兩腿之間,過了一會才無奈的道:“你還需將那半截找回來,否則老夫又不能造物,更不可能給你憑空變化出來,找不到那半截殘物,老夫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聽了這話,李靖臉一黑:“除了續接,當真沒有半點辦法?”孫思邈搖搖頭:“我隻是神醫,我又不是神!”“砰”李靖隻覺得眼前發黑,徑直跌倒在屋子裡,已經失去了知覺。“唉,造孽啊!”孫思邈搖搖頭,拿出金瘡藥撒了上去。張百仁經過紅拂與李靖這檔子事情,心中醉意散去了大半,一雙眼睛看向遠方牆壁上懸掛的卷軸,露出了沉思之色。乾坤圖就在眼前,但自己卻沒有辦法打開它。乾坤圖身為女媧娘娘煉製的寶物,必然有無可匹敵之威,內裡蘊含著天大的秘密。張百仁背負雙手,正在思忖間,忽然猛地收起乾坤圖,焦急忙慌的走向外界,然後麵色狂變。嗚嗷~冥冥之中一聲金龍的嘶鳴響起,震動乾坤寰宇,下一刻卻見數不儘的龍氣向大隋的宗廟而去,徐福居然選擇在這個時候開啟了奪龍大陣。本來上次征討天帝,彌散於四麵八方的龍氣此時似乎受到某種召喚,瘋狂的向著洛陽城彙聚而來。下一刻卻見洛陽城內神光流轉,上空金龍躁動不安的仰天咆哮,震得方圓數百裡修士道法散了大半。“洛陽又鬨什麼幺蛾子?搞什麼鬼?”一位修士口中點點鹹腥味在慢慢逸散而出,一雙眼睛看向了遠方的虛空,雙目中滿是晦氣:“本來想著暗中潛入洛陽地界重新謀劃神位,不曾想居然碰到了這檔子事情,晦氣!晦氣!。”“大隋都要滅亡了,你還搞什麼幺蛾子!”又有一位修士罵罵咧咧的站起身,胸口血漬格外刺目。“這狗皇帝,天天胡亂折騰,早晚要亡朝滅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