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南街休閒會所裡呈現出了一副有幾分滑稽的畫麵,一名一看就知道很成熟的職業女性,麵帶酡紅,似乎被對麵的一位年紀不大,學生摸樣,麵帶猥瑣笑容的少年給調戲了。孫妙涵滿臉嬌羞的啐了一口,低低罵道:“去,去,流氓!”陳澤愕然,盯著她那暈紅的俏臉看了半響,忙眉開眼笑的握住她的一隻玉手,輕聲道:“那我們回去再說?”孫妙涵抿嘴一笑,抽出左手,卻沒有回答陳澤的問題,自顧自的喝著咖啡。陳澤得不到明確地答案,心頭向貓爪一樣,隻好也一口將杯中咖啡喝儘,皺了皺眉頭,他對這玩意並不是特彆感冒,相比較起來,他更喜歡喝口留餘香的茶。孫妙涵正了一下身子,每次和這個小流氓在一起氣氛都會弄得太過曖昧,有意調整了一下情緒後開口道:“最近你大舅的動作似乎有些大啊!”陳澤‘嗯’了一聲,轉動了一下手中的空杯子後,再將其放下,眼睛向著窗外瞥了一眼,才道:“何解啊?”孫妙涵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道:“張敏這人不是簡單的角色,這幾年告他的人不少,再加上前幾年他和你大舅‘甜蜜’的關係,自然是不會讓他傷筋動骨,依舊牢牢的占據著仁安縣縣委書記的位置。這可是全國人口排名前五的大縣,以往在這個位置上的總是呆不了幾年,不是被調走就是因貪汙下台,他做事獨斷專行,後麵站著省城的大佬,上次那件事引起他的警覺,我還沒有動手他就輕飄飄的將事情解決得一乾二淨,跟何況現在了。”陳澤點點頭,彆看孫妙涵在他麵前是一副小女人模樣,但是在麵對敵人時絕對不是心慈手軟,菩薩心腸的主,張敏之所以到現在還風生水起的屁事沒有,不是她沒有行動,隻是張敏實在是不簡單。陳澤見孫妙涵說的嚴重,皺著眉道:“我大伯他有什麼動作,青山市裡?”孫妙涵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大舅在青山市裡的關係網不小,但是這是仁安縣,與省城的距離可比青山市要近得多,雖然不說是天子腳下,但是卻也有那麼幾分意思在裡麵,這裡的一絲風吹草動都能傳到省城去,在這裡什麼大動作,沒有那邊的點頭幾乎是寸步難行的,這也是張敏有恃無恐的根本所在。你大舅有市委政府的關係,最近在紀委弄了份批文,列舉了不少罪狀和黑名單,這份砝碼的重量不輕,但是這件事恐怕不隻有那麼簡單,這裡麵牽扯到不少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如果我估計得沒錯,這件事搞大了,搞不好,很可能在整個青山市乃至省城的官場會出現一場規模不小的政治地震。”陳澤大致清楚大舅的政治關係,前世這場危機來臨時雖然他還是小屁孩一個,但是畢竟是那個家庭中的一份子,還是關注了這方麵很多新聞,在趙武被抓後隨即最先跟著垮台的是青山市市公安局局長,隨後眉山市副市長也因為“涉黑”被雙規,至於後來還有那些官員收到了牽連他就不清楚了。孫妙涵輕輕的吸了一口後,然後盯著沉思狀的陳澤道:“你大舅是估計放了點餌料到水裡,想要放長線釣大魚,隻是這事說起來輕巧,要是這魚足夠大,釣魚人很容易就被刀了水裡,那個是魚,哪個是釣魚人,得依實力來定,青山市官場上的事哪有那麼簡單的,這裡麵的水深著呢,特彆是你大伯這種,一不小心就容易把自己給淹著了。”陳澤低頭沉思片刻,孫妙涵這些話自然不是威嚴聳聽,她雖然不是那種精於在官場上玩弄心計,但是她也在這麵生活了真麼多年,在加上她的眼光,很多事都是瞞不住她。她甚少出手,但是卻講究一擊必中,就像上次那件事,收了那麼大的侮辱,如果是一般的女人早已經弄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麵,但是她看起來卻依舊相安無事,她內心的真實想法陳澤最清楚。陳澤點頭道:“這件事我知道阻力不小,張敏那人做事也確實很小心,要抓住他的尾巴不容易,生活作風上麵這又是官場不能作數的玩意兒,抓住也沒用。所以出發點隻能在工作做風和貪汙受賄上麵做文章。隻要抓住了一點,強硬地采取了雙規措施後,那這件事就定局了。”孫妙涵笑著點了點頭,喟然道:“不錯!這件事不宜牽扯過大,最主要的是速戰速決,如果牽扯到其他乾部就麻煩了。官場上講究一個小心謹慎,不能意氣用事,把他一個人逼急了或許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他臨死反撲,也可以抵擋得住,把一群人逼急了,那就容易出大問題了,假如他們其中有人不按常理、不按規矩出牌,那就危險了。省委的領導是站在高處看問題,雖然有些遠見,但是不了解下麵的實際情況,否則貿然行動,萬一捅了大簍子,搞到無法收拾的局麵,到時候絕對不是偏袒什麼勝利或者有理的一方,肯定是各打三十大板!這次你大伯出手心急了一些,不但沒有達到引蛇出洞的目的,反而打草驚了蛇!”陳澤聽著孫妙涵的分析,頭頭是道,心裡還是敬佩不已的,孫妙涵這人不喜爭鬥,否則這心思一頭撲在官場上麵,說不定中央以後出現一個女領導也說不定。陳澤笑了笑,打趣道:“涵姐,看來剛才我說你是閒人是說錯了,這番話,絕對是專業的啊!你放心,這話我會傳到的。”孫妙涵聽著陳澤的揶揄也不生氣,他就是這樣的性子,她卻就那麼相信她,即使他現在都還不是能算是一名高中生!她覺得陳澤年紀雖小,但是智力心計卻一點也不小,堪稱是近乎於妖的人物,哪家的孩子十五六歲就能像他一樣,不管是正經的,不正經的都懂完了。孫妙涵覺得話題有些太過沉重,於是岔開話題道:“對了,你來仁安縣做什麼啊?”陳澤略帶深意的笑著道:“我這次考得這麼好,家裡明天中午要給我慶祝一下,似乎還要請一些親戚吧!就在雙天酒家,我就來順便收點戰利品啊!”孫妙涵知道陳澤口中的戰利品是指什麼,不過她心裡早已經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