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棲霞山上臥仙人 返璞歸真入朝堂 第408章 圍山鎮(1 / 1)

大隋國師 一語破春風 1404 字 1個月前

三月春日,陽光照在身上還有些許寒意,光禿禿的地麵泛起了斑斑點點的青綠,夾雜其中的,還有地鼠隆起的小土包蔓延去一顆不知名的青嫩草葉,下一秒,一顆碩大的頭顱俯下來,青草連帶根莖都卷入驢口。陽光裡,老驢磨著驢嘴甩著尾巴,邁著輕快的小步子,書架吱吱嘎嘎的響聲裡,跑過前方的陸良生,咬去下一顆青草。此時一行人已過荊州,那個叫洛河的鎮子還在河州下方,差不多還有近千裡的路要走,輕裝簡行,隻有道人、豬剛鬣的話,施展法術幾日間就能到達,眼下,多了陸盼、陸喜、陸慶等八個叔伯一路,腳程慢了許多,半月間才過了江河,今日才出得荊州。不過也有個好處,深山老林、偏僻小路遇上山匪路霸,遠遠看到這條壯漢,撒開腿就跑,省了陸良生費口舌的時間。嘩嘩~~林野間,枝葉輕搖慢晃。仍有老驢在前麵跑著,陸良生回頭看去身後,陸家村八條大漢好似遊山玩水般落在後麵看著四下風景,不時翻出背後獵弓,帶著道人鑽進附近山林,打幾隻野兔、麅子回來,湊合對付一陣。不過因為方向的原因,出了荊州往河州去的路上,當天夜裡豬剛鬣跟陸良生,還有眾人辭彆,原本跟著去陸家村,一來是想要畫,二來,書生失去修為法力,算是一路上護他周全。“俺老豬還有兵器未取,等尋得了兵器,再來長安找你們喝酒!”林間燃燒的火光裡,豬剛鬣彪肥的身形拿著酒袋挨個兒的敬了一遍,到了孫迎仙麵前,甕聲甕氣的開口:“俺老豬交給你的幾個法術,口訣都記好了?彆到時候忘記了,那可是能派上大用場的,想當年,俺老豬可是天蓬……”“知道了知道了,什麼天罡嘛!本道記在心裡了。”孫迎仙忙著給拔了皮的兩隻山兔塗抹醬料,放去火邊烘烤,一邊去翻另外幾隻差不多熟了的,一邊口中嘀嘀咕咕。“還什麼天蓬,兩個多月說了幾十遍,真當本道會信?不就想讓我把你供起來麼,本道可是野道士,將來還要成家的!”那邊,八人也沒將他話當中,一個黑黝黝的彪肥漢子,怎麼看都不像天上下凡來的。“神仙都長你這模樣,怕是廟裡都人上香了!”陸盼一番玩笑話引得其餘七人哈哈大笑,豬剛鬣也不在意的揮了揮大手:“哼哼,就知道你們不信,等俺尋回兵器後,再讓你們見識厲害。”聽著那邊大笑,趴在陸良生腳邊地鋪上的蛤蟆道人睜了睜蟾眼。“哼……又在那吹。”“說不得,跟師父一樣,看似吹噓占多,實則還真是星宿下凡呢?”陸良生撕下一片兔肉遞給師父,從陸盼手中取過酒袋,過去舉手敬了一敬:“老豬,若是你取兵器有什麼難處,不妨到時來長安尋我等。”“長安肯定還要去的。”想起繁華街道,鶯歌燕舞的樓閣上,女子花枝招展勾著手絹朝他嬌滴滴的大喊,豬剛鬣閉上眼睛都能想起那畫麵。看著老豬這副神色,陸良生喝了一口酒水,隨手從道人手裡拿了一隻烤熟的兔子坐回去,與師父分著吃。蛤蟆道人對其他人並不是很關心,吃完兩隻兔腿,打了一個哈欠,掀開被窩鑽進去,翻了個身就睡了過去。那邊,陸盼八人也在吃完晚飯,披了一床薄毯,圍著火光睡下,道人跳到樹上,躺下來從懷裡翻出一本書,扔去下麵。“省著點看,本道最後一本了。”“嘿嘿。”豬剛鬣捧著泛黃的書冊,瞧了瞧周圍,籍著火光翻上兩頁,揣進了懷裡,“俺老豬就知道你不會忘記。”說完,雙臂環抱,靠著樹杆閉上眼睛,休整的空地上,頓時響起了幾人打呼聲此起彼伏,周圍樹葉都吹、吸的一上一下。篝火劈啪彈起火星,陸良生聽著不間斷的鼾聲,隻得翻出書本,籍著照來的火光翻閱,愜意的啃著還未吃完的胸骨上肉絲。書上麵都是自己還有恩師的注解,翻了無數遍,倒也沒什麼新的感悟,夜深下來,陸良生打了一個哈欠,躺去師父旁邊,闔眼睡了過去。搖曳的火光隨著木料燃儘漸小了下來,昏黃的光芒範圍外,豬剛鬣悄無聲息的站起來,拿過釘耙,抗去肩頭,朝黑色裡走去。“老豬,保重!”身後,傳來陸良生的聲音,走進黑暗裡的身影沉悶的‘嗯’了一聲,甕聲甕氣的回了句:“你也保重。”踩著雜草的沙沙聲在漆黑的林間遠去。不久之後,天色青冥,再到東方亮起魚肚白,晨光破開雲層灑下來,投過茂密樹隙的斑駁落在熄滅的篝火上,睡在火堆旁的八人,在老驢亢奮的嘶鳴聲裡陸續起來,升火煮點稀粥,至於不見了的豬剛鬣,都是豪爽漢子過問幾句便不再提了,畢竟昨晚就道過彆。“陸大書生,起來吃飯好上路!”聽到道人在喊,陸良生從地上起來,伸了一個懶腰:“你這話聽著怎麼感覺有些怪怪的,是吧師父?”身下的被褥亂糟糟的壓扁成了一團,隻有一條蛤蟆腿伸在外麵,微微的抽搐。揭開小被子,陸良生揉了揉眉心,頗有些不好意思的將師父撿起,塞去書架隔間裡。……吃過早飯,晨陽升上雲端,穿過這片荒山野嶺,遠方山腰偶爾能見幾片田地,也有幾戶人家稀稀拉拉分布在各處,八人中個子較高的陸慶跑去最近一戶人家問了路。隨後,一行人沿著腳下踩出的山路往前走,好在都是山裡的獵戶,陸良生、道人也是早已走慣,速度倒是不慢,穿過前方一片林子,視野開闊起來,左側沒有樹木遮掩,站在地勢高處,遠遠能見那邊有不少房子集中,像是一個鎮子。走慣了幾日崎嶇的山路,來到鎮子外平整的路麵,感覺說不出的舒服。“圍山鎮?倒是一個奇怪的名字。”陸良生望了望鎮口的牌坊,笑著跟道人、陸盼等人說道,鎮口過往的百姓匆匆看了他們一眼,各自走開。街市間,石磚鋪砌,兩側與往日所見集市並無不同,白牆黑瓦,像是來之前,這裡下過一場雨,滴滴答答的落著水漬,路上踩滿泥濘。行人熙熙攘攘,熱鬨而嘈雜。風餐露宿半月有餘,陸良生縱然法力恢複後,可以不用洗澡,但終有些不習慣,走過一段街道,街儘頭有一間客棧。“盼叔,咱們去開幾間房,歇歇腳,換洗一身如何?”聽到這話,陸盼等人巴不得睡一睡床榻,跟著書生急吼吼的走去客棧,那邊三個東倒西歪的漢子摟著店家夥計堵在門口不走,那夥計正掙紮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視線裡,天色都陰了陰。“讓開讓開!!”三個醉漢迷糊的轉過臉來,張口:“乾什麼?”時,三隻肌肉虯結鼓脹的手臂猛地伸來一抓,擰去三個醉鬼的衣領丟去一旁,護著陸良生進了裡麵。“哎喲,你們……”倒在地上其中一個醉漢摔的不重,叫嚷了一聲抬起頭,見到的是,虎背熊腰的八個大漢齊刷刷的回過頭來,頓時打了一個激靈,酒都嚇醒了,爬起來,屁滾尿流的就往外跑。櫃台後麵的掌櫃,見到幾人,連忙放下筆,從後麵轉出來,拱手一圈。“諸位,這是要住店?”陸盼昂了昂下巴,怕被人坑,神色顯得凶狠許多:“廢話,來你這店,不住難道閒逛啊?”“盼叔。”陸良生開口輕說了聲,陸盼這才想起出來時,侄子說的話,又狠狠瞪了對方一眼退到後麵。“掌櫃,還請不要見怪,我們一行長途跋涉,許久沒有安穩睡過了,心情都有些不好,不知貴店,可還有客房。”原本心裡還有些怨氣的胖掌櫃,聽到書生這番說辭,心裡也好受許多,不過還是搖了搖頭。“不生氣不生氣,但諸位要住店,怕是不行了,房間都滿了,就算有一間,你們這麼多人,怕也住不下。”“那就不打擾了。”生意進門,哪有不做的道理,那掌櫃看到陸良生就要走,連忙叫住:“這位公子,其實,我這裡倒是還有個住處,就是太偏,許久沒人住,落滿灰塵,要是不嫌棄的話,就湊合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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