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多久,小包又大了一圈,貼在胸口軟綿綿的。陸無硯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 又匆匆移開視線。“三哥哥, 你彆以為我沒發現你偷看我!”方瑾枝怒氣衝衝,“你這樣是不對的!”“哪裡不對?反正你早晚都要嫁我。”方瑾枝立刻反駁:“就是不對!不管怎麼樣, 我們還沒成親呢!你就不應該這樣抱著我, 書上說你這樣是……”陸無硯忽然堵上了她的唇。方瑾枝睜大了眼睛, 震驚地望著近在咫尺的陸無硯。唇上柔軟的觸覺讓她整個人呆在那裡,這就是書上說的親吻嗎?陸無硯的唇輕輕動了一下, 在方瑾枝的唇瓣上摩挲而過。方瑾枝忽然有些心慌。她望著陸無硯眼睛裡映出的自己, 心裡想著不能怕。她一邊給自己打氣, 一邊學著陸無硯的樣子輕輕滑動雙唇, 摩挲了一下陸無硯的唇。陸無硯驚愕地睜大了眼睛望著方瑾枝, 驚慌的那一個反倒變成了他。他強自鎮定,微微張開嘴, 輕輕咬了一下方瑾枝嬌嬌嫩嫩的淡粉唇瓣。方瑾枝怔了怔,也學著他的樣子, 用白皙的貝齒咬了一下陸無硯的唇。陸無硯棄甲投戈。“方!瑾枝……”陸無硯握著方瑾枝纖細的雙肩, 離開她的唇,低著頭微微喘息。陸無硯深吸一口氣,他抬頭,正好望見方瑾枝眯著眼睛舔了一下嘴唇。陸無硯的目光凝在方瑾枝濕漉漉的唇瓣上,再也移不開眼。方瑾枝紅著臉,小聲說:“三哥哥,你硌著我了。”陸無硯緩了緩,才明白方瑾枝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咬牙切齒地說:“你往前一點坐,就不硌人了!”方瑾枝匆匆推了一下陸無硯,她從陸無硯的膝上匆忙起身,她轉過身,又向前小碎步走了兩步,才背對著陸無硯說:“明明是你拉我過去的,還怪我……”陸無硯深吸一口氣,他沒有接話,而是匆匆往淨室走去。大有落荒而逃的一絲意味。這一回陸無硯去淨室的時間可比剛剛長了許久,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恢複了平常的冷靜模樣。“走了,我們該啟程了。”陸無硯走到方瑾枝身邊。“好!”方瑾枝放下正在讀的故事書,彎著眉眼笑著應。她起身,自然地去拉陸無硯的手,陸無硯反握著她的小手,牽著她離開。兩個人好像瞬間失憶了一般,將剛剛發生的事情通通忘卻。一陣風吹過,將放在桌子上的書頁吹了一頁,泛黃的書頁上,小小的字寫著:“開窗秋月光,滅燭解羅裙,含笑帷幌裡,舉體蘭蕙香。”臨近皇宮的長公主彆院裡,長公主正蹙眉批閱奏折,她將最後一份奏折合上,放在一旁,才放下筆,看向坐在遠處的葉蕭。葉蕭已經等她很久了。“抱歉,才處理完。讓你等了這麼久。”“不久、不久。”葉蕭苦笑搖頭。他等這個女人已經有二十三年了,又哪裡會在意這一時半刻。他收起心神,問:“長公主這次找我來是有事吧?”這個女人最是勞碌,不會平白無故地找他。“嗯。”長公主起身,她帶著葉蕭走到一旁的一張長桌前,她將遮擋在桌子上幔布扯開,露出裡麵的地圖來。“這是大遼的國土。”葉蕭道。“是。”長公主點頭,她指了指地圖上邊角的一片區域,問:“你可知道這裡?”“明蛟州,前一陣子碰巧去過。”“哦?”長公主忽然來了興趣,“那你覺得那裡如何。”“明蛟州地廣人稀,又因為遠離朝廷,並不富裕。可是這次我經過的時候卻發現那裡發生了很大的改變。若我所料不錯,長公主應該在暗中扶植了那一帶。”“不錯,那是本宮留給無硯的地方。”葉蕭有些驚訝。長公主又指著地圖上另外一處地方,說:“這裡是霞遠州,本宮在這裡藏了三十萬精兵。”葉蕭心中震驚更甚,他不由萬分疑惑長公主究竟想做什麼。“現在本宮將藏在霞遠州的三十萬精兵交給你。”長公主直起身子,她正視著葉蕭,朗聲交代:“陛下駕崩之後,本宮定會輔佐新帝。可是未來之事向來變化莫測,本宮並不能確定未來的天子是否會對無硯下殺手。本宮在時無硯尚可安然,可若是有一日本宮不在了……”長公主頓了一下,“還煩請你將藏於霞遠州的三十萬精兵交予無硯,本宮還會再留幾封密信。”“如今好好的,長公主為何要如此說?”葉蕭心中大震,長公主這分明是在交代後事!長公主爽朗地笑笑,她拍了拍葉蕭的肩,笑道:“不要多心,本宮不過防患於未來。又不是馬上就會去死。”葉蕭勉強壓下心中的震驚,他問:“那為何不將藏在霞遠州的三十萬精兵直接交給無硯?”話一問出口,葉蕭心裡就想明白了。如今陛下仍在,長公主已經籌謀好了下一位新帝登基以後的事情。甚至已經籌謀了她死後的事情。她不信任那位還沒有出生的下一位帝王,她甚至不信任無硯。她是在擔心現在就將三十萬精兵交給無硯,無硯會有起兵謀反的一日罷!葉蕭心中喟然長歎。他甚至隱隱猜到自己不過是長公主謀劃中的一顆棋子,這個女人是不會把所有的底牌都交給一個人手中的。她必然已經計劃了很多。他從來都沒有把這個女人看透。想到這裡,葉蕭深吸了一口氣,他深深彎了一腰,正色道:“必不辱使命。”“多謝。”葉蕭告退,他走到門口,又忍不住停下腳步,他問:“長公主為何將如此重大的事情交給我?”他猶豫了一下,說:“三十萬的精兵交給陸申機應該更合宜。”長公主古怪地笑了一下,她說:“你真想知道理由?”葉蕭嚴肅地點頭。他想知道,正如他二十三年前十分想知道長公主為什麼會選擇陸申機。“因為啊……如果本宮真的有朝一日遭遇不測,那個活了半輩子仍舊傻不愣登的人……指不定就跟著去了。就算不跟走,也……喝酒賭博,像個廢物一樣渾渾噩噩地湊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