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向冰冷孤傲的拓跋雨晴如此呆傻的表情,吳小三心頭又是一熱,繼而一本正經地說道:“不過,被我一口拒絕了”“啊?為……”拓跋雨晴又是一驚,剛想問為什麼,猛然間捕捉到對方眉宇之間的一絲玩味,這才知道上了當,不由得氣惱地給了他一拳,連脖頸都紅了個通透,眼眸之中仿佛能滴出水來。奈何這一拳綿軟無力,更像是情人間的打情罵俏。看到懷中佳人如此嬌羞無限又羞又怒的表情,伴隨著口鼻之間那股濃鬱的少女幽香,吳大官人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壓低了聲音嘿嘿笑道:“現在這個樣子,可不像你哦!”“那像誰?”拓跋雨晴反問道。“嗯,我得好好想想……”吳小三故作嚴肅地凝神思索著:“一種毛茸茸的動物,臉型尖尖的,尾巴又粗又大,一身火紅色皮毛,非常狡猾詭詐……”“你才是狐狸精!”拓跋雨晴冰雪聰明,瞬間便想到了答案,不由得伸出手去扯那吳小三的嘴,哪裡知道對方下意識地一張嘴,竟將她的手指咬在嘴裡。拓跋雨晴隻感覺身體瞬間像是被雷電擊中一般,頓時霞飛雙頰,連忙抽回了手,腦袋沉重地低下,再也抬不起頭來,一顆芳心亂如麻。軟軟的……香香的……吳小三也是一顫,老半天才回過神來,仔細回味著唇齒之間那股令他心臟都為之狂跳的感觸,腦海中不停浮現出剛才那曖昧的一幕。二人都不說話了,各懷心事。不知過了多久,拓跋雨晴轉過頭來,靜靜地看著吳小三的側臉,俏臉上的紅暈已經消退不少,眼眸之中已漸漸恢複了些許清明。“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回答我!”拓跋雨晴認真地道。“你說”吳大官人見對方神態鄭重,雙眸似乎要把自己的內心所想統統看透。“倘若你爹不是在我弟弟手中扣著,你還會不會冒死來救我?”拓跋雨晴短暫的慌亂之後,第一時間便鎮定下來,很快便掌握了事情的主要矛盾。一針見血!這便是吳小三內心的感受,顯然對於一個能夠依靠自身修煉到達先天境界的奇女子,頭腦自然不會太過簡單。“真要說實話嗎?”吳小三弱弱地問道,在對方眼睛的逼視之下有點虛。“對”“我……”吳大官人有些為難,倘若自己老爹的性命沒有被拓跋筱禾所掌握,那自己是否會去救她還真的不好說呢!拓跋雨晴修長的睫毛微微顫抖,滿含希冀地看著他緩緩張開的嘴巴。“我不知道”吳小三艱難地開口道。“哦”拓跋雨晴似乎並沒有任何異樣,仿佛一切皆在意料之中,不再說話了。吳小三心頭不知不覺間也生出一股煩躁的氣息,這讓他十分不爽,他試圖竭力去壓製,但是卻引來了心頭更多的混亂,一時間仿佛打翻了五味瓶,感覺七上八下的。這種感覺他在以前從未體驗過。我這是怎麼了?吳大官人心頭奇道。“噗嗤”拓跋雨晴突兀的一笑,毫無征兆。“你笑什麼?”吳小三問道。“我很生氣!”拓跋雨晴看著他的眼睛。吳小三不自覺地回避開對方的眼神。“我又很歡喜!”拓跋雨晴表情似喜似悲。“你傻了吧?”吳大官人下意識地試了試對方腦門的溫度,卻被拓跋雨晴一下子拂開。“剛才你如果肯定地回答說會去救我的話,那便肯定是在騙我!”拓跋雨晴胸有成竹地冷冷說道,“我會毫不猶豫地將你排除在外。”吳大官人後背上一陣涼氣嗖嗖往外跑,這丫頭什麼邏輯呀這是……“你猶豫,說明你心裡在乎我,卻因為對我弟弟有怨念而不願承認!”“才不是呢,我對你一點想法都沒有!”吳小三老臉一紅,死鴨子嘴硬。“真的?”拓跋雨晴一雙美眸仿佛會說話一般,紮也不眨地鎖定住他。“當然是真的!”吳小三自然不願意弱了底氣,牛氣哄哄地回應道。於是乎,吳小三隻覺得眼前一道黑影閃過,緊跟著左頸間一陣劇烈疼痛,如刀割一般,疼得他眼淚汪汪,一陣齜牙咧嘴。原來是那拓跋雨晴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死死地咬住不放。先天高手渾身上下每個部位都是武器,雖然雙手綿軟無力,但是牙齒咬合這種基本的動作還是能夠很順暢地完成的。“哦~~~~喔!怎麼咬人呢?快撒嘴!”吳小三伸手去推,不料竟然沒有推開,倒是自己的左頸已是血流不止。“看你還胡說。”拓跋雨晴滿臉得勝的笑意,嘴角沾染了鮮血也不擦去。終於,吳小三又認識到了拓跋雨晴這位先天美女高手的又一大特點:刁蠻!甚至是,殘暴!自幼時起便被人眾星捧月一般嗬護備至,哪裡受過什麼委屈,再加上一身超凡脫俗的武學天賦,更是加劇了她的目中無人!如今情竇初開的拓跋雨晴在吳小三這裡吃了一個癟,哪裡會罷手,自然不會輕饒他。“我打你……”吳大官人吃了大虧,一巴掌便要打過去,拓跋雨晴隻是用那種黏黏的目光注視著他,絲毫沒有要躲的意思,吳大官人這一巴掌舉在高空竟然再也打不下去。說來也怪,吳小三原本心緒不寧,被這一咬反而整個人輕鬆了許多,隻是脖子上那學淋淋的傷口依舊疼痛難耐!吳小三恨恨罷手,嘴裡嘟噥道:“好男不跟女鬥!”說到這裡閉上雙目,微調真氣,不多時頸間的傷口便停止了流血,漸漸地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疤痕。這便是佛陀護體神功的一大功效:凡是打通過的竅穴,肌肉的再生能力傷口治愈能力都會提高飛快,甚至達到先天武者才有的那種鋼筋鐵骨般的恢複效果。“再搗亂我把你扔下馬!”吳小三惡狠狠地威脅道。拓跋雨晴甜甜一笑,倚在了他的胸口,慵懶地閉上眼睛,神色之中滿是歡欣幸福。吳小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氣鼓鼓地翻了翻白眼,駕馬朝前趕去。就這樣大約走了半個時辰,終於來到了天星城的南門外十餘裡地的晴川崗上,這裡正是吳小三與拓跋筱禾事前商議好的接頭地點,吳小三在這裡將救出的拓跋雨晴還給對方,而拓跋筱禾則把王常有還給吳小三。隻是,天色漸漸黯淡,卻仍不見拓跋筱禾的影子。吳小三不由得焦急起來。隔著十幾裡地,吳大官人依然能夠聽見天星城中傳來的陣陣喊殺聲,滾滾黑煙籠罩住了大半個京城。路邊大隊大隊的難民拖家帶口從京城之中往南邊湧來,個個神色慌亂淒慘,顯然太平千年的天星城遭此劫難確實令人難以想象。轟隆隆,嘈雜的哭喊聲被一陣陣馬蹄聲所掩蓋,難民之中很快便閃出一條縫來,人流之中閃現出一群騎兵,個個黑衣黑甲,殺氣淩然。“快看,那是我王府的侍衛!”拓跋雨晴歡欣地說道。吳小三抬眼看去,隻見這群侍衛大概有五六十人的樣子,大部分人身上都血跡斑斑,顯然在此之前經曆過一番艱苦鏖戰。“見過郡主!”領頭的侍衛統領下馬叩拜,身後五十餘人齊齊行禮。“起來吧!”拓跋雨晴恢複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樣,“城中戰況如何?”“徐府叛逆賊子來勢洶洶,事發突然,京城八營守衛有一半投敵!致使我方頗為不利,猝不及防損失慘重!現在僅存兩千餘人守衛著皇宮禁地和拓跋元帥府,勉力支撐。”侍衛統領額上鮮血淋淋。“居然如此嚴峻,看來那徐連城謀慮很久了。”拓跋雨晴緩緩點頭,表情凝重。吳小三哪裡顧得這許多是非,一心掛念自己老爹的安危:“我爹呢?怎麼不見他人!”“吳少俠”侍衛統領麵露難色,“城西天牢也在戰火燃起之後陷入敵手,少爺曾派兵攻打,但是損失慘重,所以……”吳小三臉色煞白,難以置信地說:“也就是說,我爹也陷在牢裡了!”“正是,少爺囑咐我等,要我們護送君主和吳少俠到甘南行省老宅暫避風頭……”侍衛統領沉聲說道。“我避你奶奶個腿!”吳小三聲嘶力竭地叫道:“我拚著一條命給他救回他姐姐,他媽的拓跋筱禾卻不管我爹的死活!”“你!”侍衛統領麵露怒色正要發作,卻被拓跋雨晴眼神製止。吳小三也不管這群侍衛心頭所想,一聲喝道:“郡主還給你們了,我進天星城一趟!”說罷,雙腳一點淩空飛起,幾個縱躍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你回……”拓跋雨晴甚至還沒有來得及阻止,對方已經不見了蹤跡。“這個死人!”拓跋雨晴氣急,偏偏身受重傷不能跟上去,隻得無奈地在原地打轉。正在此時,一道黑影突然從難民頭頂躍出,直直地撲向了馬背上孤零零的拓跋雨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