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茂茂的輔助下,夏青安與鬱一朝悄悄地朝著氣息波動來源的地方緩緩靠近,在這時候,有強者出現在雪狼領地內,絕對不尋常。他們走得很輕很輕,甚至於踩在草葉上時,那葉子都不曾被壓彎一毫。當他們小心翼翼地前行一刻鐘後,撥開麵前擋住視線的草叢,他們終於看清了麵前的情況,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五六名看不清修為也看不清身份的修士正懸浮在半空,圍成了一個圈,在他們的中間,有一個巨大的光束,閃爍著淡淡的光暈,光暈中不停地閃現出一些神秘的符號。在旁邊,還有一名修士時時刻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一雙銳利的眼似乎能看破世間所有隱匿之物,靈識也隨時隨刻都散發了出去,他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隻要稍微注意到不對勁的地方就能立即將其擊斃。因這修士的守護,夏青安幾人大氣都不敢出,若被發現,彆說抵抗了,他們恐怕連逃跑的時間都不會有就會落得個神魂俱滅的下場。這儀式進行了堪堪一整夜的時間才停歇下來,等衝破黎明的日光劃破天際,那光芒散去,此地又恢複成原本的模樣,察覺不出絲毫的異樣,水還是那水,草還是那草,與彆的地方並無區彆。這時,幾名修士對望一眼,臉上帶著濃重的疲倦,也帶著事情成功後的歡喜,他們並未在此逗留,悄無聲息地離開。良久,等確定那夥人不會再回來之後,夏青安幾人才從草叢中走了出來,站在那幾名修士動作的地方,夏青安的臉色有些凝重,若不是先前親眼所見。她根本無法相信她的腳下被人種下了了不得的東西。“一朝,你能看出這是個什麼東西麼?”鬱一朝緊鎖著眉頭,並未答話,隻是在周圍賺了一圈,又仔仔細細地觀察一番後,這才歎了一聲,說道:“如果我沒弄錯的話,這應該是傳說中的九鎖連環陣,陣法一共有九處,在發動之前。很難察覺出異樣,而一旦陣法發動,被困在其中的任何生物都將九死一生。”聞言,夏青安心裡一寒,過不了今天,便是她和百裡濯成親的日子,因為百裡濯在雪狼族中的特殊的地位,恐怕百分之**十的雪狼都將聚集起來,而那時候。一旦發動了陣法,雪狼恐怕就得從這世上徹底消失了。“可有辦法解除?”“有,隻是……”夏青安心中一緊:“隻是什麼?”“隻是想要徹底解除九鎖連環陣,就必須將九處陣法全部找出。否則,剩餘的地方將集中整個陣法的力量,雖不能將人圍困起來,但破壞力更為驚人。”聽到這話。夏青安有些沉默,若剩餘的陣法設置在婚宴附近,那陣法一旦發動。傷亡絕對要用慘烈二字來形容,她心裡沉甸甸的,她一直以為之前百裡璿對她說的什麼雪狼一族危在旦夕,隨時有著滅絕的危險,隻是在嚇唬她而已。她以為雪狼如此強,除了天災,除了子嗣不封,他們還有什麼可擔憂的。可現在想來,她的確太過天真了,天外有天,而人外也會一直有人。正當她心裡正想著該如何破除這危機時,突然,前方咻的一聲傳來一道流光,緊接著,滿臉怒氣的百裡濯站在了她的麵前,他在瞧了她一眼之後,二話不說,直接朝著鬱一朝揍了下去。他的力道很重,完全不留情麵,那狠勁,讓人完全無法懷疑他是要將鬱一朝置於死地。幸好鬱一朝的警覺心很強,幾乎在百裡濯攻擊的那一刹那立即躲閃開來,而就在他人躲開的那一刻,他站立的地方立即被一團空間之力化成了一團虛無,空空蕩蕩的,連一點殘渣都不剩。夏青安嚇了一大跳,立即上前,將準備再次攻擊的百裡濯攔截了下來,沉下臉,訓斥道:“阿濯,你在做什麼!”百裡濯也不說話,隻是陰沉沉地盯著鬱一朝,目光如刀刃一般似乎要刺破對方的心臟,他低下頭來,看著夏青安那緊抓著他手臂的手,嘶啞著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放開!”他的聲音很低很沉,似乎在竭力壓抑著自己快要爆發的情緒,捏緊的拳頭上青筋一根一根地冒了出來。“阿濯,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突然攻擊!”百裡濯生氣,夏青安的憤怒同樣不低,對他殺人一般的視線視而不見,非但沒有放開他的手臂,反而抓得更緊了。百裡濯轉過頭,盯著夏青安,眼睛眨也不眨,那目光中極具壓迫性,似乎要壓得對方喘不過氣來。這還是第一次百裡濯如此對待她。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天上的太陽都掛在頭頂,熱烈的陽光照在他們的身上,在地上投下短短的影子,一動不動,直到這時,百裡濯才緩緩地開口:“你不見了,一整夜。”沒人知道他昨夜有多瘋狂,他和夏青安早已定下了契約,與對方有著微弱的精神聯係,可在昨晚,這聯係突然斷了!他不知找了多少個地方,都沒有察覺到她的蹤跡所在,甚至於一點氣息都沒有,她就像是突然從這世界憑空消失了,從此與他遠離。巨大的恐慌將他淹沒,他一直都很自信,自信這輩子師姐不可能再離開他,隻要有這股聯係在,哪怕有一天師姐討厭了他,想要離開他,他也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將她找到。可這聯係不見了,他所依賴的東西沒了,他的驕傲自信通通被擊潰,怎能不讓他瘋狂。而在今早,在能感覺到夏青安的氣息之後,他第一時間衝了過來,看著她與鬱一朝挨得那麼近,那一刻,所有的擔憂,惶恐,都被憤怒所取代。他不會去想是師姐怎樣,他隻知道都是這個人類的錯!他要殺了他!而夏青安在聽到百裡濯的話,愣了好久,才回味過來,不禁有些惱火,毫不客氣地捏起百裡濯那張繃著的臉,威脅滿滿地說道:“百裡濯,你竟敢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