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大會的結束,隨之而來的,是整個江湖的震動,少林派方丈以及各院首座,再加上一個已是江湖武林中聲名赫赫的北喬峰,諸多成名許久的人物,每個人都可謂是江湖中舉足輕重的高手,但在慕容複的恐怖實力下,這些人,卻是一一在其手中慘敗!先敗玄慈,再敗三位玄字輩首座,若說前麵的人水分較足,那後麵的虛竹,蕭峰父子可都是實打實的絕頂高手,即便如此,依舊還是敗在慕容複的手中,這番強悍得幾乎無法用任何的語言來形容的戰績,卻是使得任何的勢力,任何的武林中人,都不得不對其低下頭顱。慕容複於少林英雄大會中,連敗少林方丈及各院首座的消息,如同狂野的風暴一般,短短半天時間內,就傳遍了整個武林,這份輿論,卻是以少林派為中心,朝著天南地北,以及海外之地幅散。現在,隻要有武林中人的地方,無論是茶樓裡,酒樓裡,還是一些比較熱鬨的場所,都在談論慕容複的戰績,一個個樂此不疲。一時間,慕容複的名望,扶搖直上,如果說以前,他的身份還局限於南慕容,北喬峰,這般江湖武林青年一代的領軍人物,那麼現在,他完全可以與那些縱橫江湖的巔峰人物相提並論。甚至於,許多和慕容複一般年歲的武林新秀,都是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心下既是感到高興,又是感到悲哀。高興的是他們和這等高手生活在同一個時代。悲哀的是。這一世,或許就隻能生活在其鋒芒之下。而對於江湖之上的這般震動,慕容複卻是絲毫不知,此刻依舊是與阿碧、王語嫣兩女立於槐樹底下,靜靜觀看著一旁的掃地僧是如何的治愈蕭遠山的傷勢!此刻,隨著蕭遠山麵容上的痛苦,逐漸減弱,蕭峰也是鬆了一口氣。即便是強如他這般,在看到蕭遠山情況逐漸好轉之時,心下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亦是略微的感到有些疲憊。“看樣子,我爹此刻的狀態,已經逐漸趨於好轉!”蕭峰的雙眼直直的盯著掃地僧麵前的蕭遠山,見其臉上的痛苦之色緩緩消退,片刻後,終於是長長吐了口氣,道。“恩。你說的沒錯,瞧他此刻的臉色。明顯的已有變化!”一旁的慕容複緩緩的點了點頭,繞是以他的定力,在見到蕭遠山漸漸趨於平靜的臉龐,也是不由得出現了許些驚色。蕭峰臉龐上的擔心卻是緩緩收斂,看著掃地僧笑道:“想不到這位前輩竟然果真有如此手段,讓我爹擺除痛苦的折磨!”現在的蕭峰才慢慢發覺,這位突然間冒出來的掃地老僧,著實是一位實力恐怖的隱世高手!對此,慕容複也是微微點了點頭,普天之下,若能救治蕭遠山的舊患,怕也僅僅隻有掃地僧一人而已,這等實力,即便是一身功力已臻化境的慕容複,也是自歎不如!在兩人交談間,一直緊閉雙眸的蕭遠山,渾身卻是徼做一顥,臉色漸漸開始回複蒼白之色,旋即徐徐睜開,然後一眼便是望見了麵前的蕭峰,當下也是頗感怪異的看了四周一眼,當下也是疑惑道:“峰兒,我怎麼會在這裡?”“爹,是我帶你來這裡,求這位前輩為你治愈舊傷的!”蕭峰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望著蕭遠山道:“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適?”聞言,蕭遠山也是緊皺著眉頭,心神迅速在體內察看著,感受著體內的內力,強勁而有力的在四肢百骸緩緩流動,這種充盈的舒暢之感,卻是令得蕭遠山有些恍然,自承受劇痛的侵襲以來,蕭遠山已經好久未曾感到今日這般的舒暢,但除此之外,卻並未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旋即蕭遠山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手掌猛的扯開自己身上衣袍,頓時,胸膛處刺花的狼頭赫然呈現在眾人的眼前,蕭遠山低下頭,望著小腹處,那裡原本蔓延而出的茶杯大小的紅斑,一夕能夠看到,那紅斑卻是徹底的消失。蕭峰也同樣是有些驚愕,那原本茶杯碗口大小的紅斑,顯然是蕭遠山的病痛根源,而此刻,這紅斑消失,那麼自然就說明蕭遠山體內積蓄的舊傷,卻是被掃地僧徹底的排除乾淨了見到那在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並未現什麼不妥的蕭遠山,掃地僧卻是沒有一絲表情,仿佛對於這番結果,早有心理準備,旋即目光灼灼的盯著後者,緩緩的道:“阿彌陀佛,老衲恭喜蕭老施主病痛儘解!”一語言畢,蕭遠山和蕭峰一齊在那掃地僧麵前跪下:“多謝閣下今日救命之恩!”掃地僧轉向蕭遠山,雙手合十還禮道:“施主請起,老衲問蕭老施主一句話:此刻蕭老施主的內傷,已經治愈,不知令郎之前所說,一命還一命,蕭老施主如何看待?”聽得掃地僧這話,蕭遠山拳頭緊握,眼中隱隱有著凶芒閃動,片刻後,方才壓製住心頭波蕩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才道:“神僧想必是讓我放下仇恨吧?”“老衲不敢要老施主放下仇恨,隻是冤冤相報何時了?”掃地僧目光緊緊的盯著蕭遠山,輕輕道:“倘若被你所殺之人的眷屬皆來向你複仇索命,你亦會如何?”蕭遠山輕歎了一聲,卻沒有說話!瞧得如此,掃地僧卻是微微搖頭,然後抬頭將目光方向了不遠處的木屋上,淡淡道:“博兒,你難道還要繼續逃避不成?”隨著這句話音落下,忽然隻聽“嘎吱!”一聲響,那緊閉的木屋卻是緩緩被人推開,然後目光瞬間便是凝定在了那房門處。此刻一道人影緩步從內走了出來,陽光灑下,照射其身,頓時露出一張神清目秀、白眉長垂的臉來,隨著房門的逐漸的打開,這道蒼老的身影,緩步而出,此刻的他,正微皺著眉頭,搖頭輕聲歎息。蕭遠山的目光在那道人影身上略微停頓,便是迅速上移,望著那道身形,不禁略微失神,不知為何,他總是覺得這張麵孔略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隻不過任他此刻如何回憶。可依然是想不出來在哪裡見過。此人的輕聲歎息聲傳來,目光卻是轉向那掃地僧,苦笑道:“如此逃避,隻是不知如何麵對他們!”掃地僧淡淡的瞥了此人一眼,輕輕搖了搖頭,隨即道:“你可知道,有些事情,即便如何逃避,都始終還是需要麵對現實,逃避永遠不可能解決問題!”“您說的對,當年我犯下的錯,如今,又有何理由去逃避?”望著目光麵前的掃地僧,慕容博也是一聲輕歎,轉過頭來,望著蕭遠山。就在此刻,慕容博蕭遠山二人突然同時說道:“你……”但這“你”字一出口,二人立即住口,再隔半響,蕭遠山才道:“你是誰?為何我對你有種熟悉的感覺?”慕容博已經從蕭遠山這身打扮中,已認出便蕭遠山,正是當初三次與他較量而未分勝負的黑衣僧,但眼前的慕容博無論衣衫,還是毫無內力的模樣,都與當初的灰衣僧相差甚遠,是以蕭遠山卻是沒有人出慕容博!久久沒有說話的慕容博,終於頹然一歎,揮揮手,道:“哎,你日日夜夜尋找的大仇人,此刻便在你的麵前,你卻認不出我是誰!”“是你?”蕭遠山雙目中欲噴出火來,強忍住心頭的殺意,努力讓自己聲音平靜下來:“便是你當日假傳音訊,致使玄慈方丈、汪劍通等人殺我妻室、下屬?你竟然沒死?”對於蕭遠山這暴怒的表情,慕容博也是麵色不定,略微沉默之後道:“對,當年之事的確是我乾的,而我也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