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古月龍就走了上來,立在薛山的麵前。薛山雖然驚恐萬狀但在他的麵前卻完全的無法動彈。這不僅僅是因為古月龍身上散發出的寒氣,更是因為他身上那一股股宛如泰山壓頂般的氣勢威嚴。此時,古月龍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絲毫的表情,若不是眾人還能感知其身上強大的真元震蕩,他整個人簡直就是一尊用極地冰川所疊的冰雕。但古怪的是,現在不管是在場的任何人,都能感覺到在古月龍森冷的表情下那股近乎滔天的怒炎。“你為什麼要殺我的師傅?就算以前你怎麼對他,他也一直當你是他唯一的同門師弟啊!”隨手一掌將薛山擊的倒飛出去,那渾厚掌勁中所蘊涵的巨大力量,幾乎就已經粉碎了他身體中一半的經脈,而其中那股森冷異常的氣機順勢侵入他的體內,一瞬間就凍住了他全身的真元運行。阻止了薛山那怕一絲的自我治愈。“我師傅從來沒有在乎過什麼掌門的地位,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與你爭奪的打算。為了讓你放心他已經躲在玄心後山不問世事這麼多年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麼?”身形一晃,古月龍就在眾人的眼前消失不見,瞬間就出現在薛山倒飛出去的方向。舉手祭起梧桐笛,對著空中迎麵飛來的物體就是一敲。“轟!”的一聲巨響。在空中,一陣令人聽的心驚膽戰的“喀嚓,喀嚓!”的骨頭碎裂聲一路響起。薛山又沿在原路被梧桐笛打飛,沿路撒下滿天的血花,但是落地的卻都是凍結的紅色的冰晶,宛如一顆顆完美而昂貴的血鑽。用儘最後的力氣,薛山勉強提起最後一口真元雙手連連揮動。立時在薛山靜室中的天象鼎爐開始緩緩轉動,“去!”薛山大喝一聲,身前瞬時張開一道漆黑的裂縫,一團萬丈的浩光從中急飛出來,定眼一看竟然是天象鼎爐,而且從其上的磅礴氣機來看顯然並非虛象,而是天象鼎爐真真正正的本體。古月龍的麵色也難得的凝重,他眉頭一皺抬手梧桐笛就與衝來的天象鼎爐撞在一起。瞬間,青玉與漆黑的顏色在空中糾纏,一個隻有一人高下的雙色氣雲在半空裡翻騰著。無數細小的閃電狀細絲在其中流竄,安靜而又洶湧:它現在正處在一個詭異的平衡之中,但卻似乎極為的不穩定。一旦這個平衡被破壞讓裡麵的兩股力量泄露出來的話,那麼對這周圍的一切來說都無疑將是一場巨大的災難。但是,這些卻是現在的古月龍所樂見的。“哢嚓!”一聲,仿佛是被人重擊一般,古月龍身形立時向後一晃。隨後雙翅猛的一展就穩住身形。那雙色的氣雲絲絲的向周圍漫漫散開——平衡破壞!瞬間,狂爆的力量從氣雲中海嘯般瘋狂的擴散。兩件神器相鬥,就算古月龍他們功力不足,隻能發揮其原本威力的不及的萬一。但也不是這一界的人所能夠抵擋的。一時間,整個大陣“翁翁!”的作響。近乎無窮無量的力量掃過,樹木、建築還有人所有躲避不及的事物都被粉碎、粉碎再粉碎。仿佛不周山倒,天地異變!然後,一道,兩道,三道,無數道的光柱突破了玄心大陣的封鎖直直的刺向天穹。宛如天宇間又出現的第二個太陽一般。半晌,一切終於又歸於了平靜。入目的,玄心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廢墟——近萬年的基業幾乎毀於一旦。廢墟中翻動著,逃過一劫的玄心眾人從滿地的碎石瓦楞中爬出。望著四周滿目的慘狀,心中本來逃的性命的慶幸瞬時不翼而飛,留下的隻有恐怖,還有對這股力量深深的恐懼。天空中不知什麼時候漂浮著一個巨大的冰塊,在星光的照耀下閃折射著美麗的虹彩。漸漸的,無數蛛網般的裂縫在冰塊上顯現,然後抖動著碎開撒下一道長長的冰屑,在空中宛如另一條碎散的銀河!一對巨大的翅膀從中伸出,迎風一展將包裹在四周的冰塊震碎,古月龍完好無損出現在天上。伸手一招,一道青綠的的流光就飛到了古月龍的手上。神念一掃他就收起梧桐笛降到地上,落在橫躺著的薛山麵前,而在其躺著的身後,天象鼎爐光華儘失。隻見在其鼎身的上麵居然步這一道細若發絲的裂縫,一些些的金色液體一般的東西正從中緩緩流出。盯了薛山一眼,古月龍手掌微托。四周的水元瘋狂凝聚,在他的手中的結成一顆晶瑩剔透的水珠虛浮在手上。“吃了他!”古月龍用無庸質疑的聲音道,“這是‘蒼魂’。你再怎麼說也是師傅的同門師弟,看在師傅的麵上我留你一個全屍。”說著,古月龍手掌虛托向薛山的嘴邊靠近過去。在月光之下,蒼魂仿佛是被月光所洗禮一般,美麗的幾乎蠱惑,但此時在薛山的眼中卻是最致命的詛咒。“不要!”一聲虛弱的聲音傳來,古月龍的動作不由的停了一下。薛靈奮力的從廢墟之中爬出,大叫道:“不要殺我爹,師兄!咳咳。”咳嗽幾聲,薛靈哀求道,“師兄,就算你殺了我爹玄陵師叔也不會複活的。如今你已經毀了玄心大半的基業,難道你真的要為了幫玄陵師叔報仇,將你師傅的師承道統完全滅絕才安心嗎?”手一抖,蒼魂消散。濃濃的水汽勁風般散開,古月龍又是一掌擊下。薛山立時仿佛刺蝟般全身都湧出血箭。本來還剩下的半條命又去了九成九。看了薛靈一眼,又看了看離死不遠的薛山,古月龍開口道:“薛山,你上輩子到底作了什麼才能有我師傅這個師兄的。”說完,他停了一下又歎道,“你運氣真好!”雙翅一震,古月龍就升上天空向遠處飛走。薛靈忽然支撐著站起伸手向著古月龍離去的背影抓去,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發不出一個音節。她直直的盯著空中,然後沉默的低下頭。忽然眼前一亮,她迅速的伏在地上撥開麵前的一堆雜物,從中搜尋著揀起一白色的物體。細細一看,那竟然是古月龍先前在爭鬥中掉落的一根羽毛。她仔細的摸索著把它揣到了懷中。“爹!”薛靈收好羽毛跌跌撞撞的衝到薛山的麵前用力的幫他支起半個身子。死死的盯著古月龍漸漸消失的背影,薛山虛弱的眼神中燃燒著滔天的怨毒。其中的陰森令一旁的薛靈也不由的心寒。忽然,古月龍的幾近不見的身影在空中一晃茶點從空中跌落下來,立時,薛山的瞳孔驟然的收縮:“該死,我被騙了。他根本就已經是強弩之末!我不會放過他的!”薛山怨恨的說著,然後對著一個方向大叫道,“你們快給我出來!”本來已經淪為廢墟的玄心主殿忽然被一股力量掀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不知何時建成的地下室。從中飛出數十道的流光,很快的落在地上排成一片。那一隊人馬走到薛山的麵前停下,態度十分的恭敬。而從他們身上所散發的氣勢來看,似乎比曾結成金丹的薛靈還要強上幾籌分。“你們去給我把玄陵的那個弟子抓來,記住要活的。我要自己親手活撕了他,然後用他的元靈祭煉最惡毒的法寶,令他永世不得超生!”“是。”眾人應道,化為遁光而去。在空中前行著,古月龍忽然感覺到身後數道淩厲的劍光正向他飛速的靠近。苦笑一下古月龍道:“哼,果然追來了!”原來方才在盛怒之中,古月龍誤打誤之下撞衝開了南靈法印近一半的封鎖。而其中就有一小部分的力量融入了他的體內,令他暫時擁有了超越一般天人的法力修為,但是卻很快的散去。所以在方才,古月龍不是不想殺薛山而是不能殺。如今,他身體中的真元已經油儘燈枯。現在的他也隻不過比一個常人強上一點罷了。如果現在被抓住帶回去,就算不用想古月龍也可以猜到自己的下場了。就是因為這樣古月龍方才才會對薛山說“你的運氣真好!”子夜已到,月龍完全的升到了半空。一個巨大的湖泊出現在古月龍的眼前,在月光的照射下閃耀著碎散的銀光。那是以前與薛靈等人爭鬥是所造成的。看著平靜的湖麵,古月龍忽然計上心來。一收翅,他就化為一道溜光投入湖中卻沒有激起一點的波紋。就在同一時間,幾道劍光奔馳著從湖麵上掃過。遲疑一番後就向其他方向遠去。。。。。。“怎麼,還沒有找到嗎?”被薛靈扶著躺在一張椅子上薛山大罵道,“沒用的東西!”忽然,他想到什麼麵色一緊不顧一身的傷勢站了起來,向玄心山下掠去。“爹!”薛靈驚叫一聲追去,但跑了幾步後就香汗泠漓的大口喘氣,她似乎已經忘記自己已經功力儘失的事情。警覺過來她對著一旁的眾人叫道,“還楞著乾什麼,你們帶上我快追上去!”薛山衝下山上,直奔玄陵的木屋。此時他緊張萬分,被古月龍勾起心中毒火,他差點把自己當初的目的給忘記了。衝到木屋的麵前,薛山一掌就擊飛了其上的木門。壓住因為剛才動用真元引發的傷勢,他一頭衝了進去。當薛靈帶著一眾的玄心門人來到屋邊的時候,正看見薛山一手持著九味三色紅雲葫和戮心戟,另一隻手握住一隻金色的玉簡宛如瘋子般的大笑:“哈哈哈哈!終於到手了,玄陵、妙心,就算你們諸般的阻撓最後的勝利者依然是我!笑到最後的始終是我!”薛靈楞楞的立在那裡,她看著眼前這個瘋子般的父親,忽然覺得他是那麼的陌生,而她自己卻感覺好累,真的好累!。。。。。。“和尚,我沒有眼花罷?”亢陽道人和了然禪師,還有他們兩人的弟子古劍鋒站在玄心觀的山門前方。麵對眼前所見的景象,亢陽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進去看看罷!”了然古井無波說道,然後,三人順著沿山的石階慢慢上去。一路走來,滿目的都是蒼涼荒敗的景象:到處都是破損混亂的建築,到處都是傷痕累累的門人。雖說亢陽道人對玄心上下,除了玄陵道人外都不什好感。但看到如今的狀況也不由的唏噓不已。原本華美的玄心主殿上,此時搭起一個簡陋的蘆棚接待起亢陽、了然和古劍鋒三人。互相沒什熱情的寒暄一番後,急性子的亢陽道人就不想與薛山虛偽下去,於是直奔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