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蓋約裡許的金色蓮花托著一輪巨大的佛輪憑空出現,佛輪輕輕轉動如洪荒齒輪。無窮量的佛光將無窮幻象一擊而碎。眾修士也從幻象中超脫了出來。“淨世琉璃鏡!”亢陽道人驚呼道,“禪心寺這次還真是下足了本錢,連鎮寺之寶都押了下來。”佛輪輕輕一轉,脫出金蓮化為一玲瓏剔透的法鏡,散發出萬丈佛光落入一法相莊嚴的僧人手中。“是大師傅!”古劍鋒驚喜的大叫道。“哼!了然這老和尚出什麼風頭。”見徒弟對著那和尚一臉的崇敬,亢陽道人心不甘情不願的酸道。“這有什麼了不起,老道我還沒出真本事呢!”尋的聲音,了然和尚對著古劍鋒的方向欣喜的點點頭,舉起淨世琉璃鏡就是一照。佛光所過之處,蒙霧如春雪逢日。立時虛妄儘破、還起本原,四周一片碧海南天。隻餘一點珠光浮於半空,溫潤流轉。一眾修士也隨著珠光閃滅漸漸迷醉,仿佛其中帶著某種蠱惑人心的力量。“哼!還敢作惡。”了然大師一聲怒吼,淨世琉璃鏡激起萬道金光,佛光流轉,宛如實質一般化為一道粗如水桶的光柱擊向空中正自迷惑眾人的珍珠。立時,寶珠如遭雷擊,沐浴在佛光之中發出“辟辟啪啪”的聲音。“噶哇~~~~!”一陣怪異至極的聲音從海底穿了出來,越來越近。“啪!”一道水柱忽然衝天而起,行近半空一隻長餘十米寬餘八米的巨蚌從水柱中衝了出來。以迅雷之勢一口將浮在空中的寶珠吞入殼內。幾乎灼瞎眾人雙眼的藍光亮起,隨著蚌口吞入寶珠。一張一合之間,無數深藍色的符文噴薄而出。閃電般擊向海麵。一瞬間,數萬道參天水柱騰起,以九宮之勢步陣,封閉了周圍的空間。海麵開始煮沸,高達百丈的巨浪滾滾而來。浪尖處無數水流所化的異獸千軍萬馬一般橫衝直撞。有水氣所化的麒麟、天龍、鳳凰長著翅膀的蛇,九個頭的鳥甚至人麵獸身的怪物,數不清的數量數不清的種類,對著浮在半空的修士們就是一陣踐踏。但往往近百隻怪獸才能換取一修士受傷,數萬隻才能換的一人的生死。可是,碧海之上水源無儘,修士又有幾許?很快,眾人就死傷過半,而巨蚌所步陣勢卻愈見生猛。終於,被打的極為氣悶的亢陽老道大喝一聲:“諸位道友,不可藏私,是時候該拚命了!”說完青金伏魔劍一轉,無披的劍氣將圍在周圍的數百隻水獸劈散,令四圍修士負擔一輕,“蜀山眾弟子聽令,步 七星絞魔大陣!”幾道劍光立時飛出獸群的包圍,以亢陽為主劃出七星之勢。恐怖至極的劍氣衝天而起,如利刃般刺向每一寸空間。劍氣所至之處,萬魔蕩平,水獸如紙糊一樣紛紛潰散。“好老鬼!沒想到還留有這般棺材本!”看到老友大發神威衝虛讚歎道。“不過,可不能讓你占儘了風頭。”張口咬破指間,衝虛道人蘸血憑空畫出一道鮮紅的符文。一揚手祭在白鶴觀至寶“鬆鶴錦繡帕”上。這“鬆鶴錦繡帕”乃白鶴觀開山祖師白鶴真人得道時所煉。這白鶴真人本為一修煉近萬年的仙靈白鶴所化,一身修為早是通天徹地。而這鬆鶴錦繡帕是他取其絨羽所織自是極為神妙。一得衝虛精血,錦帕上所繡鬆鶴圖立時變的更為栩栩如生。輕輕一抖,三隻白鶴從中輕盈的飛出,長到十丈大小護在白鶴觀眾人四周,對著獸群一啄、一抓、一震翅水獸立馬節節敗退,戰況一麵而倒。其他門派也是不甘落後,五行宗凝結五行元力,在空中架起上百座百丈山石。黑壓壓的一片,鋪天蓋地向著陣勢一陣陣狂轟亂炸,每一次都激的大陣不斷晃動。禪心玄寺的僧人們,腳下遍開出一片片的金蓮,濃厚的佛氣飄逸而出,被淨世琉璃鏡所聚幻化成一隻巨大的佛手。在大陣上空一點點的下按,隻聽得四周發出一陣“咯吱,咯吱。”的作響。一時間,大陣之內風雷大作,真元激碰。忽然,一長著翅膀的怪蛇排眾而出,向蜀山一眾衝擊過來。亢陽反手一劍,劍氣一攪就將其斬成數段。但蛇首不滅,竟避過劍網向亢陽道人身後古劍鋒襲來。古劍鋒也不見慌亂,張口就噴出一道劍光青而不雜,以頗有火候隱隱帶大家之範。但畢竟修行尚淺,劍光與蛇頭兩兩一撞四散爆炸。古劍鋒渾身一抖,七竅流血後萎靡下來,看來受傷頗為不輕。若不是一旁同門眼明手快,一把將其托住。古劍鋒就差點掉進海裡生死不明。眼見心愛的徒弟受了重創,亢陽老道直氣的眼眶迸裂、三屍炸跳,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天靈蓋上。舉手一掌,擊破頭上束發的道髻,亢陽道人一頭灰白的頭發立時隨風披散開來。咬破舌尖,亢陽一口本命精血混著大塊血肉噴出,一落在青金伏魔劍上,整個七星絞魔大陣所發的劍氣仿佛嗅到血腥的猛獸一般,掀起一股巨大的旋窩向著青金伏魔寶劍聚集起來。“撲通,撲通。”青金伏魔劍發出象喝水般的聲音,將一應劍氣來者不拒。一把寶劍更是如太陽般耀眼。亢陽伸手一指:“去!”青金伏魔劍長虹如練,直取被眾多水獸所護,鎮在陣中陣眼深處的巨蚌。金色長虹所過之處,氣勢恢弘、莫可抵擋。萬般水獸無一合之敵。還未靠近就被蒸騰成絲絲水氣。四周空間也在氣勁掃過後,竟掀起塊塊褶皺,恐怖莫名。如刀削豆腐一般。長虹直穿巨蚌而過,沒有絲毫阻礙。巨蚌發出驚天悲鳴,一股透明的血液如噴泉般從長虹所穿的大洞中噴出,金灰色的蚌殼也步滿了道道深可見肉的裂縫,似乎受傷極重!反觀亢陽道人,也是極為狼狽。一身道袍早就破的不成樣子,臉色更是白的嚇人。那巨蚌修行數萬年,一身天生蚌殼被其凝練的早已是水火不近,百邪難侵。就是一般的仙靈法器想要傷其分毫也不容易。但如今,亢陽道人以自身精血強行催動青金伏魔劍殺敵。雖說傷敵一千單自損八百。亢陽一身傷勢幾乎到了油儘燈枯的地步。但嘴上卻一刻也不曾放鬆:“妖孽,咳咳,可曾嘗到了道爺的厲害!咳,味道不錯吧?你居然敢傷我弟子!咳~~咳~~。”說完兩眼一翻就要昏卻過去。兩道身影卻忽然憑空出現。衝虛一掌貼在亢陽背上,一口精純至極的真元輸入亢陽道人體內。了然大師也連忙從袈裟中取出一隻玉瓶。拔開瓶塞就倒出兩顆光華四射的丹藥,隨手一拋塞進了亢陽道人和古劍鋒嘴裡。一佛門至寶一道家真元,兩兩相交之下。亢陽道人很快平複了傷勢睜開眼來。一入目就是一僧一道見其無礙後故做平淡的臉,亢陽老道隻得緩緩:“老友,承情了!”“阿彌陀佛!”“嗬嗬!”而陣中也自亢陽道人大發神威後形勢逆轉。亢陽道人一擊之下,深海妖蚌傷痕累累。氣機牽引下整個陣勢為之一窒。一眾修士一搶的機會更是勇武非常。寶劍、刀、槍、鐘、鼎等各色法寶亮起,巨蚌在連翻打擊下更是苦不堪言。“嗝~~~~哇!”蚌殼紛飛、血肉模糊,巨蚌氣極,它天生的一股凶厲之氣終於被激了起來。巨大的蚌口一開,溫潤的珍珠泛著濃烈的藍光飛出。一閃一滅似乎極為憤怒。“咳絲。”一絲肉眼可見的裂縫在本來無暇的珍珠上劃開,極是刺眼。一瞬間,整個陣中天地元氣一下子上升了何隻千百萬倍。仿佛一直生活在淺水的魚兒忽然被拉下萬丈深淵,所有修士隻覺得冥冥虛空中一股股無窮的大力襲來,幾乎碾的自己元神暴烈、骨肉成泥。“不好,它要自碎元珠,與我們同歸於儘!”一修士驚恐的叫道。無頭蒼蠅般四竄逃去。但周邊無數水柱橫立大陣封禁。那裡尋得到出路!銀漫漫的光芒自陣中擴散開來,耀眼非常,宛如一個銀色的小太陽。一旁躲避不及的修士連吭都不曾吭一聲,就被吞噬進去煙消雲滅。各色光芒閃起煞是好看,是一眾修士各自祭起各種法寶抵擋即將而來重擊。但看到那銀光的聲勢,就連手持不世至寶淨世琉璃鏡的了然禪師心中也是一片的惴惴不安。如若能發揮淨世琉璃鏡全部威力,這種場麵自是不懼。可以了然的功力,雖說在這一界已是有數高手。但淨世琉璃鏡中法力浩瀚如海,他所能催動的不過萬一,更不要說寶鏡其他諸多妙用了!這深海妖蚌自碎元珠,其中凝聚數萬載元氣爆炸開來,威力隻能用驚天動地來形容。在場的一應眾人現在也不過是儘人事安天命,看這冥冥天數到底會將自己何如!就在一應眾人等死之際,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不知自何處響起:“哎,還好!隻差一點就來不及了。”無數銀絲從望不到頭的天際如絨雨般飄下,視令上千修士無可奈何的法陣於無物輕穿而過,漫漫籠罩起整個天地。銀絲緩緩一轉,像情人的細手纏上正自爆開的銀色光華,將其包裹成一個蠶繭般的光團。猛的一收,光團一緊重新還原成珍珠模樣。一道細線在珍珠後麵的空中出現,猛一撐開露出一七彩光華的門戶。一隻手掌自其中伸出,一把握住半空的那一點珠光現出身形來。“好,好,好!”對自己來說可以說是救命靈藥的寶珠在手,古通今一顆道心也忍不住雀躍非常。無視自己剛才是多麼的驚世駭俗儘自高聲叫喊起來。忽然古通今麵色一緊眉頭皺了起來,似乎有些惱怒。這一下令一旁圍在四周的眾人心裡不約而同的“撲通!”一下。剛才,古通今以一人之力獨破大陣,阻止元珠自毀救下一眾性命。這種驚世修為,以他們如今的修行境界,不要說看到,就連想也沒有想過。就像一隻螻蟻永遠也不可能明白人的世界一樣。隻能高山遠瞻的遠遠觀望。隻見古通今回轉身來反手就是一掌拍下。一隻比方才了然大師,聚集了禪心玄寺所有僧人佛力所發佛掌還要大上數倍掌影憑空拍下。勁氣所掃一個身影哀號著從虛空之中跌落而出,被巨掌擒壓住往海麵撞去。“轟隆!”海麵上劃出一隻巨大的掌印,每根手指都有裡許長短,如一條條海溝深不見底。過了許久海浪才轟鳴著填補過來。“二師兄!”玄心觀的眾人驚呼道。原來是玄心觀兒師兄鬼迷心竅,妄想隱去身形偷襲奪寶。本來極好的心情一時喪儘,古通今極為惱怒。其本來就不是什麼太過良善迂腐之輩,而且這關係到兒子的身家性命。為了立威打消一些人其他的許多彆念。古通今這一出手自然重了幾分,雖說還是保留了許多力道,但即使如此,這二師兄也被拍的一條性命去了九成九,掉在海裡生死兩難。不再理會剛才自己打鬥泄露的絲許氣息又造成了多大的震驚,古通今收起元珠人化一磋清煙遠遁而去。人空蹤滅,過了半晌亢陽道人一臉呆滯,向一旁的衝虛和了然不可思議的質疑道:“和尚、老鬼頭。我一定是重傷未愈,老眼昏花了吧?”“祖師在上!我一定沒眼花。你說是吧,和尚?”衝虛連連使勁揉搓著眼睛。了然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老友都沒看錯,仙靈之氣。方才那人是仙人,還是能突破仙凡兩界壁障的上位天仙!”說著以其多年禪功定力也有些聲音發顫。看到玄心觀眾人把一具不成人形的東西撈了上來,亢陽老道終於回過神來:“嘿嘿,這玄心觀得罪了一個上位天仙,那可是反手就能滅其一脈的恐怖人物啊!這回有他們好受的了,嘿嘿。不過。。。。。。?”亢陽轉頭對向剛剛蘇醒的古劍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