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流光自林穀中升起,穿破層層迷霧後,微微一轉停在雲顛之上。卻是古通今站在雲頭上向四處觀望。隻見塵俗之間,無數的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現代科技的鋼筋建築如洪荒巨獸一般吞吐著煙霧,發出轟鳴的巨響“嗬,近百年沒出來了,變化還真大!”古通今微微讚歎後又搖搖頭道,“不過人氣雖足但空氣塵燥、靈氣匱乏,那比的上我梧桐穀穀中的逍遙!”說完,身形化為一搓輕煙遠去。。。。。。東海之濱上,幾道劍光自遠處飛馳而來。風中依稀傳來幾聲忽高忽低的對話。“師叔!掌門算出即日這裡有異寶現世所以差我們前來,可到底是什麼呀?”“嗬嗬,馬上到了你就知道了。”“。。。。。。”後麵的聲音被海風一攪就微不可聞了。一眾弟子正前行中,漸漸撞入一片迷霧。灰蒙蒙的霧氣中無數鬼影憧憧、輕聲曼語如一隻隻撩人的羽毛輕撥著眾人的心弦,幸的眾人修行精深,守緊靈台保著一絲清明不滅,否則還真就著了道了。 忽然視野一片開闊,隻見一片碧海晴空。四周邊界上卻為一層隴霧所裹,涇渭分明端是玄妙。“哦,到了!”年長的道士一揮手,身後的一眾弟子立時按住雲頭定下身來。緊接著數道遁光降在其麵前現出身形來開口道:“果然,衝虛老道你們白鶴觀也算到了!”隻見來人一身青衣,背懸一把七尺青鋒寶劍,一身淩厲的劍氣含而不吐。“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老鬼,怎麼,你還沒死啊?”看清來人是自己至交好友劍修亢陽道人,衝虛戲謔道。“你死了我都還沒死!”亢陽道人不甘示弱的還擊道,“不過你們來的也算晚的了。”說著指著四周虛浮在空中,散發出一**驚人氣勢的各路人馬說道,“你看,我蜀山劍派早就到了。還有蛾眉禪心玄寺、五行宗。。。。。。恩?!該死的,連玄心觀的那些小人都來了!”“玄心觀?在那兒,玄陵老道也到了嗎?”一聽到玄心觀的人馬,衝虛道人連忙向其方向上觀望著問道。“這些家夥到了,玄陵怎麼還有可能來。”亢陽哼哼的回道,“真不知道,以玄陵的人品怎麼會和這些個無恥之徒是同門?”“好了,好了,彆動氣。”見老友動了氣,衝虛連忙寬慰道,“對了,亢陽你們先到可曾看出什麼端倪沒有?可不要又象九年前一樣,萬鳥朝鳴,以為是什麼無上至寶。可等我們一到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讓我等空歡喜了一場。”“不會,不會。”亢陽道人連連搖頭,“這次我們可是算準了的,這深海巨蚌修行數萬載,今天就是其吐珠積日月精華的日子,絕對不會錯!”亢陽道人對著好友拍拍胸脯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隻要今天奪的此珠,不管是煉藥、製器以後渡劫我都有九成勝算。所以交情歸交情,老友,我等會兒可是不會放水的!”“嗬嗬!”聽完亢陽所說,衝虛道人一手撚著胡須,對著好友輕笑,“寶物重緣,有德者居之。到時我們就各憑本事,看到底誰和這寶物更有緣分吧。”說完兩人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再次興起惺惺相惜之感來。“不過二師傅。”一直跟在亢陽老道身後的小孩,忽然打斷了兩人的談笑問道,“人家辛苦修行了數萬年,如今卻被我們奪了精元,是不是有些太傷天數太不地道了呀?”兩人止住笑聲,衝虛道人不禁對亢陽身後的小道童多看了幾眼:“這是?”“哦,他叫劍鋒。”亢陽道人將其牽到身前來,“是我和禪心寺了然那老和尚同收的弟子。”“你和了然的弟子?”衝虛歎道,不禁對著他又多看了幾眼,隻見其眉目清秀,一身靈氣逼人,好一個渾然璞玉,“好清奇的根骨!看來老亢,你收了一個好弟子啊。”說完連連點頭。“那是!”亢陽老道一臉的自豪,一張老臉笑的跟菊花兒似的。“不過。”衝虛話鋒一轉,“有人不過是二師傅!”這一下,亢陽道人一下就被戳住了痛處。象被踩住了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不理會亢陽在一旁雞飛狗跳的張牙舞爪,衝虛徑自對古劍鋒道:“這深海巨蚌本就為洪荒異種,數萬年來,吞吐蜃氣迷惑世人,吸其血氣精魄助其修行不知殘害了多少生靈。我等這次前來一是為了奪寶,二就是期望將其絞殺,積一場功德。往後自可免去許多劫數。”“是啊!”一旁的亢陽見自己快被忘記連忙接過話頭,“這畜生也端是狡猾,潛藏極深。若不是其吞吐日月精華又害了幾條人名,為我蜀山俗家弟子所察。我們還真不知它藏在此處。你們也知道的,我們蜀山對卜卦推算一向不怎麼擅長。”說道這,亢陽臉上不禁泛起些許尷尬,惹的眾人一陣歡笑。一時間,氣氛融融極為熱烈。“出來了!”不知是誰驚呼一聲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平靜的海域中心開始“仆仆”的向外冒著氣泡如沸騰一般,一股了娜的雲氣自破裂的氣泡中緩緩升起。不一會兒整個海麵就籠罩起一層蒙蒙的霧氣。霧氣開始凝聚,漸漸化出形體。山、水、鳥、獸,竟憑空在海麵上現出一座島嶼來。山石良美,一草一木無不清雅靈秀。幾隻體態優美的梅花鹿在島中心悠然的散著步。一群白鶴自其頭頂飛起,領頭的一隻,口銜一枚兩尺見方散發著騰騰祥瑞之氣的紫紅色巨大靈芝輕鳴而過。好一派映映仙蹤、蓬萊仙景。“好精妙的化境!”亢陽道人讚歎道,“古有 蜃化萬千 之說,今天真是見識到了!”“不錯,若不是親眼看到此島演化,我還真以為到了蓬萊止境。”衝虛道人也是忍不住連連驚歎。“哼!”忽然亢陽道人皺起眉頭從鼻子裡哼道,“端是無恥!”原來就在剛才,島上鹿群之中一白鹿眉心處珠光一閃。讓眾人知曉了寶珠所在,玄心觀眾人立馬一越而出,圍著化島步下陣勢封鎖住各路修士出手的方位,率先搶奪起來。出手的叫張然,是玄心掌門的大弟子,一身功力自是不凡。隻見張然一揮手一根細絲自指間遊離出。這絲名為“纏魂”是張然早年在深山無意尋得一吸血妖樹,將其斬殺後抽其汁液凝練而成。一旦粘體便吸其精血為主人增長功力不死不休,歹毒非常。纏魂絲一離手,幾下就進的島內,張然再一運氣,纏魂絲瞬時繃直宛如長針散發出絲絲殺氣。猛的一轉,筆直刺入白鹿眉心深處。“喲~~!”白鹿發出聲聲悲鳴,一股股鮮紅的血沫從其嘴中噴出,宛如活物。猛一抬手,一道珠光從白鹿體內飛出,係在纏魂絲的一端落在張然手上。觸手一陣溫潤,一想到這般至寶如此就落入自己手中。張然差點興奮的笑出聲來。忽然,其眼角瞟見四周一些前輩高人麵色古怪看向自己這邊,心中正在疑惑,他手中珍珠突然“砰”的一聲爆炸開來。一時間,無數青光炸現,朦朧水霧之中數之不儘的水箭蓬射而出,四散而開。水霧散儘,極為狼狽的張然現出了身形來:一條胳膊齊根而斷,全身披頭散發,血肉模糊,破爛的褲腿中也隻剩半條斷腿在空蕩蕩的晃悠著。這一道葵水精雷下來,就幾乎炸掉了他一半的身子。“哈哈哈。。。。。。”亢陽老道很沒品的大笑起來,“這出頭鳥打的實在是好啊!哈哈哈!”“小心!”衝虛突然提醒道。隻見無數葵水精雷凝成珍珠形狀,從海中不要本錢的似的飛散開來。“哈,來的好!”亢陽道人一拍身後的劍背,一道淩厲的劍光自劍鞘中衝天而起。一化為萬,一時間,整個天空都是綿延不絕的劍氣,織成一塊塊密不透風的劍網與葵水精雷連連相撞,激起一陣陣巨大的轟鳴。衝虛道人也不甘示弱,手臂一伸祭出一方鏽有青鬆白鶴的錦帕,見風就長,很快就覆蓋住裡許的天地。無數葵水精雷撞在上麵軟綿綿的不著一絲力氣。方帕再一卷,就被其收入懷中,作為門下弟子防身之用。如此便宜的得勒數百顆威力巨大的葵水精雷,衝虛老道樂得一張臉仿佛又年輕了好幾百歲。“寶珠在那兒!”順著那人所指的方向,一絲絲微不可察的日月精華仿佛被某種力量所牽引,一點一點的向島中鶴群聚集過去,慢慢融入那領頭白鶴嘴中所含的靈芝之中。“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虛虛實實,迷惑不請。好聰明的家夥!”衝虛歎道。“但卻害人無數,留你不得!”亢陽接口大聲叫道,“青金伏魔劍,出!”漫天劍光凝聚,化為一道青金色的長虹支取白鶴。立時羽毛分飛,劍光再一卷套住靈芝就要往外拉。“轟隆隆~~!”腳下的島嶼忽然拔離海麵一衝而上。整個島上的蓬萊止境晃動起來,如水中倒影一般慢慢渙散,一把將靈芝救下包裹了進來。從外觀上,隻剩一團灰蒙蒙,說不清道不明的霧氣靜靜漂浮在半空之中。“嘶~~嘶~~”那團霧氣竟化為了一巨大的蛇團,竹葉青、五步蛇、七步蛇。。。。。。所有叫的上名,排的上號的毒蛇密密麻麻的一條挨著一條,裹成一巨大的球團如怪獸一般不斷蠕動著,五色斑斕。一股股恐怖至極的腥臭一**的傳來,差點沒把一應給眾人熏暈過去。“呀~~~~!”一女性修士終於惡心的崩潰了,她發出一聲遠超人類極限的驚叫,反手就打出自己所學最大的靈決,數萬顆燃著熊熊雷光的火球象雨點一般擊向了蛇團。女人含恨出手果然不同凡響。在如暴風驟雨的攻擊下蛇團血肉橫飛,無數斷頭、斷尾、斷身子混著汙血還有數之不儘的青黃不明的物質如雨點般飛撒開來“啊~~~~!”在場的所有女修士發出比剛才還高出數倍驚叫四處逃竄開來。師兄、師弟、還有雙修伴侶就被狠心眾女人作了祭品,擋在身前,將一應汙物一一阻下,甘之如牛馬,弄的一身無奈的狼籍。在女人們發瘋般的狂攻下,幾個呼吸間蛇群就幾乎無一生還,腳下被染成了一整片一整片鮮紅的海域。一條粗如小指的青蛇在混亂中悄然向海麵潛去,盤身一屈就要遠遁。正自得意,周圍的空間仿佛凝固,緊緊束縛住它的身軀。這四周,就算是一隻蚊子身上少了一根毛也彆想逃過,更何況是那麼大一條蛇,那裡逃的出周圍一雙雙虎視耽耽的毒眼。一大片的海水凝成一座高餘百丈巨大冰山,死死封住了青蛇的路徑。而後,一股巨大的牽力將冰山拔海而起。五行宗眾人排眾而出,當頭一人為五行長老天依居士隨手一掌。渾厚無比的真元就將冰山擊的分崩離析。青蛇立時化為細粉,但裂出蛇身的不是眾人期待的珠潤,卻分明又是一團灰蒙的霧氣。隨海風一揚,很快均勻的分布到每一寸空間,將一眾修士全部納如其中。蒙蒙的霧氣輕輕飄蕩,如最滑膩的情人的雙手,撫慰著每一個人身心,然後一點一點的沁入身體,滲入元神。說不出的舒心書不出逍遙。一時間各種幻象紛至遝來,曼妙天女、無上至寶、仙人至境。。。。。。就連亢陽、衝虛這等有道之士也有些元神浮動,元嬰燥移。一些道心不堅者,更是被迷的心神浮動之下,內火外魔一侵道基儘毀,一臉飄飄然的被燒的魄斷魂消。仿佛極遠又極近處忽然傳來一聲梵唱“南無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