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狟,異獸的一種,生於霜葬山脈,成年山狟體長約三丈,高約丈二,通體赤紅,形似野豬,渾身皮毛堅若精鐵,能口吐烈焰,性情易怒暴躁如火,論實力與兵武行不相上下,屬於異獸中比較高等的存在。聽著某殘的敘述,封釋雲駭得不禁將探出的頭往回縮了一縮,常言道一豬二虎三狼,按獵人的話來講,在山林中,論危險程度,野豬更在老虎與狼之上,蓋因其皮早肉厚又‘蠻不講理’,所以一旦暴怒起來,很是難纏。而尋常野豬既是如此,更遑論這比野豬更加凶橫而且更大更壯簡直能與巨象有的一拚的異獸山狟了。在異獸界,雖然隻有異獸、靈獸、聖獸這三個層次的異獸存在,然而人們卻根據其肉?體力量、異能強弱以及靈智高下等綜合因素,將其劃分成了與人類修者境界相同的九個階彆。初階異獸約麼擁有兵武者之實力,或者還高出那麼一些,比如滅靈魔沼內的尋常虯蚺、鬼哭嶺中的血蝠等便是屬於這一層次,而中階異獸的實力則是出於兵武士以及兵武師之間,就好像封釋雲曾經遭遇過的爠犀以及血靈。而像山狟這種能與兵武行一戰的異獸,在異獸這一階層中便屬於最為高階的存在了,而超於這一階彆達到能與兵武宗甚至兵武尊一戰的異獸,便已跨入靈獸階層,如果一隻異獸能夠與初階兵武王一戰而不敗,那麼這隻異獸則會被人們冠之以‘聖獸’之名,端地厲害無比。“乖乖!沒想到這玩意兒居然有著兵武行的實力,對上兵武師我都夠嗆,可千萬不能讓這龐然大物發現我正在偷窺它呀!”看著那隻不斷奔騰而來震得大地微微顫抖的山狟,以及那些‘不長眼’攔在它前麵卻已被其無情撩倒的一人抱的鬆柏,封釋雲瑟瑟將頭縮回樹乾後,便再也不曾探出去過。按照‘狂暴物體運動論’的說法,封釋雲已然分析判斷出這頭恍惚是有更年期綜合症前兆的山狟的運動軌跡隻要不出意外應該是呈直線前進的,如果沒有其餘‘新鮮’事物吸引它的注意力,比如某人那顆忽然探出的頭,它便不會改變其運動狀態,所以封釋雲才會對自己的行藏如此小心,生怕自己會變得如同那些看似粗壯高大,實則卻是不堪一擊的鬆柏那樣,被其宛如踢草般輕鬆撩倒路邊,從此再無煥發青春的可能。然而狂暴的‘物體’畢竟是狂暴的,不能以常理論之,況且封釋雲那自以為是萬無一失的做法,實際上卻有著諸多漏洞,就比如他那隨風飄動的袍擺,紅得是如此的醒目,當然,關於這點封釋雲還是可以找個借口糊弄過去,比如山狟本就渾身赤紅,所以不管是出於情有獨鐘還是愛屋及烏它也不會攻擊那一棵溜出半抹嫣紅的樹,如果這個借口不行,他甚至可以用山狟‘天生色盲’這個理由來阻止這場鬨劇更像是悲劇的發生。當然,以上這些都是封釋雲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出於自我安慰緩解所作出的設想,何況他本人也沒有意識到這個情況,更是從來都不知道世上還有‘色盲’這一症狀,不過也不知那狂暴的山狟是不是真的天生色盲,居然愣是對那樹後溜出的半抹嫣紅視而不見,一點也沒有要改變其運動軌跡的表現。“呼!看來還真是虛驚一場啊!”輕輕拍著胸口,聽著那並未靠近的轟鳴聲,懸在封釋雲心中的大石也逐漸放了下來,不過正如先前所言,封釋雲那自以為是萬無一失的做法其實真的存在著諸多漏洞,拋開那些能夠被其用巧言令色抹去的疏漏外,其中最致命的一項,莫過於他徹底地忽視了這些山中野物的嗅覺。有道是民以食為天,不僅是人,就連野獸或者異獸也是如此,因為不管你是廣廈千間還是錦衣玉袍,幾天不吃東西,也隻有去肥沃墳邊那一蓬小草,這還是人不吃東西的下場,而那些野獸、異獸呢?由於其通常都生長在荒蠻艱險之地,又不像人活在世上有那麼多需求,所以吃便成了它們的頭等大事,其次才繁衍生息,而正是因為它們生存的地方大多極為荒涼,所以找到吃食以及如何找到吃食反而成了它們出生以後第一件必須學會的事,比趴在某個異形身上或身下聳?動更加重要。於是乎,像山狟這種生活在霜葬山脈這等艱險之地,且可能有著先天性色盲症的異獸,自然練就了一身尋找吃食的好本領,咱其它的家夥式不行,但總有一樣拿的出手吧!而山狟能拿出手的本領自然便是它的嗅覺,哪怕是深埋於雪地三尺之下的天才地寶它也能準確無誤地將其翻拱出來,而後將其吃掉,更不用說那些被某人大快朵頤時給不小心滴在衣袍上散發著誘人清香的地王參漿汁了。哼哼!……哄哄!……發足狂奔的山狟驟然頓住了四蹄,停在了據封釋雲藏身之樹約麼十丈遠的地方,黑黑的鼻頭一翹一翹地上下拱動著,竟是沒有呼出一絲熱氣,看那樣子,顯然是嗅到了並正在嗅著某種極其好聞的味道。“怎麼不跑了?難道是剛才跑得太急以至於震動了尿包想要隨處小解?”一時沒有對方聽到動靜,封釋雲那顆本已平靜的心竟不由自主地忐忑緊張起來,可他又不敢伸頭出去看,所以隻能對閒在身畔無所事事的某殘問到:“師父,那隻‘大豬’在搞什麼?”“唔……”略作沉吟,某殘隨後極其認真負責地對封釋雲講到:“據為師目測,它似乎是在找著什麼東西。”“找東西?”封釋雲搞不明白了,難道現在的異獸已然聰明到外出還帶上那些居家旅行、殺人掠貨之類的必備行李不成?“嗯,確實是在找東西。”某殘語氣十分蛋定道:“而且看樣子,它還有著朝你這邊靠攏的趨勢。”“哦,向我靠攏……這很好嘛!大家可以多多聯係下感情……什麼!?”聽著某殘的實時報道,封釋雲還以為自己正處於對某件事的圍觀狀態中,可等他回過神來時,差點沒失聲大叫出來。“這怎麼會?它在發什麼神經?難道覺得我所靠的這棵樹地理位置比較好,有利於它擺出一個舒服的小解姿勢?可那是狗才會做的事情啊!”一時間,封釋雲隻覺腦中亂哄哄的,從一開始,他就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的發生,因為就二者之間的實力對比看來,一旦出現二者相遇對持的局麵,那等待封釋雲的將會是一場狂風驟雨般的無情摧殘,尤其以對方如此龐大的身形,他那幾乎是屬於袖珍型的菊花根本就不夠看。而且這山勢如此陡峭,氣候又如此嚴寒,外加他是新傷剛愈勞頓不堪,在種種條件均不利於封釋雲的情況下,即使他現在想跑,想直接順著這山勢向下滾去,恐怕都有點困難。“唉,有時候綠化做得太好了,也不見得就是件好事啊!”看著山坡上那些生得亂七八糟的樹,封釋雲鬱悶絕望了,然而俗話說得好,車到山前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陰極生陽,否極泰來,形勢雖然緊急,可卻正好為封釋雲開動腦筋想出辦法提供了先決條件。“師父,這山狟有啥興趣愛好沒有?”封釋雲衝某殘問到,現在而今眼目下,他也隻能將希望放在‘了解’山狟習性的某殘身上了。“什麼意思?”聞言,某殘卻是一怔,遂即下意識道:“難道徒兒你想犧牲色相?”“……”聽著那越來越近的哼哼聲,封釋雲滿臉黑線,“師父,您覺得徒兒有這個潛質麼?”“對了!”——說著,封釋雲突然暗驚道:“師父,徒兒有辦法了,快讓‘餛飩’抖幾根參棒子出來!”“參棒子?”雖然有些懷疑封釋雲此要求的‘動機’,然而某殘卻還是照著封釋雲的話,飄進了銅符中,遂即封釋雲便覺懷中一鼓,不禁多出了一兩根地王參,還有一些彆的草藥,最離譜的是,這其中還有一支雖然對於強壯氣血有奇效但更多時候還是被人們用來當做壯陽藥俗稱‘不想溫柔’的向陽菊。“這……的確沒辦法。”微微歎了一氣,封釋雲想也不想,便即抓著懷裡的藥草朝著樹外奮力一扔,也不知道扔了多遠,反正就聽老遠處傳來一聲悶響,接著又傳出一陣哼哼,完了便聽某殘講到:“嗯,這一招效果好像不錯喔!叫什麼?聲東擊西,還是欲壑難填?”“啥意思?”聽著某殘那帶有明顯調侃意味的話語,封釋雲遂即將頭悄悄伸了出去,其它什麼的都沒看見,卻看見了那隻山狟正銜著那支比牙簽還不如的參棒子呼哧一下,像吸麵條似的便吸進了嘴裡,完了便十分享受地半坐於地,望著剛剛藥草飛出的大致方向,似乎在等待著下一次的好運降臨。“完了,這得要耗掉我多少藥材才能將此獠填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