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啊?”俗話說知子莫若父,作為藍裙女子師父的中年女子雖不是其父,但對藍裙女子的了解卻不可謂不夠,雖然藍裙女子僅是遲疑了那麼片刻,可中年女子還是從她的神情動作中看出了些許不妥之處。“回稟師尊,徒兒確實有話要講。”聞聲,藍裙女子便即轉身報以一禮,待得中年女子首肯後,這才徐徐話到:“徒兒曾聽馬大說,此次隨他前來的隊伍中,還有著一個人,這人很年輕,估摸著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而且還不是兵武,本來馬大也不欲將此人引來此地,然而此人卻生著一雙重瞳,故而……”“重瞳!?”——但聞此言,中年女子卻是連手中那剛剝好的桔子也顧不得吃了,便隨手扔在果盤裡,切聲問道:“此事當真?”“稟師尊,徒兒雖未見過此人,然見馬大說得煞有其事的樣子,而且徒兒還特意詢問過隨行其他人,想來應該不會有假。”藍裙女子如實應到,但因她也沒加過封釋雲,所以也不可能一口咬死,而中年女子在聽了這番話後,卻是柳眉輕蹙,整個人旋即陷入了沉思之中。“此事不會這麼巧吧?我兒最近來信說也在尋找一名目生重瞳者,而且還說神殿高層對此非常看重,讓我特彆留意下,難道那人便是我兒要找之人?”若放在平時,一個長相怪異之人中年女子或許還不會在意,可她一想到不久前那封信中所言,鳳目不由微凜,便即問到:“阿七,你可知那人是天地瞳,還是陰陽瞳?”“稟師尊,這個……徒兒確實不知。”雖然不明白中年女子為何有此一問,然藍裙女子確實不知,所以她隻能是垂眼頷首,作出一副可憐狀,似乎在為自己的疏忽而自責不已。聞言,中年女子似乎明白了什麼,美目一轉麵有慍色道:“那你可知此人現在何處?”“師尊,徒兒實不知此人現在何處!”見中年女子麵色不悅,藍裙女子卻是立馬跪倒在地,惴惴不安道:“徒兒與馬達見麵時,便沒見過此人,而馬大卻說,此人是在上島後才消失不見的,徒兒以為,此人既已上島,那想必此時多半還在島上,畢竟來島的路徑除了馬大這個外人,還真沒誰知道,況且眼下天色已晚,不如……”“徒兒,這就召集人手去尋他?”藍裙女子既是賠罪又是想方設法,終於令得中年女子的麵色緩和了不少。“先不忙……”中年女子玉手輕搖,“等把那幾個兵武的事辦妥了再說,屆時你再去問問馬大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定要問清楚。”“是,師尊!”嬌聲應到,藍裙女子便即起身欲行此令,不想卻被中年女子叫住,於是又折回請到:“敢問師尊還有什麼吩咐?”“讓你大師姐去把這島周的虯蚺都調過來,封鎖每一條可進之路,萬勿讓那小子跑了。”中年女子輕飄飄地說了一句,然而藍裙女子卻能從其言語中品出那一抹不容質疑的韻味,雖然不明白師尊為何會如此在意一個連兵武都不是僅僅長得有些怪異的年輕人,可她卻從來不曾懷疑過師尊的命令,於是在應了一聲後便即離開雅舍去尋她那境界實力直追師尊的大師姐去了。………………靡靡榴柳之地,自生淫淫夭嬈之氣,山莊內部所發生的一切,離開那片彩燈照耀,自然不與那漆黑夜幕中的一草一木發生任何關係,同樣也不會和那隱藏於這一草一木之間的某道身影產生聯係。“師父,您老還是說點正事吧!彆儘扯些無關緊要痛癢的東西,您要說徒兒見識不夠,那行,徒兒這就殺入山莊與媚陰?門上上下下多少口子來個玉石俱焚,可若徒兒身死,那可就沒人再替您跑腿嘍!”封釋雲軟中帶硬地說了一通,還真讓某殘吃癟半天打不出個響屁,不過某殘畢竟是某殘,正所謂‘身殘智不殘’,況且對於這樣一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而言,封釋雲的這點套路目前還入不得他的法眼。“徒兒,你不就是擔心人家人多勢眾且尤擅靈魂攻擊麼?”光影不疾不徐道:“可你卻忘了,他靈魂武者其實也是屬於煉兵士一脈,隻不過舍棄了諸多煉兵士所擁有的便利而已,雖然煉兵士的攻擊多傾向於實質化,比如神念化刃或是操控實物攻擊,而靈魂武者卻擅長迷惑神智甚至吞噬靈魂之力,可追根到底這二者的能力也是由靈魂力量轉化而來的。”略略一頓,光影不厭其煩地說教到:“既然大家的能力來源同根同種,那麼對於對方的靈魂攻擊手段你大可不必如此擔心,在為師看來那所謂的靈魂攻擊秘法隻不過是些許小道難登大雅而已,遇到靈魂力量強大的人不要說迷惑控製對方,若是一不留神甚至還會傷及自身性命。”“你現在已是煉兵師了,靈魂本源方麵更是天賦異稟,對方若不是尊者級彆的高手根本就傷不得你,而你的手段卻可以對他們造成直接傷害。”言及於此,光影很是鄙夷地對封釋雲說道:“難道這樣還無法消除你心中的顧忌?”“這個、這個……”聽光影如此一說,封釋雲即使再有理臉上也不禁覺得有些臊得慌,畢竟他還是太年輕,論無恥程度自然不是某些臉皮上被滾滾時光所帶起的灰塵給蒙了數百層汙垢的殘魂的對手。“師父,這樣不好吧!咱們是來辦正事的,再說人家也沒惹我們,何況徒兒前幾日所受的傷還沒好徹底,真有這個必要嗎……”“胡說!你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嗎?你不去抓一個人來帶路難道就此前功儘棄?再說你不去和人家瞎搞一番又怎能知道對方是不是像傳言中那般厲害……”封釋雲扭扭捏捏就是不肯聽從光影之言,而光影則是竭儘全力在說服封釋雲聽他之言,畢竟離那殘符越近他的感應便越強烈,他可不希望在願望即將達成時還要倒回去再繞上那麼一大圈。然而,當師徒二人還在為此事吵鬨不休時,彩燈照耀下的山莊之門卻忽然露出了一道缺口,隨後便見一身著白衣的曼妙女子從這道缺口中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兩名提著燈籠的丫鬟。“師父,彆說了!有人出來了。”距離雖遠,然而對於時刻關注山莊變化的封釋雲而言,如此明顯的動作自然不可能瞞過他的雙眼,所以在提醒了光影一句後,他便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名白衣女子,心中甚至萌生出一個怪異的想法。“師父,您要徒兒去闖那龍潭虎穴,不就是想找一個帶路的麼?”封釋雲暗裡如此問到,而光影在聽了這番話後卻是有點戚戚訕訕,因為他剛才大義凜然地忽悠了封釋雲那麼久,說穿了目的還真就這麼一個。“那如果徒兒能找到一個帶路之人,是不是就不用去見識一番靈魂武者的手段啦?”見光影囁嚅不語,封釋雲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話切中了要害,可對方卻是他師父,即便不是,以他的人品自然也乾出那等火上澆油的事來。“你有辦法?呃,這個隨你……”欣喜之言即出,然光影便即悻悻而止。“那是當然,看見那白衣女子了麼,地位肯定不低,不然也不會有侍女跟從了。”眼中神光一凜,封釋雲便即又道:“若是徒兒將其擒來,不就有帶路的人了麼?”“誒!也是啊……”征得光影同意,封釋雲便即行動起來,烏期麻黑的灌木林裡那是行走如飛,一點也看不出他是受傷未愈之人。白衣女子順著階梯緩步而下,朝著與眾人來時相反的方向行去,而封釋雲則是隱在路旁草木叢中一路尾隨,直到幾人快到小島邊緣時,這才停下腳步,等待著最好的下手機會。“這麼晚了,這三名嬌滴滴的女子到此地意欲何為?難不成是情感上有了波折,出來觀湖散心?”看著白衣女子這一番有悖常理的做派,封釋雲心中自是大為不解,然而正當他考慮著要不要就此摸過去將那女子一舉擒下時,卻見那白衣女子身周忽然冒出了一團頗為醒目的青光。“這難道便是靈魂武者的魂兵?”心中微凜,封釋雲又躡手躡腳地往前摸出了幾步,這才將那團青光的真實模樣看清。隻見醒目青光之中,一條形似繩索卻非金非木的物體此時正如蛇般盤卷在一起,故而才會被人誤以為是一個橢圓的發光體,隨著白衣女子雙臂輕舒,那團盤卷起來的物體已然緩慢伸展而開,無數細小玄奧的符紋隱於青芒之中,使其看上去宛如一根飄蕩在清冷晚風中的彩帶,卻又更像是一條長滿了奇異鱗甲的青蛇。“這莫非就是琿金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