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真經之中,仇九還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真經密法:嫁衣訣。將本命精血種入他人體內,吸取他人修為為己用。可憐被種精血之人,辛苦修行數百年,最終卻為他人做嫁衣裳。那個強絕霸道的身影頓時清晰起來,一想到雷皇崛起之迅速,兩百年間創下的橫掃神州,未逢敵手的傳奇,再聯想到“活閻王”嚴忘的偽嬰,仇九幾乎可以肯定,雷皇正是用了嫁衣訣功法。而且,雷皇傳授給他的亂瘋魔功法,根本就是煉體篇中記載的凝修集元,難怪以自己的資質,三年未能煉出一絲魔元力。初時隻道當年的遺骨換髓,給自己種下了如此結果,哪裡想到……仇九的拳頭不由捏緊,腦海之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心中驚道:“難道當年的事情,根本就是雷皇一手為之。是了,家父有著‘神州第二’之稱,實力與孤梅山莊的‘劍神’不相上下,卻無聲無息的消失無蹤。若不是有雷皇做手腳,神州之上,還有誰有這個實力?是了,定是這樣!我居然還這麼蠢,跑去和雷皇作交易,原來,真正的黑手就是他!!”“我要破體重修!”仇九額上青筋暴起,語氣陰沉。破體重修正是天殘真經上記載的補救法訣,是煉體失敗後,元神與寄體過分緊密,無法脫離時的一種方法。隻是此法條件太過苛刻,未到破釜沉舟之時,實在無人願意嘗試。而殘聞言卻是淡淡道:“太晚了,這具身體是你的真身,與生俱來,而且你還用此身煉成了血妖狼族特技:血漩。你的元嬰與此身已經到了不可分離的地步,離開此身之後,此時又無第二具可供你奪舍的軀體。用不了多久,你的元嬰怕便將因魔元耗竭而亡。而且,就算你能與此身分離,但是你的身體吸收了太多的精純血氣,強橫到以你元嬰初期的實力,隻怕破體而出之前,元嬰已經崩潰。”仇九沉吟半晌,問道:“你在給我看天殘真經之前,已經知道我的身體情況了?”殘倒是大方承認:“鐵血魔帥之身,一眼便可看出。”“那你現在還給我看這篇殘經,可是有更好的解決方法?”殘道:“天殘真經包容天地之秘,煉體僅是首篇,其後定有更為高深的功法。若是能找到其他的殘經,破體重修,倒也不是癡人說夢,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這種成功的機率比之大海撈針還要小上數倍……”看到殘那一臉淡定的笑意,仇九問道:“你心中定還有其他方法。”殘笑而點頭:“不錯。”仇九追問:“是什麼方法?”殘卻反問道:“你可知那火絕之地中的火元力,為何那麼密集?”仇九眼睛一亮:“你是說,借助那強絕的火元力,來重煉本體?”殘點頭:“正是。”“我要怎麼做?”麵對仇九急切的問話,殘淡淡一笑,輕聲道:“去求一個人。”“求人?”仇九一愣,問道:“求誰?”殘神秘一笑,淡淡道:“魃。”“魃?”仇九以為自己的錯,殘卻是很鄭重的點頭:“嗯,魃。”“求他!!”仇九猛的站起:“那家夥剛才一刀差點殺了我。”“嗯,魃是想殺你的。那一刀若沒有我的阻止,你已經死了。”殘肯定的微笑道:“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同了。我想魃已經感覺到了我的存在,她還會來找你。到時,你跟著她走就行。若遇有危險時,我會出手乾預的。”“好。”仇九點頭應下。殘道:“你在我的殘境中已經坐了很久,是時候離開了。”說話之時,隻見人影閃動,一道刀光閃過,未等仇九反映,人已昏死過去。再次醒轉之時,隻見青玄那張焦急的臉龐在眼前晃動。看到仇九醒來,青玄頓時鬆了一口氣,笑罵道:“小兔崽子,一暈就是十五天,差點把我老人家急死。”“十五天?”仇九猛然坐起,低頭看看自己胸口。刀傷已經被魔帥之身自行修複,若不是仇九記得自己被漢魃砍了一刀,從現在的身體上,還真看不出來自己受過重創。再一次感歎魔帥之身強大的同時,又不由對天殘真經中的真正煉體起了向往。青玄一拍仇九後背:“彆發呆了,身體好了的話,我們還要去見那個老怪物呢。”“哦。”仇九從地上一躍而起,舒展了下身體,再將橫放於地上的八方俱滅拾起,然後對青玄道:“走吧,我們去見漢魃。”青玄見仇九臉上湧起躍躍欲試之色,不由好奇,心中暗道:“這小子,剛剛才從鬼門關前轉回來,竟然一點懼色都沒有,不愧是我血妖狼族名門之後。”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從漢魃那兒得到《天殘訣》後,說什麼也要將仇九的修為快速提升上去,以便他早日成為新一代的血妖狼王。至於那個青明心裡怎麼想的,青玄已經無所謂了,一個快四十的家夥,連元嬰期都沒到,這個狼王再當下去,也就這麼回事兒了。為了族人的將來著想,是該換個有朝氣的領袖了。青玄如何想法,仇九倒是無從得知。就算知道了,恐怕他也不會關心。在他的心中,現在就重要的事情不外乎兩條:一是煉體,二是無憂果。除此之外,什麼狼王之位的,不在考慮之中。二人各懷心思,重返火絕之地時。眼尖的仇九再次看到了負手立於火絕之地邊緣漢魃。“見過監天司大人。”二人一踏入火絕之地,青玄再一次行禮。漢魃應了聲,雙眼卻是在仇九與八方俱滅兩者間來回遊走。仇九淡淡一笑:“我又回來了。”漢魃隻是冷哼一聲,卻不開口。青玄見氣氛有些發冷,便開口道:“監天司大人,昔年蠻王故去之時,蠻荒諸族立有盟約,無論何人得到魔兵,此人便是諸族共認的新一代蠻王。今日魔兵雖為仇九所有,卻無奈本族沒落已久,蠻荒之中,窺視這柄魔兵者不在少數。仇九雖然年少有為,卻苦於修行時日尚短,力有不及之處。還望監天司大人能夠將《天殘訣》賜於仇九,大恩大德,我血妖狼族,永世不忘。”“講完了?”漢魃冷口冷麵的問道。青玄點頭道:“說完了。”“那你可以走了。”漢魃冷聲逐客。青玄頓時感到一陣尷尬,同時又心有不甘,正欲開口再勸,卻聽仇九拉了拉他的衣袖,輕聲道:“強人所難未免不美,我們走吧。”仇九倒不是真的想走,他心中兩大難題未解,打死他都不願離開。隻是在殘境之中,殘胸有成竹的對他說,漢魃會再來找他,仇九便有所悟,似乎魃對自己的問題——或者說對八方俱滅的問題,一點也不比自己對他的問題少。既然如此,那何不以退為進呢。“這怎麼行,我……”青玄話未說完,果然便聽漢魃冷聲道:“老的可以走了,小的那個留下,我有話說。”“啊,監天司大人……”青玄大喜過望,卻見漢魃不耐煩的喝道:“還不走!”“是是是。”青玄對著漢魃行禮告辭,這邊對仇九傳音道:“不管如何,一定學到《天殘訣》。我在一裡外住下,若遇危險,大聲求援,我會儘快趕到。”仇九笑著點頭示意知道,青玄便不再多留,轉身飛離而去。等到青玄身影消失不見,漢魃這才開口問道:“天殘是你拔出的?”“不是。”“那就是你搶來的了?”“也不是。”仇九雖然動手奪兵,卻未能成功,從嚴格方麵來講,八方俱滅倒真不是他搶來的。“那你從哪裡得來的?”“青玄給我的。”仇九倒是實話實說。漢魃又問道:“他的元神是不是在天殘上?”“誰?”仇九雖知漢魃問的是誰,卻仍是要多問一次,以便確定。“蠻王!!”漢魃的語氣顯得更加的不耐煩了。“哦,沒有。”仇九見到漢魃表情一滯,便又補充道:“蠻王早已魂歸冥途,八方俱滅之上,隻有他的一縷殘念。”“原來隻是殘念……”漢魃喃喃數次,臉上神色仍是冰冷,但不知為何,仇九卻從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一抹一閃而逝的哀傷。是錯覺嗎?仇九還來不及細想,卻聽漢魃道:“既然是他的殘念,那天殘在你手中,想來他已經認定了你便是他的繼承人。我曾經答應替他,如果他的繼承人尋找到此地,我便為他做三件事情。”仇九眼睛不由一亮。漢魃能在如此火絕之地久居,說明實力絕對強悍。加上他又是與蠻王同時期的人物,活得久的好處,就是有足夠的時間換修為。千萬年的修行下來,光是想想都讓仇九覺得可怕。他正要提出要求,卻聽漢魃又說道:“你可以要求我為你做三件事情。但是,如果你要我做的事情是我不想做的,我可以拒絕。當我拒絕三次之後,同樣視為已經替你做了三件事情。所以,提要求前,好好考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