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九趕到天壇要道時,雷皇穀防衛的正規力量已經潰敗。此次七大派高手儘出,陣營中不知來了多少履冰期的高手。自己一個元嬰初期的修魔者,縱然此時加入戰團,也已然於事無補。於是他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冷眼看著七大派的人全都一窩蜂的衝到了天壇要道裡去,仇九這才找從屍堆中扒了件葉家堡弟子的衣服,給自己換上,緊跟著七大派的人前往天壇。此時,各大門派的弟子早就混成了一團,誰也沒在意這個落單的葉家弟子。仇九裝模作樣的喊殺了一陣,掉在隊尾往那天壇走去。此時,雷皇渡劫已至最要緊的時刻。天壇中央,雷皇精赤著上身,一身古銅色的肌肉鼓起,棱角分明的像由刀子刻上去一般。雖說有皇宮四大將軍加上九名大長老的相助,但仍是有不少劫雷衝入了天壇,雷皇仗著強蠻的**,硬生生的抗了下來,但這種舉動也令其身上的一部分肌肉呈現出了焦黑狀態。天上劫雲前後已降下天火雷劫三次,在那種像流星雨般鋪天蓋地的雷球攻擊下,雷皇駕前十三位高手已經疲憊不堪,但偏偏天上劫雲依舊濃鬱如初,絲毫不見有退去的跡象,這令原本就浮動的人心,更加的惴惴不安。“娘娘,最後一處陣地已經失陷,末將身為禁軍總統領,指揮不當,罪當陣斬,請娘娘下令降罪!”雷神禁軍總統領雷薄單膝跪於雷姬身前,沉聲請罪。當聽聞壇前最後陣地失陷,一眾魔門高手頓時失色。其中有不少人高聲痛斥雷薄飯桶,一萬精銳的雷神禁軍,前後竟然才頂了四個小時,就把最後的陣地也給丟了,強烈要求雷姬娘娘將這個飯桶馬上斬首。但也有不少魔門高手給雷薄求情,一時場麵極其混亂。“娘娘心中自有主張,哪輪得到你們這些奴才在這裡多嘴多舌!”侍立於雷姬娘娘身邊的侍女上官嫣嫣踏前一步嬌喝,聲音雖然不大,卻如一盆冷水當頭澆在了眾人頭上。那些請求雷姬處死雷薄的人猛然想起,雷薄可還有另一個身份啊……雷姬娘娘輕紗蒙麵,無人知曉她現在麵上的表情。半晌,雷姬娘娘才開口發問道:“禁軍還有多少人活著?”“回稟娘娘,算上傷勢不重的,尚在外圍抵抗的禁軍已不足三千人。”場中數百人一同吸氣的聲音顯得格外的響亮。“傷亡怎會如此之大?”雷姬娘娘也不禁皺眉。“回稟娘娘,七大門派聯合七大世家對我雷皇穀發動突襲,此次已經核實的履冰期高手有一百四十六人,合和期高手六千多人,元嬰期高手與一般弟子未統計,預計不下五萬人。”“以一萬禁軍拖住數倍於己方的力量四個小時,雷統領也算是竭力而為。但雷皇穀陣地失陷是事實,雷統領罪無可恕,其罪當斬!”“娘娘不可啊……”與雷薄交好的一眾魔門高手紛紛出聲勸阻。卻聽雷姬娘娘繼續說道:“但陣前斬將是兵家大忌,此時又是我雷皇穀用人之時,這樣吧,免去雷薄禁軍統領職位,降為千人隊長,暫代統領之事,為我雷皇穀驅除強敵,戴罪立功。去吧,禁軍不可無人指揮!”雷薄抱拳謝恩,起身大步離去。雷姬娘娘美目掃視過全場諸強,清聲道:“相信諸位已經看到了,雷皇穀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在場諸位都是陛下親選的心腹,亦是我魔道雷皇一脈的菁英。此等非常時刻,一切,拜托諸君了!”一眾魔君齊聲回道:“我等自當舍生忘死,護衛陛下與娘娘周全!”麵對氣勢如虹的七大派高手,失了最後的天險要地,三千雷神禁軍殘兵已經無法挽回失敗的局麵。各方魔君一向獨來獨往慣了,加入戰團後也很快被七大派的合和期高手拖住,形成了各自為戰的局麵,無法給雷神禁軍有效的支援。三千殘兵,在無險可守的情況,唯有用血肉之軀,生生的築起一道人肉長城。禁軍總統領雷薄更是身先士卒,一柄斬馬刀使的是風聲虎虎,硬是在七大派的進攻中掀起一片血浪屍山。眼見主帥如此威武,原本疲憊的禁軍們像是服了興奮劑一般,不要命的對著七大派發起了反衝鋒。一個雷神禁軍殺得性起,一把扯掉身上的盔甲,揚著軍刀,精赤著上身就敢往正派的刀山劍海裡跳。隻見刀山迎麵倒下,連慘呼聲都沒來得及發出,這個禁軍就已經被砍成了肉漿。在他身後的同袍們像是被激怒的猩猩,氣憤的嗷嗷直叫,個個有樣學樣的扯掉身上礙事的盔甲,存心了送死般往那刀山上撞,朝那劍海裡跳。第一批跳進去的禁軍馬上就被砍死了,但他們中不少人仍舊不死心的圓瞪著雙眼,哪怕死了,也仍是緊緊的抱著對手。被抱住的七大派門人拚命的掙紮,卻始終無法脫身。而他們很快就被緊跟而入的第二批禁軍一刀削平了腦袋,軟軟的跟他們的生死大敵一同倒下。被逼得無路可退的禁軍,用那悍不畏死的氣勢,硬生生的再一次把七大派的攻勢給攔截了下來。麵對如此不要命的對手,七大派的門人被殺的血流成河,膽顫心驚,七大派的陣線竟然被硬生生打退了五百米。一直在後方觀戰的七大派高層中,馬上就有人坐不住了。青城山長老餘見秋一向脾氣火暴,此次圍攻雷皇穀,青城派的損失之大,早就讓他的三昧真火真衝天靈,若不是崆峒長老石頑的一再阻攔,他早早就祭起法寶天剛劍大掃四方了。此時眼見魔道反撲,自己帶來的弟子又是傷亡最大的一方,頓時火冒三丈,沒等石頑攔他,便已掐起劍訣要往陣前闖。天劍宗長老伍劍全雖是個瞎老頭,此時卻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聽風辨位之下,一劍唰的刺出,劍如秋虹,勢如流星,若是餘見秋不回劍格擋,那這又快又急的一劍,可是當真能把他刺個對穿。餘見秋正是一腔怒火,無處發泄。伍劍全這一劍頓時把他的脾氣給勾了出來。但見劍光閃動,餘見秋得意法寶天剛劍直撲伍劍全而去。“阿彌陀佛。”“無量天尊。”被伍劍全這一擋,少林長老空思,武當長老苦茶二人一宣佛號,一念道名,紛紛出手。空思雙手合十,垂手躬腰擋在了餘見秋的天剛劍前,但見金光一閃,少林絕技不動金身發動,氣勢甚急的天剛劍頓時被反彈的飛了起來,餘見秋引動劍訣收回天剛。而另一邊,武當長老苦茶僅是在伍劍全身前一站,伍劍全便已經收劍,朝著餘見秋說道:“多有得罪,餘道友見諒。”空思抬頭說道:“子期道長(餘見秋道號),我等七人不是已經商議停當,待得門下弟子清儘外圍邪魔,我等七人再出手圍攻魔酋雷皇。子期道長何故陣前變卦?”餘見秋壓抑怒火:“此次圍攻魔穀,說好的是七派共同進退,結果是我青城山死傷最為慘重,老子看不下去了,出手幫幫弟子都不行嗎?”“餘道士,你不要忘了,若不是為了能成功消滅雷皇這個大魔頭,我們這七個應劫後期修為的長老,怎麼會拚著被天劫擊殺的可能,來參加這次行動。此時,大魔頭正在應劫,若是你貿然出手,把天劫引到這邊來,可彆怪本姑娘對你手下無情!”百花門長老蕭惜惜也是個粗線條的人,說話從來不給彆人情麵,當眾便把餘見秋給數落了一頓。“餘老頭,你青城派損失大,我崆峒派的損失也不比你小啊。這些弟子可都是我一個個挑選出來的,每死一個,都讓我的心在滴血啊。可有什麼辦法,雷皇這個大魔頭一直是我們正道中人的心頭大患,為了能徹底的消滅他,我們隻有保存實力。”“是,弟子們損失慘重,讓你覺得有愧於門下。但若是我們不能殺掉雷皇這個大魔頭,那才是真正的愧對天下,愧對今天犧牲在此的門下子弟!餘老頭,我們,身負重任啊!”崆峒長老石頑一邊說一抹眼淚,哭的那個傷心啊,連老虎看了都要掉眼淚。在場其餘六人哪個不是人老成精,連那自稱本姑娘的蕭惜惜都已經有兩個甲子的年紀,你說誰還會被石頑的眼淚給騙到?隻是場麵上石頑已經是給出了台階,眾人便是一通感歎,連一向沉默少語的峨嵋執法長老周全都開口稱是。餘見秋見眾人如此態度,心中已經明白,要真打起來,連石頑老頭都不會站在自己這邊,以他的性格,最多兩不相幫。以一敵五,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餘見秋思量一番,最後也不得不把那怒火一壓再壓,就坡下驢的說了些場麵話。卻說七隻老狐狸在後方說話的光景,場上形勢仍在不停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