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幻境雖無所住,但血池空間中的怨氣卻是介於有形與無形之間的。雖說怨氣對鐵血魔帥來說,也是一種可以增加修為的助力。但仇九現在畢竟未成魔身,這麼一股腦的湧入仇九體內怨氣,在仇九體內橫衝亂撞,若是不能及時轉化,後患自然無窮。血池主人萬萬料想不到,竟然會出現這種詭異的情形。現在要他放棄,他實在不甘心。三滴本命精血啊!!血池主人的心都在哭泣了,一咬牙,一閉眼,又是一滴本命精血送入仇九體內。血池主人心中暗暗發狠:“如果這次還出問題,老子立馬讓你灰飛煙滅!!”這滴本命精血一入體內,就著手將仇九體內的怨氣先行收攏,隻待仇九魔身一成,再釋放開來,以滋潤溫養魔帥的鐵甲魔身。“亂瘋魔心法,第四重,化嬰!”仇九身體本能的坐起盤膝,在血池主人驚愕的目光中,但見其丹田之中,一個小小的血色嬰兒開始成形。“元……元嬰!!”血池主人不由驚呼!具有元嬰的鐵血魔帥!!這種事情不要說見,上千年來,連聽都沒聽過這種詭異的事情。因為鐵血魔帥做為煉出來的高手,是一種介於修魔者與魔器之間的東西。鐵血魔帥的成長,主要是通過不斷的殺戮,吸收對手的精氣神,化為怨氣來增長修為,所以一個鐵血魔帥實力再強大,也不可能成為魔神。但現在,自己卻煉出來一個有元嬰的鐵血魔帥!!這意味著什麼!!血池主人看向仇九的眼神已經變得熾熱如火了。就在血池主人的百轉千回繞的心思中,仇九的元嬰已經成形。就像一個縮小版的仇九端坐於丹田中,神色嚴肅的盤膝修煉。在這個血紅色的嬰兒身周,時不時的會閃過幾條紫色的電蛇。血池主人見到這種情況,先是一愣,繼續得意的大笑,整個血色空間內都回蕩著他那詭異到令人發毛的笑聲:“雷種,原來他還是雷皇的心腹,嘿嘿嘿嘿,這四滴本命精血真是物超所值啊,嘿嘿嘿嘿。”“吵死了!”仇九一臉不悅的睜開眼睛,雙眼赤紅如血。血池主人絲毫不在意,嘿嘿冷笑:“小子,你現在體內有了我的本命精血,你生生世世都將是我的奴隸,以後要叫我主人!”“哼!”仇九重又閉上眼睛,繼續修煉。血池主人心情大好,也不與他計較,發動密法最後一次檢查了仇九的身體情況。此時,魔甲與仇九的身體已經完全契合,仇九的身體也在本命精血和亂瘋魔心法的雙重改造下,變得強韌之極。血池主人滿意的撤掉血河,正要說話,卻見血色空間一片搖晃,隱約有不穩的前兆。血池主人嘿嘿一笑:“被外麵的老家夥們發現了,小鐵子,走,咱們出去打個招呼!”仇九頭上一陣烏雲,一邊冷聲道:“我叫仇九。”一邊站了起來,經血池主人用密法煉體,轉成了鐵血魔帥之後,仇九的脾氣突然變得有些冷酷。這倒不是仇九裝高人,而他內心時不時升起的強烈殺戮**,使得他非常不適應。“哼,叫什麼無所謂,隻要你對本座忠心就行。”血池主人一陣不快,但一想到元嬰鐵血魔帥的稀少程度——不,是絕無僅有,僅此一隻啊!血池主人決定再次包容仇九的無理冒犯。血色空間獨有的紅色一下子從仇九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壓壓的人群。“出來了,出來了!”嘈雜聲如流水般陡然流入仇九耳內,有驚呼,有怒喝,也有獰笑。隻見人群上空,還漂浮著數十個已經到達元嬰期修為的修真高手,仇九一眼掠過,隻見七大門派的服飾儘在其中。“大膽魔孽,七大門派儘皆在此,還不出來束手就擒!”眼見仇九飄浮於血池漩渦之上,冷漠的注視著外圍的人群,七大派的低輩弟子不由一陣鼓噪,威脅之聲如同一片汪洋。“這群蒼蠅很煩人吧?”血池主人的聲音自漩渦中傳出,但真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被人劃入蒼蠅一類,正派陣營不由一陣咒罵,一時刀劍林立,殺氣騰騰。仇九被他們的叫囂聲搞得心底一陣煩躁,幾次閃過的強烈殺戮**都被他死死的壓製。血池主人嘿嘿笑道:“你為什麼要壓抑那麼美妙的感覺?你沒看見,一想到可以殺死你,他們的臉上都寫著興奮了。你為什麼要讓彆人的開心建立在你自己的傷痛上呢?你看見沒?這個世界的本來麵目就是弱肉強食,你強,你就可以殺彆人。你弱,你就隻能被人殺。殺人,還是被殺,你要做哪個?”一道紅光自漩渦中飛出,撲入仇九體內。仇九隻覺得心底的殺欲再起,還未來得及壓抑,一股巨力推過,仇九一下子被扔進了七大派的人群之中。“除魔衛道,殺!”一片白光閃爍,那是月光在刀身劍體上的反光。仇九隻聽得四麵八方都是兵刃破風聲,當下來不及思索,身形一閃,右拳迅捷無比的擊斃了一名少林弟子,搶過了他手中的戒刀。一刀在手,天下我有!仇九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股自信,麵對如山般倒下的劍林,仇九一聲低喝,不退反進,一頭便紮進了人堆。隻見紅色身影如電如霧,在人群中左穿右插,手中戒刀每一次揮擊,總要收割走一兩條性命。圍攻仇九的正派弟子恨的仇九是牙根發癢,卻又絕望的發現,自己人的刀劍砍在仇九的血紅魔甲上,竟然連條白痕都看不到。而仇九的每一次出手,總是要有人慘呼著倒下。此消彼長之下,眾人都被殺寒了心,被嚇破了膽。隻聽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句:“跑啊!”整個人群竟然“嘩啦”一下子散掉了。這簡直就像是狼和羊的較量,綿羊的數量再多,又怎麼可能對狼產生威脅。浮於空中的修真高手一見仇九像發了瘋似,四下裡追殺著逃逸的正道同門,頓時心頭火起,其中一人怒罵道:“妖孽敢爾!”手中一掐劍訣,背後長劍得令出鞘,化作一道白光,直朝仇九殺氣。血池中有一團血水化龍,一口將那柄長劍吞了下去。血池漩渦中心又傳出了那詭異的聲音:“嘿嘿嘿嘿,你們這些已經有元嬰的小雜毛,還是乖乖的給我留下吧……”真正的大灰狼緩緩的露出了它的獠牙……仇九才沒有功夫去關心那群元嬰期修真者的下場。手中戒刀雖已被他殺的卷刃,但他此時已被殺戮之心占據了整個心神,赤紅著雙眼,緊追著一批潰逃的修真者不放。就在他又解決了幾個落後的修真者後,突聽另一個討厭的聲音響起:“何方妖孽在此猖獗,吃我一劍!”仇九想都不想,迎頭撲麵而上。“當”一聲響,刀劍交擊過後,仇九手中的戒刀已被對方長劍斬為兩截。來人長劍橫胸,朗聲道:“束手就縛,饒你不死!”仇九掃了對方一眼,將手中戒刀隨手棄於一旁,反問道:“葉家弟子?何人門下?報個名字聽聽!”“葉家堡十六代弟子葉真春,先師葉宏雷。”“葉宏雷”三字有如魔法,頓時令仇九自殺戮之心中脫出,眼中凶光漸漸退去。仇九盯著葉真春半晌,修為連元嬰期都還沒到,一顆棄卒嗎?仇九冷笑,方欲轉身離去,卻聽葉真春冷喝道:“站住!你再動我就要出手了!”仇九突然問道:“二房的人,沒剩下幾個了吧?”二房,就是葉宏雷一脈的親傳弟子。葉真春料不到仇九會有此一問,微一愣神,卻見仇九已經飛上了半空,朝著雷皇穀更深處飛去。“元嬰期高手!”葉真春呆立當場。雷皇穀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由於雷皇應劫的天壇設有極強的禁製,所以七大門派的高手隻能像普通的大頭兵一樣,用人海戰術,靠刀劍肉搏去衝擊魔道陣營。忠心耿耿的雷神禁軍在魔道高手的幫助下,死死的守住通往天壇的唯一要道。這是雷皇穀最後一道適合堅守的陣地,正邪雙方在寬不到三米的範圍內殺成一團。前麵的人倒下,後麵的人緊接而上。受傷的人來不及撤出戰鬥,就被後麵湧上來的人潮給推倒在地,數十上百隻腳緊接著踩下來,無論你是何方高手,人潮過後,也隻能成為地上的一灘肉漿。隨著七大派的弟子不要命的反複衝刷,要道口的禁軍傷亡越來越大,七大派的門人終於在要道口中站穩了腳跟。不少魔道中人眼看情況不妙,已經逐個往後方溜走。最有血性,最敢拚殺的魔人,已經在最先前的幾次衝殺中陣亡殆儘,剩下的魔人無一不是老油條,眼見形勢不妙,也開始扔下同伴往後撤了。人同此心,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防守陣線終於在七大派的又一次衝擊之下,徹底崩潰。雷神穀最精銳的雷神禁軍像被狼狗攆著的兔子般,四下裡盲目的逃竄。七大派的陣營頓時氣勢大盛,人人高舉刀劍過頭,像是一群從地獄中放出來的修羅惡煞,瘋狂的追殺著潰散的雷神禁軍和魔道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