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費銘在會所不甚愉快地見了一麵後,封絮再也沒有接到他的電話。這樣也好,圖個清靜,封絮也能安靜地恢複她因為好好的姑娘變成失婚女人的糟糕心情。約了桑尋一起出去逛街,封絮開車載著她來到本市最大的百貨公司,兩人一路走一路買,不管封絮試什麼桑尋都說好看,美其名曰她身材好又漂亮,活脫脫的衣架子,事實上,她隻是希望封絮能用購物來發泄一下心裡的不高興,從而真正地放下前一段感情,反正她才賺了一筆可觀的勞務費,才不怕花這點小錢。在百貨公司裡轉了一個多小時,封絮走得累了,便拉著桑尋在一間專櫃休息。桑尋去試衣服,她在外麵等待,坐著休息的時候,手機響起了短信的聲音,她拿出來一看,信息來自鄧雅淳。她有點詫異地看著鎖屏上“where are you”一句英文,鄧雅淳三個字好像刺眼的陽光,讓她有點沒辦法直視。思索片刻,她把自己的所在地回給了對方,她發完的時候,恰好桑尋試好衣服出來,詢問她好不好看,她沒有立刻回答,因為鄧雅淳回了短信說“馬上到”,後麵還有一個吐舌頭的表情……想不到,他還挺有童趣的。不過,封絮還是有點犯難,她不太清楚鄧雅淳什麼意思,她在逛街,他們又不是很熟,他來做什麼?桑尋見封絮好半天不理自己,湊到她身邊去看她的手機,封絮敏銳地閃開了。桑尋撅著嘴道:“跟你說話也不理我,看看你在乾嗎吧還躲著我,哎,你真是越來越大牌了。”封絮忙道:“沒有,那是下意識反應,不是故意的。”桑尋道:“那你跟我說說你剛才在看什麼。”封絮收起手機道:“短信。”“誰的啊,看得你都不理我了。”桑尋不高興地問。封絮沉吟片刻,如實道:“鄧雅淳。”桑尋瞪大眼看著她:“鄧雅淳?他跟你說什麼了?”“他問我在哪,我告訴他之後他說馬上到。”封絮皺著眉,“你說我和他又不熟,他來乾什麼?”桑尋比她還納悶,唯一合理的猜測就是:“難不成他看上你了?”封絮白了他一眼:“怎麼可能,一個從小在美國長大的abc,又是在華爾街做金融的,身邊會缺美女嗎?怎麼會看上我?”桑尋拍拍她腦門:”那有什麼準兒,就不能是人家大魚大肉吃慣了,忽然想吃你這清粥小菜?“封絮無語的很,轉移話題道:“你這衣服不好看,脫了吧。”桑尋低頭看看自己的裙子,納悶道:“不好看啊?我還覺得挺好看呢,顯得我腰特彆細。”她得瑟地眨眨眼。封絮在發愁鄧雅淳一會過來的事,也沒心思和她開玩笑,眼神不自覺朝試衣鏡上瞟,打量自己的穿著是否得體。桑尋察覺到封絮此刻的狀態,笑得意味深長:“你說人家對你沒意思,我相信,可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對人家有意思?”封絮木著臉道:“你就不能不八卦嗎,我和他很陌生,見麵當然要注意自己的外表,不然是對人家的不尊重。”“你總是有道理,以前也不見你對費銘這麼上心。”“你怎麼知道我沒對他這麼上心,我上心的時候你沒看見罷了。提起這個我還覺得挺納悶,費銘也算是個能耐人,他爸爸去世把財產都留給了他小媽,他自己白手起家,現在公司在世界五百強裡,和鄧雅淳的瑞亨排名不相上下,怎麼過去也不見你對他像對鄧雅淳這麼捧呢?”封絮疑惑地問。桑尋整理著頭發道:“這你就不知道了,瑞亨是乾金融的,不像費銘的公司是做實業的,人家根本不需要世界五百強排名。”她掰著手指道:“瑞亨的利潤絕對比那些公司都大,他們賺錢不是靠自己投資的公司,那些利潤根本不夠看,真正能發大財的是做期貨和倒賣股票。給你打個比方,比如瑞亨收購費銘的公司,隻要不看好它自己經營下去,就可以把它轉手賣掉,又或者瑞亨自己有這方麵的管理人才,那就可以派過打理,每年隻要收錢就可以了。”她一攤手,總結道,“反正就是,瑞亨要比你想象中的強很多,能和他們沾上邊的,都是非常有地位有鈔票的公司。”封絮聽得發怔,一個低沉略帶笑意的聲音從她們兩個不遠處傳來,讚賞道:“分析得不錯。”封絮和桑尋嚇了一跳,一起朝聲援去望去,正瞧見鄧雅淳提這個小紙袋站在那。他一身深灰色西裝,雪白的襯衫,微微眯著的眼睛漆黑一片,具有迷惑人心的美感。天氣挺熱的,可他穿得依舊是規規矩矩的三件套,甚至還打了領結,朝他們走過來時,活像是走在t台上的國際名模。“謝謝這位小姐的賞識,有時間可以去瑞亨參觀。”鄧雅淳看著桑尋笑著寒暄,手上卻把袋子遞給了封絮,說完話後才看向封絮道,“給你的,我還有事,來這裡隻是順路,先走了。”說罷,他也不等她回答,戴上墨鏡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即便前後呆了不超過五分鐘,可還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畢竟是那麼一個高挑俊美的人,站在人群氣質實在太突出,想不讓人注意都難。“他說我可以去瑞亨參觀?”桑尋傻乎乎地找封絮求證。封絮正在看紙袋裡的東西,嘴上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桑尋順著她的視線望進紙袋裡,道:“他送你什麼了?咦?”她見封絮從紙袋裡拿出一個精致漂亮的定製杯子,訥訥道,“他送你杯子?”封絮看了她一眼,正想告訴她不是“送”是“還”,就聽見她大驚小怪道:“你知不知道送杯子代表什麼?”封絮好奇地問:“代表什麼?”桑尋握住她的手腕搖晃,感覺自己能認識封絮實在太好了:“送你杯子,就是送你一輩子啊!”封絮被嗆了一下,忍不住笑著說:“彆鬨了,人家隻是還我個杯子而已。上次我去樂團的慶功宴恰巧碰見他,他喝多了吐了,我借水杯給他漱口,他漱完口就丟掉了,所以現在還我一個。”她又從紙袋裡拿出來一塊手帕給她看,“喏,還有手帕,也是當時一起丟掉的。”桑尋聽到這個有點失望,扁扁嘴道:“那也不錯了,你被丟個便宜的,拿回一條hermes的,值了。”封絮笑得眼睛彎彎的:“我也覺得,可以買我那個好幾條了。”在封絮覺得自己賺大發了的時候,鄧雅淳已經回到車上和查格一起去忙工作。在車上,兩人坐在後麵,司機在前麵,車子行駛的時候有很寬裕的時間聊天。鄧雅淳回來後就拿過座位上的手機翻看短信,他有個習慣,非工作的私人短信發完就會刪除,隻是他看見自己的手機發給封絮那個“馬上到”後麵帶著的表情時,嘴角狠狠抽了一下。鄧雅淳毫無預兆地給了查格一拳,查格笑著躲避,道:“乾嗎突然打人啊。”鄧雅淳冷冰冰道:“你用我手機給她發了什麼東西。”他舉著手機遞過去讓他看罪證。查格咳了一聲說:“我這不是想讓你看起來更和藹可親一點嗎,是你讓我幫你回短信的啊,你那時不是在忙著用另外一部手機打越洋電話?”“我可沒讓你發表情。”鄧雅淳看都不看他一眼,拇指指腹流連在刪除鍵上久久沒有按下。“你平時不也發嗎,我隻是按照你的習慣來。”查格覺得很無辜。鄧雅淳看向他,隨手把手機塞回口袋,似乎忘記了刪除短信:“表情是看人發的,我自己發可以,你幫我發就不行。”“我也是助人為樂,你彆那麼霸道。”“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