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沉淪 總攻大人 1892 字 1個月前

鄧雅淳並沒在樂團呆多長時間,從來這裡到說完話離開,左右不過十分鐘。封絮查完了他的資料偷偷看了他幾眼之後,他很快就告辭走了。走的時候,比來的時候陣仗更大,因為樂團的人都跟出去送他了。封絮走在所有人最後麵,背著大提琴的身影幾乎被人群完全擋住,可見人們有多熱情。走著走著,封絮的手機忽然響了,她立刻拿起想要接,以免引起前麵的人注意,隻可惜,這個打來電話的人她實在不想搭理。毫無疑問,這個時候她最不想理會的人就是費銘了,這人雖然沒有騙她的財和色,可騙走了她的感情和名譽。她心裡堵著一口氣,沒有去找媒體做什麼白癡的澄清,因為她知道這種東西隻能冷處理,否則隻會越描越黑。媒體想要黑你,你就算長一千張嘴也沒用。費銘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無非就兩種可能,一種是有新的後續陷阱等著她鑽,另一種就是來看她笑話。從情感上,封絮更偏向於前一種,因為第二種可能很傷人,也讓她無法理解。而如果是前一種,這個電話她就不能接了,接了容易上套啊。封絮果斷按斷了電話,隨後便關了機打算跟上隊伍,可她一抬頭,發現所有人都回頭看著她。這些回頭的人以鄧雅淳為首,他側身站著,身高的優勢讓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尷尬的模樣,素雅的燈光照在他臉上,為他濃密的睫毛打上一層剪影。與他人不同,他不管坐著還是站著,脊背都挺得筆直,似乎沒有任何人和事可以把他壓倒,讓人覺得異常可靠,忍不住想要依賴。但現實是,他這樣的男人,幾乎沒人有能力靠近。封絮慢慢將手機塞進包裡,微微一笑道:“抱歉,吵到你們了。”眾人回神,說著“沒事沒事”,鄧雅淳也緩緩轉回了身繼續走,他的背影好像蒼翠青鬆,上麵浮蓋著一層厚厚的白雪,驕傲、冷漠。封絮以前看過一部電影,講得是美國華爾街傳奇人物的一生,看見鄧雅淳,她就忍不住想起了電影裡的情節。電影裡的華爾街大鱷們紙醉金迷,奢侈度日,感情對他們來說就像垃圾,因為他們擁有的財富是許多人幾輩子都賺不到的,可以買來他們想要的任何感情。銀行家,這是一個收入高到備受責議的行業,他們站在金字塔的頂端,不知人間疾苦,遙不可及。封絮緩緩低下頭,走到和他們不同的電梯口等待,因為一部電梯絕對裝不下他們這麼多人。奇怪的是,本來站在另一邊的鄧雅淳忽然走到了她身邊,在眾人意味深長的注視下淡淡地說:“有機會可以一起吃飯。”他往後一伸手,立刻有人遞上名片,他頭也不回地接過來,雙手執著遞給她,白色,紙麵素雅,工藝考究,就連排字也獨具匠心,“我的名片。”封絮心底忽然產生一種小時候遇見暗戀的男同學時才有的悸動,這種少女心複蘇的感覺讓她很沒安全感。所以,她拒絕了他的名片,直接進了打開門的電梯,笑著說:“不太方便,還是算了。”語畢,電梯門緩緩關上,她垂著頭沒有看他,但她知道他一直盯著她。鄧雅淳目視著電梯門關上,麵不改色地將名片塞進西裝口袋,轉身進了另一部電梯。封絮是個很懂得自我保護也很驕傲的女人,鄧雅淳也沒強迫她,因為他可以不通過她來搞清楚這件事,隻不過多花些功夫罷了。既然她不願意,他也沒有強迫女人的習慣。這次是他們第二次見麵,上一次是在酒店的總統套房門口。當時,他穿著浴袍光著腳站在門後,她穿著長裙滿臉愕然地站在門外,反應過來後很快說了句“對不起找錯房間了”便走了,他連一個字都沒說。不過,這也足夠記者拍到想要的照片了。他來這之前,已經查過了發新聞的那間報社。那是間名不見經傳的小報社,組建沒多久,一直在秘密行動,這期報紙是第一期。是以,瑞亨才沒能及時攔下這次的新聞,導致滿城風雨。顯然,這是有人故意為之,他和封絮應該都是受害者,而主謀既然敢拉他下水,就已經做好了被他追查的準備。報社的主編在新聞發出去之後,很快被送出了國,去處還正在查。至於報社的其他員工,則都是臨時工,根本不知道內情。其實,查出這件事的主謀是遲早的事,鄧雅淳是那種你越想把自己藏起來,他逮到你之後越會把你折磨得很慘的人,所以之前封絮會產生同情費銘的情緒也不是毫無道理。匆匆忙忙回到家,封絮打開電腦後習慣性進了郵箱,發現團長給她發了新郵件。郵件上說,過幾天瑞亨投資銀行要邀請樂團舉辦一個音樂會,招待他們公司的大客戶。為了這個,樂團近期要多多排練,以完美的表現賺到那筆非常可觀勞務費。看完郵件,封絮拿起電話給她的發小桑尋打了過去,詳細敘述了今天碰到的事,想讓對方給她出出主意,可對方的反應卻讓她有點無奈。“出了這種事,鄧雅淳不來找你興師問罪也就算了,居然還讚助你們樂團,為了你的吃飯問題舉辦音樂會?我都有點懷疑新聞說得是不是真的了,你確定你和他真沒關係?”桑尋不可思議道。封絮冷冷道:“我十分確定。我和他加起來一共見過兩次麵,今天第二次。”桑尋咳了一聲,半晌才說:“我剛才開玩笑的。問你個問題啊,音樂會外人可以去嗎?”“你想乾嗎?”封絮有很不好的預感。桑尋小聲道:“你知道瑞亨投行給客戶做投資的最低限額是多少嗎?”“多少?”“一百萬。”“這種大公司這個限額也算正常吧。”封絮望著天花板。桑尋歎息道:“是美金。”封絮差點掛了電話,良久才道:“所以呢?”“所以?所以你想個辦法讓我也進去唄,既然那個音樂會是用來招待他們那些大客戶的,肯定個個都是土豪,你這都結過婚又離婚了,我還一根獨苗沒對象呢,你也幫幫我的忙。”桑尋和封絮從小一塊長大,兩人好到穿一條褲子,所以開玩笑也沒什麼顧忌,隻是封絮聽了心裡還是不好受。“我打給你是讓你幫我想對策,不是幫你介紹男朋友。”封絮有點傷感。桑尋聽出了她的不高興,急忙道:“你看你,不識逗了吧,我跟你說,你當時應該接著鄧雅淳的名片,這樣我們直接問他想乾什麼就夠了,否則你覺得我們這智商能跟他比嗎?他想乾什麼,我也不知道。”這是大實話,她們的確不可能猜到鄧雅淳要乾嗎。在她們的認知裡,鄧雅淳是無辜躺槍的,他本該來找封絮算賬,抓她去開發布會或者其他什麼,總之不該是現在這種態度曖昧的樣子。最好的猜想,是他真的不負他的智商,知道封絮也是這件事的受害者。那他幫她,可能是想要統一戰線,從她這找點線索。最壞的猜想,就是他是屬貓的,玩死老鼠之前要先折騰一會。封絮希望他是個好人,而事實上,鄧雅淳真的是個好人。並不是封絮不收他的名片他就沒辦法聯係到她的,鄧雅淳的特助從其他渠道得到了她的聯係方式,在瑞亨的音樂會開始前一天給她打來了電話。這位特助說話很直接:“封小姐,我想和您見個麵,談一談關於那則新聞的事。您應該清楚,事情搞明白了,對我們雙方都好。”這當然是互惠互利的好事,但封絮隻有一件事可以告訴對方,她也不打算隱瞞,直說道:“見麵不必了,我直接告訴你吧,我能說的就一點,那天我會去那間酒店敲你們老板的門,是因為我前夫約我過去那裡,其他的我也不清楚。”特助那邊沉默了一會,緩緩“哦”了一聲,便跟她告彆,掛了電話。封絮正在排練,接完電話也沒心思傷春悲秋,繼續練習了。其實,估計很少有人會把始作俑者和她的新婚丈夫聯係在一起。畢竟他們那時才剛剛結婚,不管是出於感情還是出於個人名譽,費銘都沒有動機爆出妻子這樣的醜聞。除非,他對妻子沒有感情,礙於某些原因不得不和她結婚,內心非常想擺脫她才會出此下策。可就算因為這個,他也不該去找鄧雅淳來做醜聞的男主角,那人太不好惹了,但他偏偏就這麼做了,這是封絮最搞不懂的地方。她質問他,指責他,他都沉默應下,不反駁也不解釋,完全默認的態度,真讓她茫然。音樂會舉辦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封絮是第一個到達會場的,她來到後台,隻開了她旁邊桌上的小燈,其他地方一片漆黑。她坐在唯一的光芒中擦拭著琴弓,並沒注意到周圍有人靠近。鄧雅淳站在黑暗中靜靜地看著她,她穿著件黑色單肩長裙,一頭黑發垂在香肩之側,正全神貫注地擦拭琴弓。周圍都黑著,隻有她那裡有昏黃的光暈,他雖有遲疑,但還是邁開腳步一步步走近了她,昂貴的皮鞋踩在地上,發出輕輕的響聲。封絮在他快要走到光圈範圍內時才察覺到他的到來,她意外地抬起眼,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兩人互相對視,鄧雅淳英俊瘦削的身影慢慢走到她麵前,拉過一把椅子坐在那,雙腿交疊閒適地說:“你來得很早,可以繼續,不用理會我。”封絮有點躊躇,鄧雅淳給她十分危險的感覺,完全不同於費銘。她會本能地抗拒他的靠近,也阻撓自己接近他。在她的潛意識裡,她把費銘的事告訴他的特助,等於是在“賣”消息。鄧雅淳讚助她的樂團,讓她在失去愛情的時候不至於也失去事業,她則告訴他隻有她和費銘知道的秘密,他們之間應該兩清了的。雖說,他查清楚這件事對她也有好處,她“賣”消息有點不公道,可他一開始就不聲不響地主動給了“報酬”,她沒辦法拒絕,也隻能接受。到此,他們該在演出結束後不再聯係的,她沒料到他會在演出前再次出現。為了防止自己說錯話辦錯事,封絮明智地尿遁了,丟下大提琴提著裙擺急匆匆地去了洗手間。她走後,鄧雅淳身後的黑暗處緩緩走出另一個人,那人和他差不多年紀,西裝革履,氣質不凡,是他手下的得力乾將。他們到這來,是故意避開其他人說點不適合被人聽見的話,順便檢查一下場地。畢竟,今天來的可都是瑞亨的大客戶,要非常慎重。會在這碰見封絮,隻是因為她來得太早了。“這個就是和你傳緋聞的那個大提琴家?”那人笑著說,“長得挺漂亮嘛。”鄧雅淳嘴角微勾,笑得很苛刻,卻依然讓人覺得他風度翩翩。他反問了二字:“漂亮?”“不漂亮嗎?”那人也反問他。鄧雅淳睨著封絮的大提琴似笑非笑道:“漂亮得太端莊,看著索然無味,沒有性趣。”那人一怔,半晌才笑道:“你……真下流!”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