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白惜言提起她就笑了,的確是很喜歡她。劉錦之握緊手中的公文包:“有多喜歡? ”“……錦之,你這咄咄逼人的樣兒,真像吃醋的小情兒啊。”劉錦之握住他的手臂,神色激動:“有沒有喜歡到離不開的地步? ”這時白惜言終於發現他不是開玩笑了,笑容僵在唇邊,怔怔地看著他。“要是她走了?離開您了呢? ”“要是她把您給她買的房子賣掉,再也不回來了呢? ”……白惜言不知道他發什麼瘋,簡直有點氣急敗壞:“你胡說什麼? ! ”劉錦之往後一倒,脫了力。實際上這兩天他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告訴白惜言。雖然他是為了自己的兄弟好, 可畢竟他不是白惜言,不能代替他做決定。而且作為秘書,發生了什麼事都是第一時間要報告老板才對,否則就是失職。“實話跟您說了吧,上周苗桐打電話叫我幫她賣房子,連工作也辭了,今天下午的火車去上海,就瞞著您一個。”劉錦之說,“現在去車站把她攔下還來得及。”白借言呆呆的:“她走了? ”“走了! ”斬釘截鐵。……小莫從後視鏡裡看見老板回不過神來似的,忍不住插嘴:“白先生,要去火車站嗎?他目色呆滯:“去火車站乾什麼? ”小莫一拍大腿,著急:“不把小苗追回來了?還不都是因為您老把那聒噪的吳 小芳往家裡帶?你是沒看見吳小芳背著您罵小苗什麼呢!不愧是學法律的,嘴那個利,說她……呸,話太難聽了,我反正說不出來!小苗的心真的挺寬的,沒見她動過什麼氣,可誰能沒個脾氣,這不就是氣走了?”不是因為他把吳小芳招回家,也不是因為生氣走的,至於為什麼,他想起來了。這世上能把苗桐逼走的人也隻有一個人而已。半晌,他閉上眼:“回家。”“什麼? ”“……走了乾淨。”小莫差點把車開到山下去,那個吳小芳給白先生吃了什麼迷|魂|藥了? !其實他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清醒,他終於又恢複從前的樣子了,一個人。養生健身。伺候花草。看新聞看報。晚上睡覺前喝一杯牛奶。他一個人。其實他覺得這樣很好,其實那孩子的眼神他早就應該看得懂了,不是一個孩子看著個敬愛的長輩的眼睛,纏綿的柔軟的癡戀的一雙眼,他閱人無數怎麼能看不懂?其實他那天從小金櫃的包廂裡醒來,枕頭上還帶著她的香味,懷裡微涼如風的體溫還未散去,耳邊還回蕩著她甜膩的喘息,他怎麼會不記得。可他必須不記得,冷落她,疏遠她,狠心推幵她。——是他錯了,他必須修正這個錯誤。在苗桐離開的這個夜裡,白惜言睡得很是沉穩。第二天早上起床他聽見廚房裡有響動,迷迷糊糊中,他喊:“……小桐? ”一個碎花圍裙從廚房裡飄出來,劉錦之拿著勺子,沒聽清他說的話:“啊?你喊我? ”哦,他想起來了,昨晚劉錦之留宿了。苗桐已經走了。劉錦之看他先是搖了搖頭,而後低頭看著腳尖,不太清醒似的。“那個,熬的肉粥,餓了吧? ”——煮的肉粥,餓了嗎?一隻手還能煮粥?一隻手還能打人。喲,好豆腐。那女孩摸著他的臉,壞笑起來神采飛揚。他突然問:“苗桐走了? ”“走了。”“不回來了? ”劉錦之沒有回答。……白惜言難堪地把頭扭到一邊,眼裡是滿滿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