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糖果罐子 第四節(1 / 1)

不配 水阡墨 850 字 1個月前

苗桐笑了笑:“好好照顧他。”這一去可是山高水長後會有期了。次曰她早起床做了頓早餐,而後在客廳裡伺候那株茂密的發財樹,摘掉枯葉澆水,打開音響哼著歌。白惜言從外頭跑步回來,見她在客廳裡抱著個噴壺在轉圈,半閉著眼好像在跳華爾茲。他愣在門口看了好久,看著看著就笑了。苗桐一轉頭看見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你怎麼能偷看啊? ”“我哪裡有偷看,我是光明正大地看。”白惜言在門口換鞋,“做了什麼這麼香? ”“……煮的肉粥,餓了嗎? ”“一隻手也能煮粥? ”“一隻手還能打人。”苗桐作勢要打他,卻中途把手放在他的臉上摸了摸,又細嫩又滑手,“……哎喲,好豆腐。”趁著白惜言沒做出反應她已經回到廚房裡盛粥。再端著粥出來時,那位端方的君子小學生一樣端端正正坐在餐桌前目不斜視, 不知道在想什麼。可苗桐不在乎,裝傻吧繼續裝吧,反正辛苦的不是她。她給他夾菜:“明天你有空嗎? ”白惜言拿餐巾擦了擦嘴角:“……明天是小芳第一次出庭辯護,我答應她去看的。”周末吳小芳纏著他去壯膽,苗桐當然知道,她托著下巴懶洋洋地歎氣:“就陪我-天也不行啊? ”他硬邦邦的:“不行,要言而有信啊。”苗桐將碗裡的粥攪來攪去,半晌才說:“你很喜歡她? ”她當然就是指的吳小芳。白惜言淡淡地說:“她叫我一聲叔叔,同樣是我助養的孩子,我沒理由偏心的。”“你以前可不這麼說的。”“我怎麼說的? ”“你說,這不是孤兒院分糖果。”她眼睛茫然地看著他,“既然分出去了,就拿不回來了,是不是? ”可現在他已經開始把屬於苗桐一個人的糖果罐子打開分給彆人。苗桐慢慢地笑了,他喜愛她,是因為她的出現剛好能填補他空白的生活,而如今她不再符合他的標準。苗桐記得最初的最初,她也是沒什麼奢望的。得到的越多,就想要越多,這是人類的劣根性,可怕的貪欲。這樣的她,讓白惜言失望。而她最怕的事情,就是讓他失望。白惜言好似耳朵裡跑過千軍萬馬,不知道回答她什麼,半天才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這本來就不是分糖果啊,你是你的,小芳是小芳的。”如果她的位置能被吳小芳填補,大概也是不錯的。苗桐隻是貪心,不過她懂得分寸。白惜言去了趟法院,不得不承認吳小芳口齒伶俐條理清晰臨危不亂,的確是個做律師的好苗子。最重要的是她足夠努力,也足夠自信。為了慶祝她初次出庭,中午他帶著劉秘書請她吃曰料。他嫌吳小芳太鬨,聽她說話都有些頭疼,吃過飯就要回家。臨走時,吳小芳說:“周末我去看您。”白惜言擺了擺手,有些厭倦:“周末我有事。”感情這種東西,不是分糖果。回去的車上白惜言的長手指托著額頭,劉錦之以為他睡著了,心不在焉地看表——如果沒意外的話,苗桐應該在去上海的路上了。以前他希望苗桐走,可是她走了,他卻並不安心,沉重地歎了口氣。白惜言突然開口了: “你歎什麼氣?婚前綜合征? ”劉錦之知道他在說被催婚的事,笑著搖搖頭:“我今年都三十三了,也該成家了,就算不給老兩口一個交代,也該給小賢一個名分了,她都跟了我六年了。”這話說出來倒像在說服自己似的,帶著股子無奈妥協的意味。“那你能忘了麗敏? ”麗敏是劉錦之曾經的女朋友,白惜言幾乎是見證了他們愛情的全部過程,說起來跟演電影似的,兩人如膠似漆已經談婚論嫁,於麗敏卻出了事故。有天深夜回家被歹徒搶劫割喉,死得很突然。記得當時他陪著劉錦之去認屍,看見那白被單下死氣沉沉的臉,他幾乎都要瘋了,差點緩不過來。可殉情什麼的,大多都是武俠裡的事,有幾個男人能放棄要贍養的父母高堂一身輕鬆地陪愛人去死?“忘不了……”劉錦之臉上浮現出痛苦之色,“不過忘不了又怎樣?我還是要生活下去,難道真能為了她不結婚生子嗎? ”白惜言歎口氣:“要是我的話,我可以的。”劉錦之苦笑:“可惜我不是你。”這件事對白惜言的啟發很大,尤其是他生命垂危時,決定這生不再與人相愛。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不再有悲喜,也不再有任何的感覺。最痛苦的卻是被留在這世上的記性太好的人。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白惜言突然說:“你覺得我對吳小芳怎麼樣? ”“……不怎麼樣。”“是嗎?你都看出來不怎麼樣,可苗桐卻說我在分糖果。”白惜言搓搓眉骨,“這個小氣的女孩兒。”劉錦之皺眉:“她怪你? ”“那倒沒有,她永遠都不會怪我。”她隻會疏遠我。“你很喜歡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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