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陸已死,穀陽衡半聖被其他眾位半聖限製,不得不離去。至此,紫凰宗新舊宗主之爭,算是畫上了一個句號。祖壇真靈重新出現,與火鳳凰、穀心月一同將穀陸一方的強者全部壓製,同時解開陣法真靈給大長老一方眾多宗族打上的封印。沒了穀陽衡半聖撐腰,穀陸一方的宗族大勢已去,心中雖然不甘,卻也絲毫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己方眾多強者被封印一身實力,隻能認命般低下頭。也有的惶恐到了極點,尤其是此前叫囂的最厲害的那群人,此刻直接跪伏在地上,哭爹喊娘,丟儘臉麵祈求寬恕。“大長老,大長老,請您恕罪,我豬油蒙了心,跟了穀陸那混賬反叛,我是一時糊塗啊。”“大長老,我爹與你親如兄弟,他死前讓我認你為父,我算是你半個兒子啊。”“宗主,我是你舅姥爺啊,你小時候還經常來我家作客呢。”……成片成片的人跪在地上,涕淚橫流,攀關係、痛罵穀陸、悔恨認錯,種種聲音彙聚在一起,喧囂無比。葉凡和穀心月站在祭壇上,大長老在穀心月身後半步立著,麵無表情,眼眸中有殺機溢散。大長老對這些攀關係的、認錯的,毫無憐憫之意。但穀心月卻不同,剛回到宗門,得到族人承認,這些家夥又一個個關係攀的極近,聲音懇切悲慟誠懇,最重要的是人太多了,讓穀心月有些不忍下狠心。“大長老……”穀心月黛眉輕蹙,傳音說道:“他們人畢竟太多了,占據紫凰宗一半強者,難道全部殺了?會不會大傷紫凰宗元氣?”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總體而言,四成宗族投靠了大長老一方,但被屠戮了兩成,隻剩下不足兩成。而其餘六成,則全部在這裡了。這是新舊宗主之爭,紫凰宗這一次沒有任何一個宗族中立,都加入進來了。穀陸一方這六成宗族損失並不是很大,強者數量還有很多,在如今遭到重創元氣大傷的紫凰宗內,是一股極其重要且巨大的力量。如果這批人全部清理掉,紫凰宗極有可能一蹶不振。雖然不至於從九大勢力之中除名,或者被滅門,畢竟有半聖撐著,不可能有這種危險。可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是必然無法和其他勢力在世俗爭鋒了,在世俗的地位與掌控力也將一落千丈。“宗主,你還沒看清他們的嘴臉麼?”大長老目光陰寒,帶著一股森然之意,緩緩道:“你現在顧及到宗門長遠利益,他們殺其他族人的時候,又何曾顧及到了宗門的長遠?”“而且他們這股勢力太大了,我們暫時是無法掌控住的,萬一再起什麼亂子,紫凰宗隻會傷上加傷。”“現在他們求饒求的歡,一旦他們發現,宗門重建,以及日後我們處處都要倚重他們的時候,老夫敢肯定,這些狼子野心,腦生反骨的混賬東西,必定生出異心,至少也處處掣肘,讓我們難堪。”大長老太清楚這些人的性格了,因此很冷漠,也很無情。不過,大長老沒有完全下定論,說完一番話,就看向穀心月,繼續道:“老夫是這麼認為的。但宗主你才是一宗之主,如何做,全憑宗主決斷。”隨即,他又看向葉凡,說道:“葉武皇以為如何處置他們?”大長老很信任葉凡,知道葉凡是九係都精通的妖孽全才,其中就包括了城主係。城主係對勢力平衡的研究很深,此時他也想看看,葉凡有什麼想法。葉凡微微思索了一下,說道:“辦法有二。一是照大長老所說,全部屠儘,既是斬草除根,也是給後人一個警告。這麼做省事很多,起到的震懾也大,但弊端也很大。紫凰宗中、高層戰力幾近斷代,實力會下降很多,千年大戰之時,必定要付出很大代價。血脈濃度高的成員減少,會導致可結合成員大減,於紫凰宗血脈統治的根基不利。”“另一個辦法則是將這些人分化成三個部分,殺一批,招攬一批,鎮壓一批,如此一來,可以大大降低他們的威脅,紫凰宗的戰力也不會降低的太厲害。這樣做也有一些弊端。過程麻煩,難以甄彆,標準也難定。留下禍患,容易埋下禍根。”“具體研究分析起來很複雜,大概就是這樣,各有各的弊端和好處,看心月你如何選擇了。還有,此事要趁早決斷才好,趁現在亂象剛平定,你的威嚴還很重,最遲隻能拖到登上宗主位之前。”葉凡細細闡述,給穀心月出謀劃策。“嗯!”穀心月很快反應過來。大長老麵色陰沉,有絲絲擔憂,說道:“都說國不可一日無君,宗主你離登位之日不會太遠,他們那些人如果不除儘,就肯定要用他們,等他們手中有權了,想做些什麼就難了,畢竟很多事情,都要按規矩來。”穀心月完全明白了,此刻也想到了很多。紫凰宗是個超級龐然大物,核心統治層大部分都擁有驚人的權力,相對的,他們同樣有很大的重要性,宗門運轉離不開他們。雖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可現在不同,有什麼事情,都要在登位之前做完。否則,等他們拿回權力,就不好辦了。“我會儘快做出決定。”穀心月抬頭看了看葉凡,遲疑了一下,說道:“還有彆的選擇嗎?”她覺得前者太趕儘殺絕,後者又似乎有些寬鬆,讓她難以放心。“殺是要殺一批的,可以少殺一些便是。”葉凡微微點頭,對此他早有考慮,大概方案已經成型,具體的還需商議。“如此就好。”穀心月心下一鬆。葉凡擰眉凝視穀心月滿是灰塵,還沾著斑斑血跡的臉龐,輕聲道:“你傷的很重,先回去休息吧。”他現在要殺穀陸一族的餘孽,鏟除後患,穀心月還是不看為好。穀心月下意識想要拒絕,眼下整個宗門亂成一片,她身為宗主,卻一個人跑了,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但一抬頭,就對上了葉凡堅定不容置疑的眸子,不由遲疑了一下。“好,剩下的事情交你處理了。大長老,也麻煩你看顧著些。”穀心月還是順從了,把一枚新的宗主令牌給葉凡,帶著幾分難為情道。她還是擔心葉凡殺太多,傷了和氣。“宗主你可彆折騰老夫這把老骨頭了,這不是有一個精通城主係的人才在麼,調兵遣將順手拈來罷了。”然而,大長老苦笑著直接撂挑子了。穀心月傷的重,他也傷的不輕啊,而且一把年紀了,可比年輕人身子骨差遠了。“這合適嗎?我畢竟是外人,就怕有人說閒話。”葉凡淡淡一笑道。“誰敢?敢質疑的直接殺了……至少也鎮壓,關起來。”大長老眉毛一下立了起來,但說到一半,發現自己話說的滿了,連忙改了口。這萬一要是自家宗族族人不小心惹到葉凡,讓葉凡給活劈了,大長老覺得自己都找不到地方說理去。隨後,大長老又取出自己的大長老令牌交給葉凡,即便不認人,也總能認得令牌,如此便萬無一失了。葉凡自然不會和穀心月、大長老客氣,接過令牌,四下掃視了一眼,朝一群大長老一方的強者嗬斥道:“都愣著做什麼?把人全部押下去,關起來,聽候發落。”葉凡突然的話語,把那些宗族之人弄的一愣,穀陸一方的人也不哭喊求饒了,呆呆地抬起頭看著葉凡。葉凡此刻的聲望與威信還是很足的,畢竟是他親手殺了穀陸宗主,助穀心月和大長老一方扭轉乾坤,大勝宗主一係。當即,有十幾個強者一腳踹翻幾個族主,近十個宿老,從執法隊隊員那裡取來一副副鐐銬,將人鎖了起來。隨著這十幾人的動作,跪倒一片的人頓時炸鍋了,嘩啦啦沸騰起來,喧囂聲衝天。“混蛋!你們做什麼?”“他算什麼東西?他一個外人,也能號令你們,你們到底是紫凰宗的人,還是他的走狗?”“一個外人,就算幫了大長老,和宗主關係親密,也管不到我紫凰宗內部的事吧?”這些人大鬨,一些人眼珠子直轉,想著以此做文章,先滅一滅穀心月的威嚴再說。嗤!不等他們有所動作,一道燦爛的金黃刀氣橫空而過,迅疾鋒利,直接斬掉了一個族主的頭顱,鮮血噴起近丈高,灑在許多人臉上。滾滾熱血,灼熱的溫度,把所有人都震住了,瞪大了眼睛,萬分難以置信。葉凡舉起宗主、大長老的令牌,聲音冷冽,帶著森冷殺機道:“這都看不明白?宗主和大長老都不願親自下手同族,正因為我是外人,才由本皇代勞。誰嫌自己命長,就是這個下場。”葉凡很強勢,直接以鐵血手段震懾,出手就滅殺了一個族主,目光冰冷,掃視四方,目光所及之處,人人垂首避開。他們也徹底明白了,葉凡不是穀氏一族,殺起來更無顧忌。見狀,葉凡冷哼一聲,再次道:“全部帶走。”一群叛宗之人,也敢叫囂,葉凡自不會跟他們客氣,反正到頭來肯定要殺一批的。大長老見此也點了點頭,放心下來,他原本是支持全部殺掉的,現在殺個把人立威根本不算什麼。穀心月和大長老一起離開了,各自尋了一處靜室休息養傷。“葉武皇,天玄聖城有一位武皇軍主不臣服,且也沒有被鎮壓封印,還請葉武皇定奪。”穀心月和大長老前腳剛走,一個執法隊隊員就帶著一身煞氣走上來恭敬道。諸聖城離核心地很遠,因此沒有波及到。大部分人都投降了,在大勢下屈服,但總有一兩個例外。偏偏,大長老一方損失慘重,武皇死的死,傷的傷,那裡又是一支大軍在坐鎮,拿之不下。葉凡示意此人跟上自己,又叫上虛空螳皇三個,騰空而起,同時吩咐道:“所有死者送回家中,一家人死光的選個好地方好生埋了,重傷的全部送到一個地方,集中治療。”“召集所有能動用的勞力,按照各建築原先模樣重建起來,所有資源錢財耗費,暫時先報到我這裡。”“重建需要加緊,宗門防禦也不能放鬆。現在是辰時六刻,給你們兩刻鐘時間,巳時之前將聖城以內防禦布局圖交給我,太陽下山之前我會重新布局,做好防範。”“另外,派遣一支空騎兵,把此前拜壽的所有賓客領回來,請他們參加新任宗主穀心月的登位大典。”一條條命令下達,中間幾乎沒有停頓,語速極快的命令,把那亦步亦趨的執法隊年輕人弄的愣了半晌,隨後才急急忙忙取出紙筆等記下,不時提出一些疑問,都被葉凡解決。同時,葉凡這裡也積累了許多事,比如陣法修補、建築材料煉製等“雜活”。和大多數宗門一樣,紫凰宗並不是每一係都精通,比如陣法,而精通的,比如煉器等,但因為一些武皇死了,也就沒了這個層次的能人,許多事根本無法解決,葉凡也就隻好逐一吩咐操辦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