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天滅地般的力量炸開,如同一輪小太陽炸開了一樣,瞬間將這裡變成一片絕地。除卻紫鳳聖山外,其餘山峰紛紛在搖顫中崩潰,萬物枯寂,一切皆滅,生機被完全泯滅。無量光在不斷爆發,暗沉的夜空,硬是被這光照耀的如同白晝,天下大白,奪目的光中帶著無意義的蒼茫。“葉凡!”穀心月失神半晌,良久,口中才緩緩吐出二個字。這種殺招太驚人了堪稱逆天,就連機關獸巨人和黃金鶴獸皇也不敢攖鋒,遠離了戰場中心,麵有忌色。“哈哈哈……傳奇武王?殷係武皇?今日,敢攔本宗者,都得死!”穀陸大笑的聲音傳來,帶著無比的暢快,有種如釋重負的味道。的確,葉凡才武皇二層,卻能與他戰的旗鼓相當,讓他如何能心安?現在好了,葉凡死了。穀心月有鳳祖血脈又如何?已經喪失了最大的助力。大長老鼎力相助又如何?他計劃與積累數十年,野心勃勃,欲氣吞山河,憑這些人也想壞他大計?天真!穀陸笑聲一收,從無比刺目的光芒海洋中走出,麵色有些煞白,目光有些暗淡,不像之前那般神采奕奕了,但卻充滿了興奮之意。“穀淳伯,還有什麼準備,都祭出來吧,本宗都接著,讓本宗看看,這幾個月以來,你都有什麼準備,可不要讓本宗失望。”穀陸麵露絲絲傲色與不屑,俯瞰大長老、穀心月等,對這些人絲毫不放在心上。大長老聞言,心中無比苦澀。返回宗門短短數個月,他能力再強,又能做些什麼?能拉攏到四成左右的宗族投靠,又說動了鎮宗獸皇,已經是超乎意料的成就了,他的準備真的不多。最後的底牌,也就是身為大長老最大的底牌了。可是,穀陸如此胸有成竹,無所顧忌,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底牌。很可能,自己的底牌,早就被穀陸算了進去,並且早有應對之法,以及更多的準備,根本不懼自己等人的反抗。事實上的確如此。穀陸這數十年的準備可沒有浪費時間,大長老能動用什麼東西,有什麼底牌,他一清二楚。可以說,如果沒有葉凡的話,十二個死囚武皇,早就剿殺掉大長老一係大部分武皇高層了,還有穀蕭瑟和穀筱琴二人,也早就四處襲殺。而大長老一方,恐怕短短一、二個時辰,高層中層底層就將全麵崩潰,被摧枯拉朽般滅掉!這是毫無疑問的,穀陸數十年算計,豈是等閒?不過這在穀陸看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現在,葉凡已死,再乾掉那三頭不知從哪裡跳出來的強大獸皇,大長老一方也算是進入死亡倒計時了,一切……都還在掌握之中。“大長老,你不打算召喚出祖祭神壇麼?還是說……你已經認命了,服輸了?”穀陸負手懸立虛空中,嘴角帶著一絲譏誚。大長老神色複雜,轉過頭看了看已經完全呆滯的穀心月,猛地站起來,蒼老的聲音滾滾而發:“紫凰宗族,你們都忘了紫凰宗立宗的根基了嗎?血脈是本宗強盛的根本,鳳祖血脈至高無上,需終生以侍,你們……都忘了嗎?”浩大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戰場,穀陸一係的武者們聽到,不由得一愣,目光複雜,湧上了一抹遲疑。但很快,他們眼中的遲疑儘去,廝殺的愈發凶殘。鳳祖血脈確實至高無上,但這太虛無縹緲了,現在穀陸宗主一係勢力太大,誰能跟他對抗!“你們……不配擁有紫鳳血脈,不配!”大長老怒斥,聲音中充滿了哀歎和不甘,“鳳祖血脈你們都敢不認,難道……連真正的火鳳凰降臨神武大陸,你們也不打算認了?”此話一出,整片戰場頓時寂靜,一片死寂,大戰的雙方紛紛停手,被震撼的呆立當場。火鳳凰?鳳祖即鳳凰祖神。而火鳳凰,是其直係後代之一,排序最尊。其餘金鳳、紫鳳等,都不是直係。從血脈根源及濃度上看,火鳳凰血脈層次,自然比紫鳳一族更高,無限接近祖神。穀心月擁有鳳祖血脈,也隻是擁有其血脈,不是鳳祖的後代,包括紫凰宗眾人,也不是紫鳳後代。他們隻是繼續了一部分血脈。因此,紫凰宗眾人可以不無視穀心月,但卻無法忽視一頭火鳳凰。因為這種存在,是具備成聖資質,甚至成為一尊真神。這種成長潛質,對紫凰宗的未來,簡直無可估量。潛力驚天動地,紫鳳之祖在這裡,都要將其當做後代好生照料!另一邊,穀陸也是嚇了一跳,感覺眉心太陽穴直突突,比看到葉凡時還要不安。火鳳凰如果出現,對紫凰宗人心的震動和影響,將會遠超過葉凡,甚至鳳祖血脈。他眼珠子一轉,冷笑著一甩袍袖,說道:“笑話,如今鳳族的血脈都日漸稀薄,何況是火鳳凰。如果神武大陸真有火鳳凰存在,我等願聽其調遣,當做聖尊供奉起來。”說話間,他目光無比犀利,在大長老和穀心月身上轉來轉去,眸子深處,有澎湃殺機暗藏。他不信穀淳伯和穀心月能找到火鳳。如果真找到了,奪過來不就行了嗎!他尊的是火鳳,又不是穀淳伯和穀心月。“你……”大長老臉色一變,頓時難看無比。穀心月有火鳳凰是沒錯。但是,它尚未成長起來,實力不足,此刻豈能拿出來?不被穀陸強奪過去才怪。穀陸此人心機深沉,說的話半句都不能信,大長老怎麼敢承認下來?“還是交給宗主來決定吧。”大長老想了想,不敢隨意開口,目光看向穀心月。而半空中,穀陸眼神愈發陰沉下來,心中隱隱覺得,穀心月似乎真的擁有一頭火鳳凰。這讓他殺機暴漲,再也掩飾不住。此刻他後悔到了極點,當年為什麼沒有下狠手,直接將穀雲山父女徹底抹殺,如今也就沒那麼多事了。現在倒好,連火鳳凰都出來了,也不知穀心月是怎麼找到的。如果無法掌握火鳳,再過數十年之後,肯定會動搖他紫凰宗宗主的根基。隱隱間,他感覺到,局勢似乎已經開始慢慢脫離自己的掌控了,這種感覺讓他十分難受。“哼,長老一脈的大軍已敗,高層力量也要被滅掉了,還想翻盤?也罷,先將你們囚禁起來,火鳳凰必須是本宗的。”穀陸轉念一想,目中不禁流露出濃濃的貪婪之意。一定要得到火鳳凰才行,這樣他的地位就更穩固了,再名正言順不過,就連他這一脈,也將完全超越所有宗族,於他計劃有大利!想到這裡,穀陸猛地探出手掌,五指曲張成爪,噴薄無窮吸力,直指穀心月。穀心月這時也被突如其來的變化驚醒了。但她的武皇初期境界終究太差,又沒有防備,哪裡能躲避開,一下被吸中,修長嬌軀不受控製地朝穀陸飛去。“穀陸你敢!”大長老怒目圓瞪,暴衝而起。結果被穀陸一掌拍下,元氣滔滔奔湧,狠狠拍落地麵,咳血不止。“看什麼看?把他們全滅了,什麼火鳳凰,純屬子虛烏有!”穀陸冷冽的目光掃視十方一眼,冷斥了一聲,無視穀心月的掙紮,繼續將其攝來。穀心月身受重傷,渾身無力,掙紮幾番都無用,最終也放棄了掙紮,絕美清麗的臉龐上寫滿了絕望。“心月宗主,老夫對不起你,未能完成你的厚望和重托,竟然戰敗,老夫有罪啊。”大長老老淚縱橫,咳血不止,血淚縱橫,捶胸痛哭。穀心月無奈苦笑,很艱澀,側過螓首望了一眼至今未散的火海神葩,那裡是葉凡的葬身火海之地。如水般的眸子裡,透出幾許柔情和如釋重負,麵上帶著絲絲眷戀。穀陸瞥了一眼痛哭流涕的大長老,冷笑一聲,心中已經在思索,該如何解決虛空螳皇三個。就在這時,一股幾乎沸騰的恐怖危機感,憑空出世般,從天而降,頃刻之間就將穀陸淹沒。這一刻,穀陸心中警兆大作,頭皮發麻,通體冰涼,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掌緊緊攥住,讓他透不過氣來。“滅魂閃刀斬!”一個平靜而淡漠的聲音從穀陸身後傳來。穀陸麵色狂變,連忙收回手掌,再顧不得穀心月,想要立刻反擊。可是,葉凡的襲殺太突然,也太詭異了,讓穀陸根本沒有任何閃避的機會,一道璀璨刺目的雷電刀芒,已經撕裂了虛空,狠狠斬在穀陸後背。轟!穀陸一張臉扭曲而猙獰,本就煞白的臉龐瞬間變成了死人顏色,整個撲飛了出去。“玄器內甲?”葉凡聲音帶著一絲意外,望著穀陸背部那已經破爛的衣衫,露出了一副紫金之色的內甲,正是它,擋下了葉凡絕殺一刀。劈飛了穀陸,葉凡沒有再多看一眼,飛身朝下方撲去,接住了不住往下墜落的穀心月,將她送到大長老旁邊。“葉、葉凡……你……”穀心月已經呆滯了,傻傻地望著葉凡,說不出話。“我沒事。要是這樣就戰死了,我豈敢陪你來闖這龍潭虎穴?!”葉凡寬慰地一笑。“葉凡!”穀陸人在半空,臉上,衣袍上,沾滿了他自己的血,一片淒豔,神色猙獰而瘋狂,不可思議地瞪著葉凡,吼嘯連連:“怎麼可能?你應該死了才對!為何你還活著!在本宗的《紫鳳訣》下,武皇後期以下必死無疑!你怎麼可能還活著!”“你有五階皇級內甲護身,我有六階聖物抵禦你的戰技。你覺得能殺死我嗎?!!”葉凡長身而起,手中猛獁象皇刀釋放燦爛光華,目光炯炯,如電如芒。“嗥……”一聲長嗥傳來,穀陸驀地一驚,轉身望去,大灰赫然在他身後不遠處,虎視眈眈地盯著他。“聖物……”穀陸咬牙切齒,嫉恨欲狂。這種東西,紫凰宗也有。但是向來隻有退出權力中心,成為太上長老之後,才能向長老會借用,進行閉關領悟聖道的。而且隻能在閉關中使用,不能帶出來,以免意外遺失。因此,他雖為宗主,卻也沒有聖物這種東西。打死他都想不到,葉凡一個初入武皇的小輩,居然會有聖物這種可怕的東西,而且很顯然,很可能還是偏向於防禦性的聖物。“我還有不少底牌,卻不知你的底牌剩下多少?亮出來試試!”葉凡一步步踏著虛空,登天而上,黑發如龍狂舞,雙目如電,神姿懾人。“既然你想知道,那就試試,本宗的底牌,足夠砸死你。”穀陸雙目赤紅,已經失去了部分冷靜,咬牙沉聲道。話音剛落,穀陸手掌一翻,手中再次出現了一枚令牌,色澤土黃,如同黃土捏成,十分不起眼,其上銘刻有玄秘的陣法與符文,一道道紋絡縱橫其上。這令牌一麵黃土之色,一麵則有中間小半為無色琉璃,內裡似有一座世界,閃耀絢麗的九彩華光,一道道流光在其內交織,虹光如橋,漫天交錯。見狀,葉凡心中猛一凝,立刻謹慎了不少。他清晰記得,就在不久前,穀陸同樣是取出一麵令牌,結果召喚出一個機關獸巨人,戰力逆天,讓人膽寒。現在又取出一枚令牌,天知道會出現什麼東西。穀陸咧嘴冷笑,麵色帶著三分猙獰,七分鄭重,一張口,便是一口精血噴在令牌之上。隨後,穀陸又連續結出十數個手印,先後烙印在令牌上,讓令牌染上了一層朦朧的血霧,在虛空中沉浮,一股無邊無垠的荒古氣息在醞釀,蓬勃欲發。就見穀陸雙手張開,用力在虛空中向上一托,宛若托起一座太古神山般,他震聲大吼:“蘊靈鎮宗,陣法絕世!”轟!萬丈神光自各座聖城噴薄迸發,猶若狼煙滾滾,扶搖直上九重天,在繁星明滅的夜空中,交織出一個遮天蔽日的護罩,以諸聖城為界限,將聖城以內的神境全部籠罩。與此同時,一股宛若上蒼意誌般的神念從虛無中漸漸蘇醒,遍布陣法之下每一寸空間,恢弘壯闊,浩大無邊,令無數生靈顫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