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凰宗外圍有九大聖城,位於連綿不見儘頭的天塹山脈內不遠處。而傳說中的第十大聖城,則是位於這片崇麗神境內的核心中.央處。此聖城,名為紫凰。此城說是聖城,其實和其餘六大宗山門差不多,坐落於一座炎炎巍峨火山之上,巨城橫空,如漏鬥倒懸,弧麵之上,是點點細碎如星芒的紫色光輝。巨城下漏鬥狀的山體,緊緊貼合火山口,山下是一片如血的赤紅,巨樹參天,如汪洋彙聚,漫山遍野都是如鑽如水晶般的晶瑩火光,衝天而起,化作一道道元氣狼煙。偌大的巨城之上,群山連綿,巍峨聳立,如同一柄柄插天巨劍,一座座白玉打造的亭台樓閣,宮殿宇壇坐落群山間,零星錯落,彙聚成群。在巨城上空,是一片廣袤恢弘的紫色天幕,天幕如華蓋,遮天蔽日,一束束紫色焰火如星輝,垂掛九天上,令人望一眼便頭皮發麻,通體冰涼,湧起一股澎湃絕倫的恐怖。巨城城門內,一隊身著紫色甲胄,披盔戴甲,手持長槍戰戟,戰刀長劍的武侯小隊分立兩側,各居於一張長桌後,守衛著城門。雖然這些守兵勉力保持著肅然之色,但絲絲笑意,仍忍耐不住地湧上麵龐。山門執法隊可是一個肥差啊,不但權力極大,而且好處也不少,尤其是這個時候。作為神武人族九大勢力之一,紫凰宗威望極高,稱得上威震神武大陸,影響力深遠。宗主穀陸第一次大壽,所有人族勢力,無論大小,哪怕是散武修,都想來開拓一番見識,見一見大場麵。大勢力來鞏固聯絡關係,小勢力來捧場見見世麵,目的各有不同。這些勢力,除非真的大到和紫凰宗平起平坐,比如其餘八大勢力。或者與紫凰宗有對話資格,比如眾多的武聖世家。否則,誰不得給他們這些執法隊一些好處?否則,連進城獻禮的資格都沒有。哪怕部分武聖世家,也得給他們一些好處呢,更不用說彆的了。比如紫玄皇朝,皇朝疆域廣闊,朝臣眾多,封疆大吏與王公大臣也多。有空的會親自過來,沒空的,也會派個子嗣、親信等過來,這些可都是肥肉啊,沾上一點葷腥,都夠把他們執法隊這點人喂撐了!最近這幾日更是如此,因為宗主大壽已經快到了,越來越多的勢力和強者趕到,形形色色的人也多。這些家夥都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就敢帶著一點東西上來賀壽,這雖然讓他們感到厭惡,但也著實得了不少的好處。畢竟,僅僅一次拒絕,他們這些小人物還以為好處沒給到位,一而再、再而三後,才意識到真的沒有任何可能進入紫凰聖城,這才訕訕離開。可是,即便如此,好處也是不可能給回去了,這就是一大筆油水啊。這幾日來,他們可是收好處都收的手軟了,簡直做夢都能笑醒。一群執法隊守衛正在閒聊,忽然,遠方天空一架飛獸輦車疾馳而來,速度極快,飛速破空而來,周遭環繞淡淡的青光,排空馭氣,迅疾若電閃。輦車前方打著一杆諸侯國的大旗,顯然是八百諸侯國之一的使者。“有客人來了,注意點。”一個似乎頭領的青年低聲提醒了一句。當即,一群人連忙收聲斂容,嚴正以待,除了二個坐在長桌後負責記錄的執法隊隊員,其餘紛紛抬頭挺胸,一股恢弘威嚴的氣勢頓時如潮水般湧出。很快,這輛輦車便來到巨城前,在青光環繞下,速度驟然降低。“來人止步,紫凰聖城當前,不得飛行。”那看起來似乎是頭領的青年,聲音滾滾而發,震蕩虛空,隆隆而鳴,如同晴空打了個霹靂。拉動輦車飛行的獸王無比忌憚,連忙乖乖落下,在城門前停落下來。嘎吱!一聲輕響,輦車打開來,一個蒼老的身影筆直如蒼鬆,輕飄著從車架上飛下來,充滿褶皺的麵容上,掛上幾分謙卑的笑容,不疾不徐上前。“見過各位小兄弟,老夫淩洪,來自滄藍國,乃滄藍國大卿。此番是代表滄藍國王室,前來為穀陸宗主賀壽的。”淩洪拱手作揖,笑容滿麵地說道,禮數做足。“滄藍國?淩洪大卿?”為首青年一怔,對於對這滄藍國有點印象,但是一時想不起來。八百諸侯國,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如此多的諸侯國想要都記下顯然有些太為難,他們可能絕大部分沒聽說過,但滄藍國不同。紫凰宗跟滄藍國還真有那麼一絲恩怨,偶爾會被提起。淩洪見為首青年似乎還認識自己,心下不禁一喜,麵上露出幾分希望,說道:“難得小兄弟聽過老朽薄名,慚愧慚愧,不知……”“哼,你以為我紫凰宗是什麼人都能來的嗎?真是不知所謂。”為首青年還沒說話,另外一個青年便冷哼著開口說道。為首青年一愣,看了後者一眼,眉頭微皺。他不想為難這個老者,可自己隻是個副隊長。隊長不在,才暫時歸他帶。而實際上,隊伍大部分都是穀陸一脈,或是忠於穀陸一脈的人,不聽他命令的時候多了。可即便如此,也不該和他作對,和諸侯國作對啊。宗主穀陸大壽,是歡迎各大諸侯國前來賀壽的。難道是淩洪哪裡得罪後者了?想到這裡,為首青年猛地反應過來,腦海裡再次閃過“滄藍國”這幾字。他突然想起來了。沒錯了,滄藍國,這是被紫凰宗門通緝的葉凡的故國,難怪那青年會如此態度。淩洪也愣住了,旋即氣得麵色微紅。關於葉凡和紫凰宗的衝突,整個紫玄皇朝鬨得沸沸揚揚,幾乎人儘皆知。他身為滄藍國王室輩分最高之人,哪能不知道。這次他前來賀壽,正是想緩和一下關係,免得紫凰宗遷怒於滄藍國。隻是沒想到,紫凰宗的果然將仇恨轉到自己身上。“淩洪老前輩,如果你真的想進去,給一些好處也是可以進城的。隻是後麵情況恐怕也不會有多好,不如不趟這渾水,回去吧。”為首青年有些不忍,傳音給淩洪大卿道。淩洪連忙垂首,掩蓋變幻的神色,而後才微微抬起頭,麵色陣青陣白地變化,似乎有些猶豫,有些心疼和無奈。知道無力挽回,最終長歎一聲,揮袖離開。“多謝你了,小兄弟。”淩洪給為首青年傳音,然後頭也不回地返回車架,帶著幾分遺憾,無奈離開了。輦車很快離去了,那說話擠兌淩洪的青年狐疑地瞪了一眼副隊長,說道:“你讓他走的?”副隊長青年瞥了他一眼,眼皮一斂,根本不予理會。“哼,你等著!”那青年惡狠狠地瞪了副隊長一眼,卻也毫無辦法,也沒有任何證據,其實心中也有些不確定的。在他的打算裡,是先在這裡把這個老家夥氣個半死,再大肆收斂好處,然後讓其在住處也不得安生,最後灰溜溜趕出壽宴,丟儘臉麵。葉凡不知所蹤,但是戲弄一下這滄藍國使者也好。可惜,那老家夥似乎意識到了後麵諸般羞辱的手段,並不入套,果斷離開了,讓他鬱悶不已。“算了,卓哥,何必為一個老不死的生氣呢。”“就是,之前哪個諸侯國不是派一位鎮國武王來捧場道賀。這滄藍國就來了一個什麼大卿,小小武侯,什麼東西,敢派這樣的人前來!”“哎,你們發現沒有,這輦車居然還是三階級彆的,就拉車的是四階獸王,我的天……這滄藍國窮到什麼地步了,難怪就派了一個老不死,武王丟不起這臉啊!”“哈哈,你不說我還沒注意,你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滄藍國這種小國也想來沾光,和我紫凰宗攀關係,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就是,這幾天來的阿貓阿狗太多了,質量差的老子都想把人揍出去。”眾執法隊隊員安撫了“卓哥”幾句,話題便轉移到了彆處,一個隊員忍不住抱怨道。這幾天收好處是收的開心了。可這來的人,檔次太低了,要不是他們知道自己身在這座巨城裡紫凰宗門下,否則還以為是哪個鄉紳地主娶第十幾房姨太太了呢,什麼妖魔鬼怪都湊過來了。“你們說,隊長打的什麼主意,什麼小人物都放進來,我怎麼感覺,這一次大壽,是紫凰宗萬年以來,甚至十萬年以來,最沒檔次的一次?”一個隊員一臉的納悶。這番話一出,其餘隊員哈哈大笑,這是他們共同的感覺。但也不敢深說,因為都知道,這是宗主的意思。宗主都指明不管來賓尊貴,都可入城。他們這些下麵的弟子能說什麼?如果不是宗主指使,隊長那個宗主一脈表親敢這麼張揚,這麼肆無忌憚的收好處?在場中,隻有那個叫“卓哥”的青年麵色陰晴不定,最後完全陰鬱下來。“又客人來了,肅靜!”副隊長青年眼尖,瞥見有飛行輦車疾馳而來,提醒道。一群人當即肅然斂容。這一次不是一個二個客人了,一波接一波,最後將城門記錄處都堵住了,二個人根本忙不過來。好在,進出的城門有很多,不止他們這一處。一架架輦車跨空疾馳而來,清一色的四階級彆,來者皆尊貴,有武聖世家的,有紫玄皇朝大族的,甚至還有七大宗之一的一個嫡係弟子和武皇長老到達,驚得一眾小隊成員心都顫了。賀客如潮湧而至!不遠處的天空中,葉凡走出輦車,抬目掃視了一眼熱鬨非凡的城門,目光深沉,身軀筆直如槍,整個人如巨城鎮壓的巍峨火山,隨時都將爆發。輦車內其他人也相繼走出,看見城門口鼎沸如潮的熱鬨景象,不禁驚歎。花團錦簇,烈火烹油,聲勢鼎盛如神陽,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