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仲夏把快遞包裝箱收好,還把地板擦了一下,才覺得妥了。他回房間來一看,費老師已經把他屋裡成堆的垃圾歸置好了一大半。他立刻抗議起來:“你彆給我收拾,每次鐘點工來給我收拾過一回,我就得當倆月睜眼瞎,想用什麼都找不著。”費辛:“找不著什麼打電話給我,我來幫你找。”俞仲夏撇嘴吐槽:“噫——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可他很快發現,費辛沒像保潔那樣簡單粗暴地把他的東西都塞進櫃子抽屜。除了書籍分門彆類地放回了書架,其他東西也都還擺在明麵上一眼能看到的地方,他真要用也不會找不到。費辛像個長輩一樣說教道:“你說說你,一漂漂亮亮的男孩,房間這麼亂,以後有了女朋友,讓人家一看,當場嚇跑了。”俞仲夏:“跑就跑,這都能嚇跑,可見對我不是真愛,勉強在一起也不會幸福。”費辛:“得了吧,你那一大堆前女友,彆人不嫌棄你就不錯了,你還挑肥揀瘦。”俞仲夏:“交過前女友就不讓追求真愛了?你的大清早亡了。”費辛不停手地分揀飄窗上的垃圾堆,隨口一說:“你這小屁孩兒,懂什麼是真愛麼。”俞仲夏:“反正比某些沒談過戀愛過的人懂。”費辛斜睨他,威脅道:“跟你說,彆老攻擊我短處,我一生氣就不跟你玩了。”俞仲夏捂臉假哭:“嗚嗚嗚好害怕,人家都要被你嚇哭了呢。”費辛:“……”俞仲夏找了罐薯片,坐在床邊看費辛收拾東西,費老師真是一枚居家必備的好男人。他好奇地問:“費老師,像你這種男的,長得又高又帥,應該很搶手才對,你們大學裡就沒女的追你嗎?”費辛:“不告訴你。”俞仲夏:“跟我說說吧說說吧~我聽說,潁城大學超級多漂亮姐姐。”費辛:“那是,我們學校,特彆是我們化學係的女生,都是女神級的顏值。”俞仲夏:“那你就一個心動女生都沒遇上?大學戀愛畢業結婚,不是挺好的嗎?”費辛不想和他討論自己的戀愛問題,反過來好奇問他:“你又是怎麼決定跟你那些前女友們在一起的?就因為她們是可愛蘿莉嗎?”俞仲夏:“不是我吹,我前女友們,都長得超級可愛,不可愛的一開始就被我過濾掉了。而且她們不但長得可愛,還都特好玩。我高一上學期的女朋友,長得像譚鬆韻,她還會吹口哨,軍訓時候讓表演才藝,她就吹了段《貝加爾湖畔》,牛逼吧?我那時候真的好喜歡她啊。”費辛:“還挺酷……那又為什麼分手了?”俞仲夏:“她老是吃辣,皮膚還不行,後來就爆了一臉痘,你能想象譚鬆韻那麼可愛的臉上全是痘印嗎,我太心痛了,就跟他分手了。”費辛:“……”俞仲夏:“上學期的女朋友長得也可愛,有點像橋本環奈,遊戲打得特彆好,跟她組隊總能躺贏,後來吧……我隻跟你一個人說,你千萬彆告訴彆人,尤其是楊柯他們。”費辛:“好,後來怎麼了?”俞仲夏說了這位前任把他寫進網絡裡的事,一個沒事就掐著女主腰按在牆上強吻的虞柊罅。費辛:“這……也還好吧,小女生都有個瑪麗蘇夢。”俞仲夏:“她還把萬鵬寫成是我的情敵!我要是沒及時製止她,這學期你來了,她沒準把你也寫進文裡去,嘖嘖,萬人迷費老師,為了南宮琉璃小仙女,和虞柊罅兄弟鬩牆,人間慘劇。”費辛:“看你這話說的,瞧不起誰?費老師不配擁有一本獨立文嗎?非得在你當主角的文裡打醬油?”俞仲夏:“也行,我可以替你向大大轉達一下你強烈想當男主的意願。不過她跟我分手以後,換了個馬甲跑去寫耽美了。你想當攻還是想當受?”費辛:“……”聽完了俞仲夏的戀愛史,費辛也替他收拾好了房間,告辭回家。俞仲夏問:“你今天晚上住在家裡嗎?明晚回來嗎?我想去你那裡睡。”費辛:“……”俞仲夏故意委屈巴巴依依不舍地看他,意思就是彆在家待太久要快回來,我一人承受不來。費辛比較委婉地說:“十五,我是給你當哥哥,不是給你當女朋友,咱倆不用一起睡得這麼頻繁吧?”俞仲夏猥瑣臉:“嘿嘿,女朋友結婚前不能睡,哥哥可以。”費辛板起臉:“你衝誰耍流氓呢?我說的是睡覺。”俞仲夏:“我說的也是睡覺。我這陣跟你睡習慣了,不喜歡一個人睡。一聲哥哥大過天,你對我不好我就去婦聯告你。”婦聯的職能之一是保護婦女權益及兒童福利,這個很多人並不知道。費辛:“你懂得還真不少呢。”俞仲夏:“那是,我俞特.帕克能不懂複聯嗎?”費辛:“……”最後他還是妥協了說:“我明天下午回公寓。”俞仲夏喜歡跟他一起玩,習慣去他那邊吃飯睡覺,這的確說明俞仲夏很喜歡他,像喜歡一個哥哥。除此之外,不代表任何其他意義。所謂的曖昧情愫,這隻是費辛單方麵的感受。他母胎單身,從沒戀愛過,也沒和任何人有過這樣過分的親密關係。但俞仲夏不是,俞仲夏談過很多次戀愛。正如江因缺所說,戀愛經驗多的人,撩人是不自覺並不自知的行為。再這樣下去,會朝著一個不受控製的方向發展。這會讓這件事不好玩,也失去了這段關係最初的意義。費辛沒忘了還記得,最初,他隻是想給一個家庭特殊性格特彆的中學生,一點額外的關注和溫度。他是應該不斷地提醒自己,勿忘初心,保持純粹。他穿好外套要走,摸口袋裡,發現車鑰匙沒在。兩個人都環顧房間,發現車鑰匙掉在了單人沙發上。他倆都伸手去拿,俞仲夏先拿到,費辛遲了半秒,手指碰到了俞仲夏的手。砰砰砰!費辛:這是我的心跳聲?他像被蟄到或是電到一樣,飛速撤回了手。俞仲夏:“?”他把鑰匙拿起來,遞給費辛。費辛鎮定又匆忙地接過去,說:“那我先走了。”俞仲夏:“哦。”他發現了,費老師表情有點不太自然,耳朵還極速變紅。像每次聽他講葷段子時候的樣子。聽葷段子感到害羞還比較正常。現在是害羞什麼?就因為碰了一下手?這什麼言情的無聊橋段。費老師,你是真人版南宮琉璃嗎?他送費琉璃從自己房間出來,有點想問問剛這奇怪的氛圍是怎麼回事。家裡防盜門哢噠一聲,有人回來了!兩人同時一驚,立馬對視。費辛:你不是說你家大人不會回來嗎?俞仲夏:彆問我!我不知道!他心想,煩死了這時候回來又得打招呼還得介紹費老師。費辛心想,這就見家長了?救命。哎?哪裡不對。進門的是林筱。她見有生人也一愣,馬上露出微笑:“你好,仲夏的朋友嗎?”費辛:“阿姨好,我是……我是他朋友。”林筱:“你好你好。”費辛忽然認出了她,驚訝道:“您是林……?”林筱:“你好,對,是我。”俞仲夏的繼母,居然是《潁城新聞》的主持人。費辛看本地新聞節目不太多,隻模糊記得主播姓林,不記得全名。但這也足夠讓他震驚了,俞仲夏從沒提過這事。俞仲夏不想費辛和林筱多說話,催費辛:“你不是要走?”費辛:“是……阿姨再見。”林筱:“再見,沒事常來玩啊。”俞仲夏把費辛送到電梯門外,按了下行。費辛也記起來剛才在房間裡的尷尬,直衝著電梯門不做聲了。俞仲夏:???費老師怎麼了?費辛:我怎麼了我怎麼了我怎麼了我要死了。費辛進電梯,像個Siri一樣說:“我走了,再見。”俞仲夏也像個Siri:“我好像不明白。”費辛:“……”電梯門合上,他走了。俞仲夏隻好回家。林筱已經回了房間關上房門,他就也回自己房間把門關好。他和林筱,當俞明不在家的時候,會互相當對方是透明人。他在收拾一空的房間裡走去走去,覺得太空了,又想弄亂。算了,費老師收拾半天不容易。他朝單人沙發上一坐,想起剛才在這裡的那奇怪的一幕。費老師?難道?不會吧。早就確定過,費老師是個直男啊。俞仲夏問Siri:“你說他是什麼意思?”Siri:“有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