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曉飛和林采微回到“合作社”時,天已將黑,雷曉飛把林采微送回家中後,自己把馬拴到了客棧的馬房,才來到客棧的大廳。林先生和胡醫師早已在此等候良久,胡醫師見到雷曉飛就調侃道:“雷小哥,你的馬還真慢,比我的驢子都不如,小吃店的人說你在他們收鋪時已回到墟裡,什麼這兩三裡路就走了一個多小時?是不是做什麼壞事去了?”雷曉飛撇了一眼旁邊的林先生,見他臉帶尷尬,心裡就直罵胡醫師:這老家夥明知還故問,不知是否皮癢了?看來要教訓教訓他才行。於是他笑吟吟地裝出一副親熱的樣子,直擊胡醫師的死穴:“胡老,沒見幾天了,您老人家是否記掛著我?有沒有記掛著我那功效神奇的燉品?明天我就做給你吃。”“不,不要。”胡醫師像被踏住尾巴的貓似,連忙起身向雷曉飛作揖,說道:“雷小哥,我錯了,再也不能取笑你了,你大人大量饒過我吧。”雷曉飛笑得更盛:“您老沒錯,隻是休弱欠補而已,明天開始,我會給您老的菜加料,保證讓您老重振雄風。”胡醫師可急了,心中直埋怨自己怎麼管不住自己的破嘴,得罪了雷小哥可是非同小可,那可關係到自己有生之年的口福呀。他慌忙連連作揖,不停地陪禮道歉:“雷小哥,雷大哥,雷大人,您老饒過我吧,我真的不敢再取笑您老了,您老千萬彆斷了我的好菜,這幾天您老不在,我的口已淡出鳥來,您老再一生氣,不給我做吃的,那我還活不活?”胡醫師的話讓平日嚴肅的林先生也忍不住“撲哧”的一聲笑出來,無奈地搖了搖頭,指著這一對老少頑童,笑得說不出話來。長期與這一對活寶相處,真的可以讓人活多幾年,因為他們太逗笑了,笑一笑十年少嘛。林先生感覺與雷曉飛相處的這半年中,是他自妻子過身後笑得最多的日子,比這十多年加起來還要多。玩笑過後,雷曉飛向林先生和胡醫師詢問了這幾天“合作社”的經營情況,得知“合作社”的經營一切正常,營業額穩中有升時,心中甚慰。其實,這也是他意料中的結果,“合作社”基本已上了軌道,一般情況下,有沒有他坐鎮都一樣結果。這時,周夢蝶也進來到客棧的大廳。周夢蝶聽說雷曉飛回來後,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爭,才趕了過來。這幾天,沒有見到這個不肯收她為徒的沒有掛名的師傅,她心中硬是好像少了點什麼似的,做起東西來沒精打采,不能做到好像以前工作一樣心無旁騖,這是她長大後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周夢蝶也曾捫心自問,自己是不是愛上了這位沒有掛名的師傅,旋即,她馬上否定了自己這個念頭,這位“小師傅”比自己的年齡小多了,而且他已有兩位如花似玉的二八佳人愛著,哪會看得上自己這位比他大五六年的女人。自己如果真的生出這個想法,那就是自討苦吃了。但偏偏就是明知會自討苦吃,心中還是不可抑止地記掛著這位“小師傅”。周夢蝶這幾天就在這樣患得患失顧影自憐的心情中渡過。她聽說雷曉飛回來時,既有高興,又有害怕,高興的是又可以見到這位朝思暮想的“天才小師傅”;害怕的是怕自己接觸他多了,會深陷入情網,不能自拔。最後,她掩耳盜鈴地找了個理由,才敢過來,她的理由是:我是來找師傅打聽“穗城合作社”的事,“穗城合作社”可是我父親也有股份的。但她卻疏忽了,這裡的人還不知道周學士就是他的父親。周夢蝶進去後,因為心有旁騖,以致神色扭捏,不過眾人並沒有過多注意她,把注意力放在聽雷曉飛訴說“穗城合作社”的事中。一會兒,洗過澡的林采微也過來了,林采微一見到愛郞時,立刻想起了剛才在竹林中那害得自己回來後得趕緊回家洗澡的羞人情景,神色也分外扭捏,幸好眾人沒有注意。雷曉飛描述了“穗城合作社”的事後,眾人一臉向往,同時也被雷曉飛的魄力所折服。比這裡“合作社”大五六倍的規模,是眾人都不敢想象的;雇用二百多個勞工,更是大夥前所未聞。這規模,這陣仗,已夠人窮全副的精力來應付了,而雷曉飛竟還答應丹楓幫助他改革,在座的人都擔心雷小哥能不能忙過來。但見到雷小哥胸有丘壑的樣子,眾人不得不為雷小哥的大將氣度所折服。林先生和胡醫師雖說已是方外高人,早十多年前已淡薄名利退隱山林,但兩人還是熱切地希望神奇的雷小哥,能早日成功地再創造奇跡。雖然林先生和胡醫師都股份進了“合作社”,但他們希望雷小哥成功卻絕對不關係錢的事,兩位牛人如果還沒有參透錢財身外物的道理的話,就不會退隱啦。兩人期望雷小哥成功的目的也各不相同,林先生已當了雷曉飛是準女婿,天經地義地為女兒著想,當然希望雷小哥成功;而胡醫師則是為了好奇心和口福。好奇的胡醫師按捺不住,問雷曉飛接下來的打算。雷曉飛沒有馬上應答胡醫師,而是轉頭向周夢蝶詢問她那邊的工作,周夢蝶詳細地豬的生長狀況一一告訴雷曉飛,雷曉飛了解清楚後,沉吟了一陣,才說道:“我準備在這一批豬出欄後,就到穗城去發展,照剛才周姑娘所說的情況來看,大約還有兩個月左右的時間。”眾人聽了雷曉飛之言全都一愣,雖然大家都有心裡準備,雷曉飛肯定會走,但想不到他這麼快就走。幾人都把與雷曉飛接觸的日子放電影似的在腦中重播了一遍,發現很多的片段值得留戀。大夥都舍不得這個神奇的“天才”小哥離開。雷曉飛見到了眾人的模樣,知道大家心中所想,就笑著對大家說:“我們還有一段日子相處,並且,就算我去了穗城,你們也可以一起去呀,為何要愁眉苦臉。”“是呀,我們也可以跟雷小哥到穗城去,我什麼想不到。”胡醫師雀躍。雷曉飛為了報複胡醫師剛才出自己的醜,就故意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逗弄他說:“誰都可以去,但您老卻不能去。”胡醫師聽雷曉飛說,不讓他跟著去穗城,急了,忙問為什麼。雷曉飛還是那副嚴肅的樣子說道:“您老是‘合作社’的董事,當然要留下主持大局,如果人人都像您一樣跑到穗城,我們這裡的‘合作社’還不散了?您老的棺材本還要不要?”胡醫師無言了,雷小哥說的確是道理呀。想著想著,胡醫師哀嚎了起來:“我的口福啊!我怎麼這麼命苦呀,老來才找到了這點樂趣,眼看卻又要溜走了。”眾人先是被胡醫師忽而其來的嚎叫嚇得一跳,跟著又被他的饞嘴相逗笑。胡醫師哀嚎過後,纏上了雷曉飛,腆著臉對雷曉飛說:“雷小哥,雷大哥,你看這樣行不行,我辭職不當這個董事總可以吧,讓我跟著你行不行?”“不行。”雷曉飛一口就回絕了胡醫師。做戲就要做全套嘛,雷曉飛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喜歡逗胡醫師,他繼續演戲,裝模作樣地說道:“你的董事是‘合作社’眾人共同選舉出來的,哪能說不乾就不乾。”“那我怎麼辦?”胡醫師急了:“我不要我的股金行不行?雷小哥你一定要想想辦法,無論怎樣,隻要讓我跟著你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