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鐵匠和拉車人的糾纏間,雷曉飛已確定了手中的煤是無煙煤。在前世時,雷曉飛技校實習的一年半中,打鐵時加熱用的就是這樣的煤塊,後來進了工廠,才接觸到用焦炭和柴油加熱的方式。摸著熟悉的煤塊,他抓住了剛才那道靈感,用來煤球代替柴來燒火,這樣雖然花點錢(柴是不用錢的,到後山打就有),但卻容易控製火力和節省了一個燒火的勞動力,而且用起來方便許多和乾淨許多。做煤球用的正是無煙煤,雷曉飛決定買些來做煤球試驗。雷曉飛看到張鐵匠和拉車人還在糾纏,對拉車人的服務態度嗤之以鼻,想起了前世香港電視那個公益廣告:今時今日這樣的服務態度怎麼行?他就上前去拍了下那拉車人的胳膊,說道:“大哥,有話好說嘛,都是老客戶,將就一下何妨?”張鐵匠也接言哀求道:“是啊,大哥您就通融一次吧。”“不行。這樣拉回去我還要下多一次車,我的辛苦費找誰要?”雷曉飛想:老板請你的工錢裡,不就已經包含了這些工作在內。他就對拉車人說:“如果張鐵匠不要你的煤,那你回去還不是全都要下車嗎?”那拉車人囂張地說:“如果他這次不要,以後就彆想我們送貨,到時他隻能自己每天到墟裡去問有沒有貨,有了,再自己買了挑回來。”雷曉飛疑惑地問:“難道墟裡隻有你們一家賣煤的嗎?”“當然。”那拉車人昂著頭說,好像煤店是他開的似。雷曉飛拉過張鐵匠,了解了一下。原來墟裡的煤店不僅隻有他們一家,而且還不是經常有貨,每月不定時地從穗城裡拉來一次煤,再分賣給像他這樣的客戶。雷曉飛恍然大悟:原來是壟斷經營,難怪服務態度這樣差。他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然後對那拉車人說:“那剩下的煤我要了,這樣行了吧?”張鐵匠和拉煤車的人聽了雷曉飛的話,都愕住了。那拉煤車的人一臉不相信地問雷曉飛:“你說什麼?你要買剩下的煤?”其實他是故意刁難張鐵匠,正如雷曉飛說的,如果張鐵匠不買,那他回去不但要缷了整車的煤,而且失去了客戶還會被老板罵。所以他也是打算嚇唬一下張鐵匠,看能否從中賺幾個錢。現在見到毛頭小子雷曉飛說要買剩下煤,他一方麵是高興回去不用缷貨,一方麵懷疑雷曉飛的話是否真實。因為煤在這裡隻是像張鐵匠這樣的打鐵匠用,其它地方用的少之又少,他送了這麼多年煤,這個地方隻有張鐵匠買煤,難道這個年輕人也要開打鐵鋪?張鐵匠也愣住了,他知道雷曉飛買煤無用,以為他隻是想幫他,就感激地說:“雷小哥,你的心意我領了,我真的用不了這麼多煤,你不用這樣幫我呀。”雷曉飛見張鐵匠會錯意,連忙說:“是我自己用的,張叔您不用客氣。”張鐵匠不解地問:“你用?你用來乾嘛?”“我自有用處,到時您就知道。”雷曉飛笑著說。當雷曉飛讓拉煤車的人把煤缷到食店後時,食店所有的人都走到門前,不解地望著他。但他們見慣了雷曉飛的怪異行為,知道雷曉飛的所為肯定有他的用途,也就沒有出聲詢問,直到雷嬸爽快地付了錢,那拉煤車的人才收起疑慮,高興地趕車走了。煤買下了,要做成煤球就先得把煤變成煤粉,這個工作讓雷曉飛搔頭。在前世時,雷曉飛到水泥廠炒過更,知道水泥廠是用球磨機讓石頭變成粉的,那球磨機足有百多個立方米大。古時候哪有這麼先進的機械呢?隻好想個土方法來解決。吃過晚飯,沒有客人的時候,雷曉飛抽空出了廚房,到屋外轉轉,想在呼吸新鮮空氣之餘,思考下看有什麼辦法磨煤粉。他一邊走一邊無意識地念著:“磨煤粉磨煤粉。磨粉磨粉……”。突然,他心裡一激靈,猛拍腦袋,叫了出來:“我想到了,磨粉。”幸好四周無人,否則定會讓他那突而其來的大叫嚇得一跳。雷曉飛急步來到村口那個眾人用來磨粉的大石碾子前,想:用這個家夥磨粉不就成了嗎?隻要用完洗乾淨就行。用大石碾子磨煤粉,也要先把煤塊敲成碎粒才能磨。雷曉飛就從張鐵匠那裡借來了兩個大鐵錘,帶著洪彪利用食店沒客時的空餘時間,敲起煤塊來。一天下來,盤子般大的煤塊變成了乒乓球般大的煤塊,這樣還不行,要敲成指頭般大才能磨。雷曉飛又張鐵匠那裡借來了兩個小鐵錘,和洪彪繼續敲。街坊鄰裡看到兩人乾得熱火朝天,就圍過來看熱鬨。現今,雷曉飛在這裡已經是明星般的公眾人物,他的一舉一動都惹人注目。胡醫師湊近打趣地問道:“雷小哥,你又搞什麼東東呀,是想改行開煤店,還是嫌臉不夠黑,用這些東西來打扮打扮?”雷曉飛的臉不白,是呈健康的小麥色,胡醫師的打趣,引來圍觀眾人的善意哄笑。雷曉飛自變回年輕後,性格也隨著變得小孩氣多了,他也玩笑著對胡醫師說道:“我這個東西不能臉把變黑,卻能把胡子變黑,做好後,第一個給您老試一試。”圍觀的眾人又哄笑起來,胡醫師慌忙地用手遮著下巴那心愛的山羊胡子,調侃道:“雷小哥,難道你不怕我變年輕了,就和你爭女孩子?”胡醫師說完,他看到林采微也站在旁邊看熱鬨,又接著對林采微說:“是嗎,林姑娘?”林采微單純,開始沒有領會胡醫師的調侃,接口說:“關我什麼事?”林采微說完,才知道自己上當了,被胡醫師擺了一道,她氣惱地跺著腳指著胡醫師道:“您老欺負人,我回去告訴爸爸。”圍觀的眾人被林采微的小女兒神態逗得笑聲更大。雷曉飛悄悄地反擊道:“胡醫師,您老想女孩子了?那也不用變年輕,隻要我做多幾個昨天的燉品給您老吃就行,或者,今天起,我就在您吃的菜中加入一些那個成分,好嗎?”胡醫師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驚跳起來,忙對雷曉飛作揖道:“雷小哥,雷大哥,你饒了我吧。”眾人雖不知道他們說什麼,但也被胡醫師惶急的狼狽樣子逗得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