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曉飛等眾人趕出大廳時,隻見高峰和洪彪兩人正臉紅耳熱地在爭論什麼,邊爭論邊脫|光上衣往食店外麵走。張天牛看見雷曉飛出來,忙走過來向他彙報事情的始末。原來高峰和洪彪兩人在桌上已經暗裡比吃比喝,把雷曉飛做的菜全部吃光之後,還每人喝了六七“八角碗”的酒,也沒有分出個高低,就仗著酒意相約比武去了。雷曉飛聽張天牛的話後,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自言自語地歎道:“唉,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我什麼把這句古訓給忘記了呀。”眾人給雷曉飛的言行舉動嚇得一跳,隨即思考起雷曉飛的話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句話把國人的陋習一針見血地道了出來,胡醫師和林采微跟雷曉飛接觸多,對雷曉飛的新鮮語言已經有所免疫;林先生對雷曉飛的文采又看高了一線;而丹霞小姐雖然接觸雷曉飛的時間並不長,但也被雷曉飛今天的妙言連珠所折服。食店裡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跟著去看高峰和洪彪的熱鬨去了。高峰和洪彪來到村口那個眾人用來碾米的大石碾子旁,洪彪紮馬運氣了片刻,兩手扣著石碾子中間的孔,“哎”的一聲,把石碾子整個提起,然後走了二十幾步才放下來,還臉不紅氣不喘,眾人對洪彪的表演報以熱烈的掌聲,洪彪得意地望向高峰。高峰也不甘示弱,照葫蘆畫瓢,把石碾子提起就走,但他的力氣卻不如洪彪,能提起石碾子已是勉強,臉都漲得血紅,隻走了幾步就後力不繼,把石碾子扔了下來。洪彪得意洋洋地問:“怎樣?我說你就是比不過我。還比不比?”高峰輸了一局,正窩火著,不服氣地說:“你不過是一身傻力氣,得意什麼,我們比摔跤,你敢不敢?”洪彪被一激,馬上應戰,嚷到:“來就來,看誰怕誰。”兩人來到一塊空地,紮好馬步,擺好架式,鬥雞般望著對方。兩人相對互轉著圈,意圖尋找對方的破綻,轉著轉著,突然爆出兩聲悶雷般的吆喝聲,兩人同時發起進攻。洪彪高高躍起,小山般壓向高峰,他要用身型和力氣取勝。高峰識破洪彪的意圖,並沒有和他硬碰,隻是把身子一晃,用了招“四兩撥千斤”,將洪彪的身子朝他發力的方向帶了一下,使洪彪一趔趄,差點摔了個大馬趴。洪彪連忙穩住身形,惱羞成怒地暴喝一聲再撲上去,想抓住高峰,但高峰比他靈活多了,像穿花蝴蝶似繞著他打轉。不出幾個回合,比賽毫無懸念地以高峰勝利告終。古時的人樸實,並沒有因高峰不是這裡人而冷落,也同樣報以熱烈的掌聲。雷曉飛看兩人還有再比下去的意思,連忙上前,對兩人說道:“兩位大哥都武功高強,比賽不分勝負,再比下去就會傷和氣了,給小弟一個麵子,就此作罷好嗎?我再去炒幾個菜,然後,我們三人一起再喝酒好嗎?”高峰、洪彪兩人經過比試,已有識英雄重英雄的惺惺相惜,現在雷曉飛給了個台階當然順著下了,何況還有雷曉飛做的好味道菜吃呢。之前做好的菜已被兩位大肚漢吃光,雷曉飛隻好充分地利用手頭上所剩下的原料,他切了一副鹵好的豬頭皮,用爆香的蔥、蒜、香芹濺酒炒熱,再把剩下沒有去殼的田螺和黃沙蜆也炒了,一起端了上桌,要與高峰、洪彪邊吃邊喝酒。胡醫師也不客氣,覥著臉就坐了過來。林采微和丹霞小姐等人也圍上看熱鬨。望著雷曉飛端上來的菜,眾人都愕住了,因為大家都沒有見過如此燒的菜,更不要說是吃過了。豬頭皮被切得紙一樣薄,夾起一片,幾乎能透過豬頭皮肉看到對麵的東西;黃沙蜆連殼一起炒,炒出來後全部都殼朝兩邊殼張開,把肉露出來;而最奇特的是田螺,帶殼的田螺呈圓錐形,雷曉飛隻是將田螺尾部圓錐最尖的那一段,不知用什麼東西剪去了,就整個地連殼帶肉炒上來。胡醫師等幾人麵對帶殼的田螺,就像老鼠咬龜,不知從哪入口,望洋興歎般地看著螺殼裡麵的田螺肉束手無策。幾人望了一會,胡醫師疑惑地問雷曉飛:“雷小哥,你是不是喝多酒了,田螺這樣炒上來,哪能吃?”雷曉飛笑著說道:“我沒有喝多,這樣炒的田螺吃起來另有一番風味。”“雷小哥說能吃就能吃。”洪彪這個憨大哥用手抓了一隻,放入嘴裡就要咬。雷曉飛見狀,忙笑著阻止,他示範地用筷子夾了個田螺,先在田螺剪去的尾端吮一下,然後轉過田螺,在田螺嘴用力一吮,肉進了雷曉飛的嘴,他把田螺掩蓋咬掉吐出,再津津有味地嚼起螺肉來。眾人從未見過有此樣的吃法,並且也是今天才知道田螺可以吃,就全都圍了過來看雷曉飛表演。胡醫師看著有趣,也有樣學樣地用筷子夾,誰知圓圓的田螺並不聽他指揮,還沒到嘴就掉落地下,引得圍觀的眾人一陣哄笑。高峰和洪彪就不敢出醜了,乖乖地用手拈著吃,雷曉飛看著他們雞手鴨腳的模樣,想起了前世家鄉的一句歇後語:三隻手指拈田螺——穩拿。但現在高峰和洪彪用了三隻手指拈田螺,卻並不穩拿,因為田螺殼沾有油和調味料,一不小心就脫了手。雷曉飛童心忽起,說:“我一個人和你們三個人比賽,看誰吮得多。”說完,雷曉飛快地運起筷子來,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他麵前已成堆空的田螺殼,而胡醫師三人各自隻吮了幾隻,眼看碟子裡的田螺越來越少,胡醫師賴皮地端起碟子就走,邊走邊說:“不比了,我拿回家慢慢吃。”眾人見胡醫師的賴皮相,哄堂大笑起來。菜又再次吃光了,食店裡的酒也喝光了,人當然就要散去啦。高峰和洪彪已有幾分醉了,兩人抱在一起大叫大嚷。雷曉飛把丹霞小姐送到門外,說:“希望丹霞小姐你有機會再次光顧小店。而且我在這裡還有個請求,不知丹霞小姐能不能幫我做件事?”丹霞小姐說:“你這個‘果然好味’的食店名符其實,有機會我一定會重來光顧。是啦,小女還沒有謝謝你今天讓我大開眼界呢。你要我幫你辦什麼事?隻要是我能力所及的我一定幫。”“那先謝謝啦。”雷曉飛抱拳施禮後說道:“我想借你食神的名號在穗城多為小店宣傳,好讓更多的旅客知道小店,光顧小店,這樣我才能早日籌夠錢到穗城開店。”“這沒問題,再說,你早日到穗城開店,我也有好處,吃美食不用再跑這麼遠。”丹霞小姐爽快地應承了雷曉飛,並調皮地說:“你要記住,你在穗城欠了我一餐大餐。”“到時還要小姐捧場。好了,不耽誤你們的行程了,後會有期。”雷曉飛抱拳作彆。高峰見丹霞小姐要走,忙辭彆了洪彪,走了過來。他一把抱著雷曉飛,有點繞舌頭地說:“雷小哥,你的廚藝天下無敵,我的酒量也天下無敵,下次,我一定與你比試喝酒。”“好,隻要高大哥您來,我一定好酒好菜招待。”“彆叫我大哥。”高峰糾正道:“我在家中排行第二,你叫我二哥就行。你這個小兄弟我交定了。”“好,謝謝二哥看得起我,二哥您慢走。”直到丹霞小姐一行走得看不到人影,雷曉飛才回轉食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