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的樣子,丁春秋道:“彆你們我們的,一句話,行不行?”喬峰回頭看了一眼阿朱,暗想此次若是不按其所說來做,定會累的阿朱姑娘命殞當場,我喬峰雖被天下人誤會,但卻不是奸邪之輩,這等事情卻是萬萬不能做的。一念至此,喬峰抬起頭,目光仿若淩厲刀光一般,遍灑全場,叫場內群雄儘皆心驚。但丁春秋卻是雲淡風輕,麵帶笑容,看著喬峰,絲毫不被其影響。“好,我說!”喬峰滿含憤怒的開口,雙目中殺機盎然看著丁春秋道:“隻希望你言而有信,不是信口開河,否則天涯海角,我喬峰必殺你!”他的話語,透出著無限殺機,冷漠猶如萬載寒冰,若非麵對他的是丁春秋,換個人定會為其氣勢所攝,從而心膽巨寒。便是站在丁春秋不遠處的薛慕華,不是首當其衝的他,都是心中一跳,看著喬峰,眼內充滿了忌憚,第一次對這次能否圍殺喬峰產生了懷疑。丁春秋麵上笑容不減,反而愈發濃鬱,絲毫不為所動,道:“我等著你對我低頭!”平淡的話語中,透露著無限的豪情,對於喬峰的威懾,絲毫沒有半分動容,若非心知他是荼毒江湖的魔頭,在場眾人都忍不住要為其喝彩。當今天下,北喬峰之名仿若山嶽,任誰聽了,也要心驚膽戰,又怎會有人敢於挑釁與他?便是今日聚賢莊內聚集了大江南北無數英豪,立誌要鏟除喬峰,即便這樣,他們也無人敢於挑戰喬峰的威名。他們都在恐懼,都在害怕。喬峰之名,就像鎮壓在他們心中的山嶽,讓他們喘不過氣,心中驚懼。但是丁春秋,卻不會如此,對他來說,喬峰隻不過是一個實力強大的對手,而且是有原則的對手。這種人,對他來說,沒有半點威懾之力。這種人物,隻要捏住了他的痛楚,便可以任意欺辱,而不用擔心他的報複。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丁春秋吃準了他會想自己低頭,才會肆無忌憚的報複,將杏子林中沒有發泄完的怨氣全部發泄出來。若是換成鳩摩智甚至段延慶,在這種混亂的場合丁春秋定然不會如此發難,因為他們都是沒有原則之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即便鬥不過自己,說不準就會朝阿紫二人發難,好叫丁春秋投鼠忌器。喬峰此刻雙拳緊捏,看著丁春秋,恨不得將其斃於掌下。但是看著滿臉痛苦的阿朱,他不知為何,心中有些莫名痛意,抬起頭,看著丁春秋猶如古井般的雙目,道:“我,喬峰,是個蠢材!”他的話語一字一頓,仿若巨石落地,沉重異常。話語之中,充滿了刀鋒般的殺機,蕩漾全場,似乎想要威懾在場群雄。但是,他的話語落下之時,全場仍然爆發出了哄堂大笑。對於這些人來說,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任何能夠打擊喬峰的機會。他們來此的目的,便是為了殺喬峰。是以,當喬峰這句話說完,頓時滿場嘩然。“哈哈哈哈,昔日的丐幫幫主竟然肯承認自己是蠢材,當真笑死人了!”“可不是麼?若非蠢材,怎麼會弄到這般聲名狼藉的地步?”“我看他不僅是蠢材,更是個畜生,否則怎麼會做出弑父殺母屠師的事情!”“這等畜生,人人得而誅之,待會大家動手,定不了手下留情!”……一時間,各種聲音響起,喬峰麵上的肌肉都是微微顫抖了起來,雙目隱隱泛出一絲嗜血的光芒。他咬著牙,儘力將心中的怒火壓製下來,看著丁春秋,道:“丁春秋,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經做了,現在到你了!”他的話語,就像寒冬臘月的淩冽之風,透出著寒意。丁春秋看著他,雙目與之對視三秒後,忽然轉身,朝著之前的位置走去。喬峰雙目頓時綻放出擇人而噬的凶光,還以為丁春秋是要反悔,怒道:“丁春秋,你竟敢言而無信!”就在他的咆哮聲中,丁春秋雲淡風輕的坐下,端起之前尚未喝完的茶水,喝了一口,正待說話,便聽薛慕華大聲道:“喬峰,你這等無父無母無師的畜生,用得著和你講信……”他的一句‘用得著和你講信譽麼’尚未說完,丁春秋便是開口了:“薛慕華,那位姑娘交給你了,不要跟我耍什麼心眼,喬峰是喬峰,她是她,她若是有什麼事,我拿你是問!”丁春秋此言一出,薛慕華的臉色頓時青一陣紅一陣,無比尷尬。本以為丁春秋是要反悔的,不想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開口,卻是叫他下不了台。心中不禁有些怒意,你既然是想要救人,為何不直接開口呢,竟是叫我出了這麼大一個醜,當真可恨。就在他心中暗自怒罵之時,隻聽丁春秋道:“不要再心中罵我,我聽不到,但是能猜到。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丁春秋的話,溫和無比,沒有半點怒意。但是落在薛慕華耳中,就像炸雷一般,後背頓時冒出一片冷汗。此刻,喬峰也知自己誤會了丁春秋,但是對於丁春秋的這般作為,心中還是有些怒意,但他本人光明磊落,恩就是恩,仇就是仇,不會混為一談。今日縱然丁春秋將他折辱了一番,但是若非如此,那薛慕華也斷然不會救治阿朱,可以說丁春秋間接的幫了他一個忙。想到這裡,便是開口道:“丁春秋,你今日雖然羞辱於我喬峰,按理來說,我應該將你殺了,以洗刷我的名聲。但是,你也間接的救了阿朱姑娘,恩就是恩,仇就是仇。你羞辱我,日後喬某定會叫你換回來,但是你救了阿朱姑娘,這份恩情,日後喬某也會還給你!”此話說完,他不再看丁春秋,而是揚聲道:“兩位遊兄,在下今日在此遇見不少故人,此後是敵非友,心下不勝傷感,想跟你討幾碗酒喝。”遊氏雙雄不知他心中所想,對視一眼後,暗道:“量他也耍不出什麼花樣。”當即吩咐莊客取酒。聚賢莊今日開英雄之宴,酒菜自是備得極為豐足,片刻之間,莊客便取了酒壺、酒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