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外麵都在傳說章丘縣亂了。”後衙書房裡,縣令張儀臣在寫字,羅成替他磨墨鎮紙。“那是謠傳,實際上縣令比誰都清楚,章丘正在迅速進入正軌。”“可還有人說,如今章丘城是你說了算。”“那就更不可能了,我不過是縣令委任的捕頭,我現在所做的,都是奉縣令你的命令行事。”“還要多久時間,能恢複平靜!”“很快。”“很快是多快,現在縣衙裡,除了我們這幾人,差不多所有人都被你們給關起來了,這樣下去可不行。”“我知道,也很清楚,但我們所做的是快刀斬亂麻。如今爆出來的問題,縣令你也很清楚,這是一個大膿包,現在不挑後患更無窮。你來此上任也有不短時間了,但實際上這個縣衙裡你並不是真正說話算數的,就包括程縣丞和費主簿在內,其實你們都被那些胥吏們架空了。”“而我現在,正是要拔亂反正,還權於縣令你。”張儀臣收筆,紙上幾個大字顯現,“雷霆千鈞”“你提的要求,本縣都已經答應你了,我現在要的不再是混亂,而是安穩。再混亂下去,就容易出問題了。”羅成告訴張儀臣,現在章丘縣城的城防已經由都尉賈潤蒲的縣郡兵團負責,他帶來的二百餘鄉團民兵,已經全麵接管了三衙的事務。“目前雖然還在查帳查虧空,但三班並未混亂,恰相反,各個原本虧空的庫房,如今正在填補虧空,日漸充實。原本混亂的帳簿,也已經慢慢在理清。至於其它的,都是次要的。”“按照目前的進度,再過三天,我們就能組織民夫,向郡城押送第一批稅賦。而等處置了那些貪汙的胥役後,我相信,接下來的征糧催繳工作會進行的很順利。”“那就好。”張儀臣拿起那副字,“送給你了。”“謝縣令賜墨。”從後衙出來時,發現有個人影在樹後躲藏著偷看他,羅成假做不知,待走近後突然跳過去,一把就將那人按住。一陣香味入鼻。然後羅成有些尷尬的發現,自己居然擒了一個姑娘。那姑娘漲紅了臉,但卻硬忍著沒叫出聲來,她整個人被羅成按在地上,驚慌錯亂,想叫卻又不敢叫。羅成還在發怔,那姑娘卻是已經羞急了張嘴就咬住了他的胳膊。痛感襲來。羅成回過神來,慌忙起身。“原來是小娘子在此,是小子魯莽冒昧了,當時見有形蹤可疑,還以為是歹人混進後衙,也沒多想,卻不料衝撞了小娘子,罪過罪過,失禮失禮。”被羅成按在身上的姑娘不是彆人,居然是張儀臣的千金張潤娘。上次她救出張小娘,也是見過她一麵,是個長的很有氣質的姑娘。張潤娘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咬出血來,才終於放開了羅成,“你還不趕緊拉我起來!”等小娘子起身,整理了下衣襟後,兩人四目相對,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最後張潤娘哼的一聲,跺了跺腳,羞紅著臉跑開了。羅成摸了摸被咬的地方,那裡都濕了,擼起袖子,隻見一個整齊的牙齒印跡在那。“牙齒還挺工整的,就是有點狠,都咬出血來了。”揉了揉,羅成放下袖子匆匆離開了。來到前堂。羅成叫來了一眾兄弟們。“縣令剛才叫我進去談了會話,他已經有些心急了,咱們得加快速度了。王教頭趙教頭,審訊這些貪汙蛀蟲的任務,從現在起就交給你們兩了。”“二姐夫,你負責帶人繼續核查帳簿,追查虧空。”“三哥、四哥,你們倆個一個白天一個晚上,輪流帶領本隊負責協助賈都尉的人守門。最近比較亂,就怕有人狗急跳牆。我們得時刻打起警惕來,絕不能讓後院起火!”羅成又讓他父親和大哥二哥負責建起鐵作坊,縣裡有一批鐵料,現在既然他自己話事掌權,便在請求了張縣令後決定提前建起鐵作坊。鐵作坊一麵生產軍械,為鄉團打造橫刀長槍,一麵生產些民用門產品,賺錢來填補鄉團的開支,甚至為他們攢個小金庫。拉起鄉團以來,羅成感受最深的一件事情,就是錢。二百三十一人的鄉團,每天早上起來,都是一大筆開支。人均一天最少二升糧,二百多人,一天糧食就得四五石糧食,這還不包括其它的。吃不飽飯,少年們哪來精神和精力訓練?沒有錢糧補貼,他們更沒積極性。甚至他還得在訓練時頒下各種賞格,才能激勵的這群少年天天打雞血似的訓練。老賈也說讓他隨意一點,反正隻是鄉團,可羅成不這麼想。尤其是眼下,他都把章丘縣衙給捅翻了,他必須得提防有人狗急跳牆,何況他還有王薄王勇這兩個老對頭呢。說不定人家什麼時候就殺過來了。“大家記住一點,我們現在既是鄉團,又是衙役,半天訓練,半天執役。飯我管你們吃飽,還給大家弄來錢糧補貼,這些我都會想辦法,你們要做的就是加緊訓練,認真訓練,然後好好辦差。”“放心吧,有我們在,這章丘縣城出不了差錯。”老四道。“還有一個好消息。”羅成一邊說一邊看向老四。“從現在起,羅存孝任章丘縣壯班班頭!”老四聽完,哈哈大笑,甚至故意挑釁性的看向老三。結果羅成馬上又道,“從現在起,羅嗣業出任章丘縣皂班班頭。”羅成依然是總班頭,並兼任快班班頭。二百三十一人的鄉團,便又分成三班。“好好乾,莫辜負我對你的信任。”羅成看向老四道。“我拔你兩隊弟兄歸你統轄!”兩隊六十人馬到手,老四得意洋洋,雖然在鄉團那邊依然還是隊頭,可這邊當了班頭,他管的人也就從一隊三十升到了兩他六十,這讓他很滿意。“今天白天從羅嗣業開始,今晚則由羅存孝負責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