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039章(1 / 1)

替嫁美人 綠藥 1757 字 1個月前

第三十九章太後壽宴上落淚, 這可是大事。身份夠的, 你一句我一句勸慰著,身份不夠的垂眉低首,生怕惹了禍事。青雁就算身份夠了,也選擇縮在後麵不主動生事。“今日是母後的壽宴, 怎能落淚?母後寬寬心,才能千歲千歲千千歲!”皇帝勸。太後乜了他一眼, 埋怨:“案子怎麼還沒查清楚?這都過了六七日了!你就這麼不把程霽的性命放在心上?還是不把母後放在心上?”皇帝還沒來得及說話,陪伴在太後身邊的程木槿忽然跪下來, 紅著眼睛說:“母親和祖母日日以淚洗麵,本來今日應該過來向太後賀壽,卻是因為哭得大病一場不得來。弟弟死狀淒慘, 太後仁慈亦覺不忍。還請陛下還弟弟一個清白!”“這……”皇後忽然開口:“程姑娘既然知道今日是太後大壽的日子,為何拿出這副哭哭啼啼的樣子來?毫無半分來賀壽的樣子!”程木槿一凜,有些委屈地俯首高呼:“民女不敢, 隻是……”“還敢狡辯!”皇後冷聲訓斥。若論氣勢,就算是太後也爭不過皇後的威壓。她高喝一聲,立刻惹得殿內宮人跪地。就算是其他皇室成員亦低下頭。皇後繼續訓斥:“太後仁慈,你不勸慰著太後寬心竟敢借題發揮,是仗著太後平日的疼愛嗎?”“民女不敢!”“本宮讓你開口了嗎?”程木槿以額伏地,緊緊咬著唇。“再言, 太後與皇帝說話,輪到你插嘴了嗎?你可將陛下放在眼裡!”程木槿想高呼冤枉,卻不敢再開口, 唯死勁兒咬著唇,眼淚一滴一滴砸在理石地麵上,瑟瑟發抖。“出了人命案,自有臣子去查。陛下可曾阻攔查案?相反,陛下加派人手,幾次督促徹查。你哭哭啼啼追著陛下要清白是想陛下走下龍椅親自去查案嗎?到底是你這丫頭對陛下的處理方式不滿意,還是程家?”牽扯到程家,這問題可就大了。程木槿一時心急,才開口。皇後將話說到這裡,她哪裡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事情是大是小,可全憑皇後說辭了。皇後剛不準她說話,此時她連伸冤辯白都不可,隻有一個勁兒地磕頭。嬌養著長大的富家姑娘,身上的肌膚嫩得一掐能掐出水來。她磕頭磕了沒幾下,眉心已經紅了一大片。“程丫頭也不是小孩子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自己當有分寸,壞了自己對旁人的觀感評價是小事,若是讓人懷疑程家對陛下處理此案不滿才是大事。”皇後語氣稍頓,“還有,你的母親和祖母生病該去尋郎中醫治,就算想請太醫問診來問本宮便是,倒也不必拿來煩擾陛下。記下了嗎?”程木槿這才敢開口。她再不敢哭,努力克製著,藏起聲音裡的哭腔,低聲說:“木槿謹記娘娘教誨。”大殿內靜悄悄的,就連太後也都皺了眉。可偏偏皇後所言句句為太後和皇帝著想,這讓她無話可說。皇帝麵帶微笑地望著皇後,眼中甚至露出幾分崇拜的神情。他就是喜歡皇後強勢的樣子,不管是對他強勢,還是對彆人強勢。他輕咳一聲,望向太後,說道:“母後,快瞧瞧皇兒給您的壽禮。”兩排宮人抬著一個巨大的屏風走來,小心翼翼地放下來。太後也知今日是壽宴,大家都是在給她過壽的,若是過分糾結程霽的案子,的確有些不好。她暫時將程霽的事情放在一邊,打起精神,看向擺在麵前的屏風。“這上麵的山水圖可是皇兒親自所繪?”“當然!”太後衝皇帝點頭,眼中含著母親望向兒子時的驕傲和慈愛。她走到屏風麵前,心滿意足地撫著屏風上的山水畫,一連說了幾聲“不錯,不錯……”“給、給母後!”瑉王笑嗬嗬地說。瑉王身邊的小廝趕忙令隨從送上瑉王準備的賀禮。“老二有心了。”太後點點頭,隻是她看向瑉王的目光明顯與看向皇帝的目光不同。先帝九子,隻有身為老大的皇帝和最小的段無錯是皇後所出。太後對其他的皇子不過是麵上過得去罷了。一直縮在角落的青雁好奇地看向瑉王。瑉王長得很高大,可是像站不穩似的,雙肩小幅度地晃悠著。他一隻眼睛帶著玄紫的眼罩,臉上一直帶著笑。神情一看就與尋常人不同。青雁忽然覺得很惋惜。瞧著瑉王傻乎乎瞎樂嗬的樣子,一看就很好相處。若她當初真的嫁給瑉王,不知道能省去多少麻煩。瑉王不僅站不穩,目光也不能總是放在一個地方,總是東看看西看看,他目光落在青雁臉上的時候,青雁下意識地想要移開視線,卻見瑉王忽然咧嘴一笑。青雁第一個想到的詞便是——友好。青雁用眼角的餘光掃過,發現沒有人注意到這裡,她回了瑉王一個和善的笑容,然後很快移開視線。瑉王撓撓頭。瑉王身邊的小廝小聲提醒:“殿下彆亂看了。”瑉王很乖地點點頭,想起出門前小廝叮囑的話,咧起嘴角,將目光投落在太後身上。他笑得像個天真的孩童,可偏偏四肢高大如憨熊之態。送賀禮一向是按照排行。瑉王之後,該是老三和老四。隻是老三在還沒成親前早亡,連子嗣都沒有,老四也在剛成婚不久後去世,留下一個獨女。瑉王送過賀禮,緊接著便是老四忱王的妃子牽著女兒的手,代表忱王府送上賀禮。然後是康王。康王坐在輪椅上,腿腳不便。康王妃已經離了青雁,親自推著康王的輪椅。老六齊王個子很矮,說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聲音也很低,沒什麼氣勢,完全不像皇子的做派。老七璟王麵色蒼白,一番賀詞說完,一連咳嗽了幾聲,瞧著像得了嘮症。老八不到十歲早夭。青雁在心裡感慨——羿國皇室子弟竟是沒有幾個健康的。她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按照羿國禮節行了拜賀禮,朗聲說道:“湛王如今在永晝寺潛心禮佛,深覺不宜出席此等華奢之宴,遂令兒媳帶著賀禮前來拜賀。”太後臉上的表情忽然變了一下,青雁低著頭恭敬說話,沒有發現。若說她看向其他幾位殿下時的目光遠沒有看向皇帝時的親切真實,那麼她看向青雁,或者說聽到湛王名字時,神情之中有了幾分厭煩和嫌惡。宮人送上段無錯準備的賀禮。青雁親自打開錦盒,展開裡麵的畫卷。她一邊展開卷軸,一邊說:“這份蒼鬆仙鶴圖,祝母後福如綿海壽比泰山。”太後剛想說話,目光落在畫卷上,忽然間臉色大變。甚至是立在一邊的旁人也是齊齊變了變色,露出驚駭之色。青雁微怔,驚訝地低頭去看手中的畫卷。蒼鬆有,仙鶴也有。隻是夕陽西沉,本來挺胸昂首的仙鶴乾瘦地躺在枯草之上,烏鴉在其上盤旋。縱使青雁再不懂書畫的蘊意,也看得出來這畫大有問題!這哪裡是在賀壽,分明是在祝太後早死啊!不對!青雁今早出門在馬車上的時候曾展開過這幅賀壽圖,聞溪還說是前朝書畫大家所繪,乃無價之寶。分明不是這一幅!是誰調換了畫卷?什麼時候?皇帝瞪大了眼睛盯著這幅畫,不知道要說什麼。康王眉心緊皺,齊王偷看一眼立刻重新低下頭,璟王蒼白的臉上幾不可見的浮現一道異色,又很快恢複尋常。忽然沉默下來,瑉王好奇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指著畫卷咋咋呼呼:“仙鶴倒地了!仙鶴倒地了!”小廝使勁兒拽了拽瑉王的袖子,衝他搖頭。“豈有此理!”太後憤怒地拍著桌麵,震得桌上茶器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大殿內,跪了一地。康王最先開口:“這裡麵定然是有誤會,拿錯了畫卷。”璟王亦說:“兒臣也是這般認為。”“對對對。”皇帝也說。皇帝開口,齊王才敢跟著附和:“兒臣也認為如此……”程木槿在角落裡捏著帕子揉額頭,她看向蘇如澈,接收到蘇如澈眼中的暗示。程木槿偷偷望了皇後一眼,剛剛的訓斥心有餘悸,她有些不太敢。她再次看向蘇如澈,想要搖頭,卻看到了蘇如澈眼中的警告。忽想起程霽的慘死,程木槿狠了狠心,走到太後身邊,笑著說道:“湛王一向心善,對太後很是孝敬,怎會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定然不是湛王的意思。隻是……”太後本來正在氣頭上,可是想到程木槿剛剛受了委屈,而且又是程霽的親姐姐,才放緩了語氣,問:“隻是什麼?”程木槿的目光一寸寸抬起,看向一臉驚愕的青雁,緩緩說道:“隻是湛王在永晝寺潛心禮佛,這賀禮興許是湛王妃所挑。而湛王妃到底是陶國人。雖如今兩國交好,可前些年又不是沒有交戰。湛王妃遠嫁和親而來,誰知道心裡打的什麼主意呢?”青雁本來因為畫卷被調換一事驚到了,此時聽到程木槿的說辭更是驚愕不已。她在心裡飛快思索著調換畫卷之人想害的人到底是段無錯還是她。她一邊在心裡飛快思索著,一邊跪下來解釋:“兒媳誠心祝母後大壽,這賀禮……”太後打斷她的話,怒而質問:“這畫卷是你挑的還是湛王挑的?”青雁櫻口微張,忽然猶豫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兒臣挑的。”青雁頓時一驚,和殿內其他人一樣回頭望向殿門口的方向。段無錯一身乾淨的青色僧衣,纖塵不染。他緩步走進大殿,穿過人群,走到青雁身邊,略彎腰,握住青雁纖細的手臂將她拉起來,然後拿過她手裡的那副畫瞧了瞧。他緩緩說道:“知道母後待程霽如親子,兒臣特親繪了這畫,以鶴喻霽郎,母後每每見此畫便可想到程霽,亦渡思念之疾。”青雁杏眼微睜,驚訝地望著段無錯。出家人不是不打誑語嗎?若不是因為她曾見過錦盒裡原本的畫像,還以為段無錯這話是認真的。“你!”太後指著段無錯的手在發抖,潛意識裡她早就認定了是段無錯殺了程霽。念及這樣的場合,且案件還沒有查出結果。她壓下怒氣,冷哼:“我兒親手所畫?哀家怎麼瞧著不像!”段無錯隨意“哦”了一聲,語氣漫不經心:“剛習得左手書畫。”作者有話要說:#睜眼說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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