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方撲麵而來的雷暴雲,餘忠刹那間明白了,柳致知為什麼會現身,不用說,自己一路走來,這個人應該就在身邊,但雷暴來到,他有什麼辦法可以避免?餘忠不由得陷入深深的懷疑之中。柳致知向木排上人點點頭,抬頭看著雷暴雲,像奔馬一樣,聖濟會的木排之上,已籠罩上一層乳白的聖光,肖出手了,聖光將二隻木排籠罩在其內。不是他不照顧彆人,南美洲的木排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靠近華夏這邊。柳致知沒有動,計算著雷暴的速度,一道閃電從空而落,在這一瞬間,河水陡然倒卷而上,水幕天華,一個水罩將四隻木排罩了起來,閃著藍光,如雨的雷電打在水幕上,水幕上的藍光波動著,水幕看起來很薄,但卻堅固無比。四隻木排上的人,仰頭看著這一切,對自然之威感到驚心,更對這層水幕的堅固感到不可思議,柳致知淡淡站在那裡,身材並不高大,但在此刻,卻無形中顯得高大。大約一頓飯的功夫,雷暴雲終於遠離了,柳致知這才將水幕天華撤去,眾人舒了一口氣,剛才雖在水幕保護下,但那數不清的閃電落在水幕上,眾人說不害怕那是假的,總擔心哪一刻水幕破裂,幸好,這樣的事並沒有發生。柳致知看向那兩隻木排,聖光也撤去了,剛才在聖光的籠罩下,雷電也無法入內,此時雷電一過。肖也撤去的聖光。目光也看向這邊。兩人目光一交鋒。空氣中光影微微一錯亂,隨即兩人便將目光移開,在雷暴來之前,兩人一次短暫的交手,便停下手,因為雷暴就要來了,現在,雷暴過去。兩人反而不敢輕舉妄動,此時交鋒,代表華夏方與歐洲方麵的合作就此為止,兩人在表麵上還是顧得上大局,暗地裡就難說了。不直接交手,不代表就不比試,肖見到木排之上,有一位重傷員,笑了,隨手一揮。一道乳白光華照在身上,傷勢霍然而愈。本來發燒的身體,似乎甘霖滲入,立刻起身,向肖致謝,肖擺擺手,眼光的餘角看向柳致知。柳致知知道他的意思,身邊幽藍光華起,四隻木排之上,小傷大傷,也霍然而愈,就是沒有傷的,精神為之一振,兩個人也比了一個平手,算起來,柳致知略勝一籌,他治療的範圍大,但木排之上,沒有人比聖濟會受的傷更重,所以基本上算是平手。不等肖再出手,柳致知身邊靈光又亮,籠罩在四隻木排之上,猛然收縮,四隻木排和柳致知憑空消失,三十公裡外河道之上,陡然一亮,緊接著出現了四隻木排,柳致知利用空間挪移之術,將四隻木排連同上麵的人,一瞬間挪移出去,這是一種遁術的運用。在他的神念之中,感應著肖,看他如何動作,肖也感應著柳致知,見四隻木排憑空消失,將感應擴大,終於在三十公裡外發現他們的蹤跡,他臉色一變,知道自己不如對方,但也不能示弱,天空之中,出現一柱聖光,籠罩在木排之上,聖光也隨之收縮,兩隻木排也消失在河麵之上。再出現之時,已是十公裡之處,接著聖光又降,木排再次消失,如此幾番,出現在柳致知麵前,柳致知心中明白了肖的實力,含笑看了他一眼,肖卻臉色冰冷,他們利用空間挪移,走的是直線距離,而在餘忠他們入雨林時,順河道走,那路途可就繞遠了,這三十公裡,相當於他們二天的距離,當然,他們兩天之中,走過的路程遠超過這個數,怎奈大多數在兜圈子。柳致知見肖臉色冰冷,也不說話,他這回不用挪移之術,亞馬遜雨林正發洪水,雨還在下著,他們已置身一個主航道上,遠處有船來到,柳致知腳下靈光一閃,波浪陡然悄悄湧動,很小,四隻木排陡然受到一股力,頓時回來,如同加了發動機,向下流奔騰而去。肖一看柳致知的動作,無奈之下,兩隻木排尾部陡然泛起激流,也猛然加速,向前麵四隻木排追去。六隻木排上的眾人目瞪口呆,看著兩人鬥法,像做夢一樣,他們本來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今日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從雷暴開始,兩人體現出來的能力,就根本不像人類,隨後兩人居然挪移空間,而且還帶著自己一乾人等,自己諸人隻在恍惚之間,便眼前換了天地。兩人並沒有注意眾人的表情,屹立在木排上,身上衣服在雨中,卻乾爽無比,渾身沒有一絲水漬,顯得分外顯眼,卻又顯得人與自然合為一體,兩人運用法力,柳致知以水行法術驅動四隻木排,如奔馬一樣向前行駛,而肖卻運用神術,化聖力於水中,推動著兩隻木排,比起一般快艇,速度隻有更快。兩人一站就是半天,六隻木排下去下去數百裡,漸漸地船多了起來,來往的船隻在煙雨中看見這六隻木排如閃電般經過,感到很驚奇,又因為雨大,未能看清,便一見之下,拋在腦後。到了第一座城市,已經洪水泛濫,但水並沒有進入城市,柳致知到此,已完成了任務,木排靠岸後,眾人找了家旅館,開始洗澡換衣服,柳致知和肖並沒有去洗澡,兩人在旅社旁邊的一個酒吧中,柳致知要了一杯酒,而肖卻隻要了一杯水。柳致知向肖舉杯示意:“我叫柳致知,閣下好身手,敢問大名?”當然是英語交流。“威廉?肖,郇山隱修會修士。”肖回答到,他把聖的名省略到,那是基督教會給他的榮耀,沒有必要掛在嘴邊。柳致知呡了一口酒,說到:“郇山隱修會,很著名一個組織,閣下在其中地位會很高吧?”肖淡淡看了柳致知一眼,說:“我在會中很一般,不值得一提,倒是閣下,水平很高,對我們來說,你是異教,不知道是屬於什麼教派?”“我沒有教派,屬於世間人,如果硬要劃分,大概可以歸入道教。”柳致知說到:“難道一定要加入教派?”肖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你來自紅色華夏,我想起來了,華夏的人大多數沒有信仰,沒有信仰的人,就像迷途的羔羊。”柳致知笑了,說:“華夏並不是沒有信仰,信仰很雜,有些人信基督,有些人信道,有些人信佛,還有些人信祖先,說什麼信仰也沒有的很少,再說,人一生在世,智者自適其心,信仰不過是找一個安慰。”“真是可怕,你這段話完全是魔鬼的言論,不過,現代社會,宗教不代表一切,就是在西方,也非人人的信仰。”肖說到。“魔鬼的言論?基督教的排外心理很重,不符合主的教義的便是魔鬼,神初的本義在於指引,並不等同宗教的定義,世間宗教,由最初的本義,已轉化為一種符合部分人利益的存在,這也是人類社會中欲念所染,也是宗教發展的規律。”柳致知並沒有生氣,隻是平心靜氣的說。這段話讓肖很詫異的看了柳致知一眼,說:“你對神理解得很深,也對,一個大能者,不對神的本義有足夠的理解,很難達到你這個程度,就是魔鬼,也對神的本義有深刻的理解,並不像世人所說。”柳致知有些哭笑不得:“不信你們的神,就是魔鬼,我想起佛教中的自在天魔,隻要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難道基督教也一樣。”“不一樣,魔鬼本是天使,隻不過他墮落了,當末日的號角吹響的時候,他們將會沉入地獄之中,受到火的煎熬。”肖的眼神中明顯有一種狂熱,但一瞬間的,狂熱的眼神就變得冷靜而且睿智。柳致知苦笑一聲,宗教的影響就是再聰明的人,也免除不了,說:“各個宗教都宣揚自己的神無所不能,各自有自己的地獄,弄得人根本搞不清,像你這樣,從小受教會影響,而且隻有一個正統,而華夏卻不同,但人們還是將地獄合並,佛道合流,甚至基督教都包容進來,唐代之時,基督教就傳入華夏,稱為景教,上帝也搖身一變,成為阿羅訶天尊,你說這是世間宗教所為,還是神的本意?”柳致知並不信神,神就是存在,也在大道之下,基督教實際上也從哲學高度走到了這個程度,上帝本是由道而生,甚至就是道的化身,而基督就是道成肉身,從理上就進行了統一,當然,這是人類的定義。而柳致知根本不相信一個和道一樣人格化的神的存在,即使有神,也不過是高於人類生命形式,他們根本不可能全知全能,這樣一個神,不信仰也罷,就是基督教的上帝,也是一樣,他們最多是先行者,他們也許會留下指引,但要柳致知將全部身心交給他,這根本不可能。普通信眾卻根本不理解這一點,他們是有求而入,但神靈會響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