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惲今日起,卻真正邁入修者之列,從今後,世間何惲就是自己,他的道路已明,他得到完整的修行之路,天魔算是活著,也算是死了,與何惲一樣,隻留下了他的記憶。他立於小島之上,他布置了一個陣勢,諸天萬魔陣,與其說是萬魔,不如說隻的幾魔,他以自己的神識配合各種材料,才布成此陣,陣中有七情魔六欲魔的投影,還有其它魔頭投影,這些魔頭,都不能對他有絲毫損傷,他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又似翩翩俗世少年,立於陣中。在不遠處的海上,有一艘船,何惲的一些特殊部門的好友在一旁觀看,何惲放開的氣勢,天空中立刻泛起烏雲,黑壓壓的一片,這種動靜立刻給柳致知這類靠得近的修士所感應到。何惲頭頂之上,現出聖舍利,濯濯清輝,似乎不堪一擊,但其中幻影重重,無窮的小千世界幻滅不定,陣法之中,各種魔頭不斷地咆哮著,向天空衝去,何惲卻將它們約束著,它們衝空到舍利之上,便被一種力量拉了回來。柳致知和阿梨卻是第一批到的,何惲天火劫已過,舍利經過天火鍛煉,越發晶瑩剔透,其中更是變幻無窮。柳致知並沒有上前,而是離島數裡,和阿梨一起,人在空中,觀看著他度劫。海水之中,一朵浪花湧起,柳致知笑到:“龍道友,你也來看彆人度劫?”龍謂伊一身白裙,浪花將她托起。微微一送。化為一朵白雲。自然依空而起,也笑到:“原來柳道友夫婦在我之前來到,我還以為我是第一個呢。”龍謂伊自然和柳致知他們站在一起,柳致知說:“我準備近日去拜訪一下龍道友,不想在此相遇。”“歡迎!你要去東海龍宮,東海龍宮的大門為你敞開,不過,你沒有事是不會上門。發生了什麼事?”龍謂伊問到。“近來風起雲湧,世間高手紛紛出現,我總有一種感覺,一個大時代到來了,修真可能出現最後的輝煌,之後就不好說了。”柳致知淡淡地說到。“你有這樣的感覺?”龍謂伊眉頭皺了起來。“有這樣的感覺,龍道友,你的境界應該達到了還虛,還是合道?”柳致知問到。“我的境界不好用道家境界來說,如果勉強要比。大概比還虛略高一點,未到合道。畢竟龍的修行與人類不同,掌握天地權柄,說白了,就是一種法則,卻與普通法則不同,身有責任,神魂以寄,不寄虛空,隻寄一種飄渺的權柄,卻不是大道,又比法則層次為高。”龍謂伊說到。柳致知明白了,說:“世間龍蛇起陸,昆侖洞天之中,又有還虛魔頭來到世間,他與我有仇,前一階段,又傷了賴繼學,哪一天,我得借你之力,降伏這個魔頭。”“是誰?賴道友無恙吧?”龍謂伊問到。柳致知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見何惲渡過巽風劫,在準備下一劫,他也將夢觀山人一係列事情說起龍謂伊聽,龍謂伊聽後點頭:“行,這個魔頭隻要一出現,你用龍鱗通知我,不到一刻鐘,我必趕到。”柳致知點頭說:“好,一刻鐘的時間,我還是有把握,就不知夢觀山人現在身在何處。”三人正在談論之間,一道金虹自天邊亮起,龍謂伊眉頭一皺,柳致知發覺了,問到:“怎麼了?”“這個人恐怕就是楚鳳歌,我沒見過,但他身上龍氣卻認識,他居然修成龍靈,一個人類,神魂化龍,借地脈成形,他的實力在我之上,恐怕世間已沒有人是他的對手。”龍謂伊說到。話沒有說完,金虹已到,澎湃而龐大的壓力隨之而來,柳致知有一種如嬰兒站在猛虎麵前的感覺。他的氣勢一放即收,隨著金虹收縮而收斂,轉眼,便給人一種清風撲麵的感覺。柳致知見到他,微微一躬:“見過楚前輩。”楚鳳歌看了他一眼,也點首示意,目光落到阿梨身上,他不動聲色,心中卻很驚訝:“這位是你的夫人,黎梨女士,苗疆又出新人,可喜可賀。”他微笑而談,卻閉口不提黎重山,他知道阿梨是黎重山的孫女,不過,世間權貴,他並不放在眼中。當他的目光轉向龍謂伊,眼光不由一縮,世間什麼時候出現這麼一位高手,不過轉眼就明白過來:“原來是龍道友,果然神龍一族,根基不凡,楚鳳歌有禮了。”“不敢,楚道友天資聰慧,以人身成就龍靈,可憐華夏恐怕多災多難。”龍謂伊說到。“這是無可奈何,華夏不能重蹈過去的覆轍,西方教庭有人突破,東瀛八歧大蛇也快脫困,楚某此舉事出無奈,華夏龍脈受損,歐洲美洲龍脈抽取過來就是了。”楚鳳歌說到。柳致知三人心中一驚,龍謂伊說:“此舉上乾天和,恐怕會造成全球環境巨變。”楚鳳歌狂笑到:“他國之如何,何如我華夏!”柳致知看著楚鳳歌,他打這個主意,倒是可以減輕華夏龍脈的動蕩,但卻造成更大範圍的動蕩,柳致知佩服他的勇氣,但這種念頭,卻從未想過,這是一種損人利己的方法。柳致知苦笑到:“前輩的方法阻力太大,他國修者不會如前輩的意。”“他們不過是土狗瓦雞罷了,華夏本為人傑地靈,奈何當年那幫修士自謂上順天命,一個個縮入洞天之中,徒使蠻夷修士橫行,今日楚某倒要看看,奪蠻夷之靈脈,他們又能如何?”楚鳳歌冷笑到。柳致知默然無語,他無能阻止,也不會阻止,不管如何,他還是一個華夏人,想起那些大派躲入洞天之中,華夏數百年來,修者隻有一些小角色,但這些人卻為華夏的生存而拋頭顱,更為廣泛的卻是華夏普通人,一代代浴血奮戰,才有今天這個華夏,柳致知隻能沉默,是啊,縱使逆天,又能說楚鳳歌的錯嗎,畢竟人的追求有所不同。阿梨在一旁,見到柳致知默默無語,氣氛有些凝重,便開口說:“修士本不能乾涉世事,但誰能說出其中對錯,不提也罷,何惲度劫,看來應該沒有問題,應該恭喜楚前輩,又多了一名高手。”何惲已經到了天雷劫,眾人在一旁看著,滾滾的閃電而下,舍利的清光如水,在抗擊著一**天雷。楚鳳歌眼睛看著何惲,忽然說到:“我不管他是人還是魔,隻要他能夠為國為民就行!柳致知,你一身修為,總不至要走避世的道路?”柳致知暗歎了一口氣,該來的總會來,抬起頭,目光之中很平靜:“人各有其誌,楚將軍放心,我在世間,當行世間人所行,也許有一日,我會避世,不過不是現在。”口氣很平淡,根本不將楚鳳歌放在眼中。楚鳳歌沒有將他的態度當回事,點點頭:“你所行,果然是世間常人所行,我謝謝你,不管有意還是無意,你自出道以來,的確也為國家做的不少。”柳致知歎到:“我在世間,當然不能脫離一個華夏人的本份,洞天之中,有大魔入世間。”楚鳳歌打斷了柳致知的話:“我知道,夢觀山人從洞天來到俗世,不過是小醜爾,之所以讓他逍遙法外,不過有用他之處,我對付外敵,總得有人牽製洞天,等我騰出手來,就是他的末日。”柳致知沒有說話,話已挑明,楚鳳歌的態度已出,柳致知心中歎了一口氣,楚鳳歌對洞天之中的修行者絲毫沒有好感,夢觀山人的存在,隻不過是為了牽製洞天,柳致知想到了另一個人,就是蜀山棄徒鄧昆,現在明白了,恐怕他能逍遙東瀛,特殊部門在背後放了他一馬,所有關係因楚鳳歌一句話,頓時明了。四個人站在半空中,目光看著何惲度劫,心中卻有各自想法,楚鳳歌直接挑明了態度,一句話,為了華夏,他什麼都做得出,哪怕巨大的犧牲,他的心中,堅硬如鐵,柳致知也知道,任何語言都不可能動搖他心中念頭,愛國者與愛國賊隻有一字之差,楚鳳歌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彆人根本動不了,也罷,修者到柳致知這個程度,都有自己的堅持,柳致知的格物之道,對世俗人情依然不夠圓融,本來在世間,何妨更加深入。一念及此,柳致知明白了,格物之道,誠心正意,卻要世事洞明,人也是物的一種,人間大劫,根本躲不了,那不如主動投入,以尋證道之機。柳致知目光之中,透出一股覺悟,他以前太過於冷靜,總是不自覺將自己置身世外,而不是物我不分。回過頭來,對楚鳳歌說:“我明白你的心意,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事實上,你不配做一個修士,你說的不錯,人在世間,總有牽掛,我不能避免,那我就陪你瘋狂一把。”柳致知接過了楚鳳歌伸出的橄欖枝,楚鳳歌在一瞬間,反而有些錯愕,隨即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