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想到,景象如此驚人,天空之中墨雲翻滾,蓄勢待發,阿梨將手中的藥杖緊了緊,耳中遙遙聽到鬼神悲泣之聲,來了,丹劫來了,她靜心守神,這不僅是內劫,而且是外劫,周圍有意識和無意識的靈體一刹那間,都往這邊趕來,易鼎丹對它們來說,有一種莫名的引誘。丹室之中,柳致知依然處於如如不動的狀態中,他心靈澄徹,不過依然的魔物生成,精神剛一生成,就被澎湃的靈光湮滅,柳致知隻是地一旁冷眼相待,沒有絲毫乾涉的意味,但他與丹爐一體,任何魔物都不可能生成。阿梨靜立在山頭,身上也是靈光霍霍,任何靈體一到,遇到她身上的靈光,便止步不前,幾個靈體向前闖去,化為一股輕煙而去。阿梨身上靈光緩緩向外擴展,所到之處,靈體悲鳴,靈光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淡,靈體越逼越遠,漸漸地悲哭之聲淡了下去。天空之中,傳來啾啾的聲音,從九天之上,無形的勁風形成風刃,向下橫掃而來,尚未遠離的靈體悲泣陡然而止,那些靈體在風刃之中,被切成碎片,隨風飄蕩,真的奇怪,靈體本是虛體,卻被風刃像實體一體切成碎片。阿梨手中藥杖一動,隨手揚起,一派烏光泛起,風刃湮滅,後麵風刃蜂擁而至,卻又消失在烏光之中,就這樣約有半個時辰,風才漸漸小了下去,阿梨卻依然在山頭上沒有移動。天空之中。一道亮閃從空而落。阿梨抬手。藥杖發出一道烏光,在半空中將閃電湮滅,又一道閃電而下,阿梨同樣的方法接住,閃電越來越密,阿梨手中的藥杖陡然祭起,平空直上,在空中一橫。烏光閃爍,直入雲層。雲層中傳來密鑼般的雷聲,好一會才散去,此時,丹爐之中,丹光上衝,而天空之中,天光下沏,一派祥和。“成了!”宋琦聲音帶著點顫抖,柳致知睜開了眼睛。丹爐外麵的靈光已全部內斂,阿梨也鬆了一口氣。“可以出爐了。但防止丹藥逃走。”柳致知說到,宋琦取出了玉瓶,打開了丹爐。一股丹香逸出,宋琦頓覺全身毛孔舒坦無比,丹香迅速變淡,光華一閃,爐中跳出三粒閃著紫金色的丹藥,通體透澈,就要飛起。柳致知幻出大手,一把捉住,丹藥在大手中跳了一會,終於不動了,宋琦這才將丹藥盛入玉瓶之中,還且是分裝三瓶,每瓶隻不過是一顆。這才鬆了一口氣,宋琦拋過一個玉瓶,柳致知一把接住,宋琦說:“這顆是給你的,這瓶要用救賴老弟,還有一顆,就歸我了。”分配好丹藥,三人趕回申城,賴繼學還是沒有從昏迷中醒來,算來昏迷已以三個多月,眾人雖有玄妙手段,卻喚不醒賴繼學。今日見柳致知等人歸來,嚴冰忙問:“老師,丹藥可成?”柳致知笑到:“丹藥已成,正為賴老弟之事而來,在醫院之中,服用丹藥不太方便,還是帶他到一個地方再服用。”“什麼地方?”嚴冰問到。“最好是洞天之中,其次是道廬,不過地方都太遠,還是到我的彆墅,我那邊安靜,不像你們哪裡。”柳致知說到。宋琦也點頭,說:“申城之中,我的地方雖好,但因為做生意,總有些雜人,你那邊更是人來人往,有什麼地方比較安靜,非柳老弟的那邊不可。”嚴冰辦了出院手續,將賴繼學移到柳致知的彆墅,柳致知特地在後院找了一間房,將賴繼學安頓好,才取出丹藥。一枚紫金色的丹藥,散射著悠悠光華,卻聞不到一點丹香,丹藥已全部收斂藥效,隻是看著它,如其中有物,細看之下,卻又看不清。嚴冰將丹藥喂入賴繼學口中,丹藥入口即化,化為清流,過十二重樓,走遍五臟六腑,體內腸鳴,一時三刻之後,賴繼學睜開眼睛,茫然不知所措,問到:“我是在哪裡?”嚴冰喜極而泣,緊緊握住賴繼學的手,說:“這是在柳致知的彆墅之中,你終於醒了。”“怎麼了,我與夢觀山人在對峙中,夢觀山人怎麼樣?”賴繼學閉上眼睛,回想起那一幕,又睜開眼問到。“夢觀山人走了,被蜀山派的流雲子趕走了,不知怎麼樣,你昏迷了三個多月,多虧柳老師他們煉製的易鼎丹,才將你喚醒。”嚴冰說到。柳致知和宋琦他們見此,早已退出,賴繼學則需要在彆墅中呆上二十幾天,易鼎丹,移爐換鼎,賴繼學醒來僅是第一步,根本就是重塑爐鼎,塑造一個全新的賴繼學,其龐大的能量和信息才開始發生作用,身體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為了使藥力充分發揮,柳致知才將他帶到自己彆墅之中,以保持安靜的環境。二十四日後,宋琦和柳致知再一次來到,賴繼學已完全恢複,肌膚緊致,白裡透紅,柳致知一見,不由哈哈大笑:“賴兄這一身肌膚,恐怕少女都比不上,看來,易鼎丹果然名不虛傳。”賴繼學不好意思地說:“什麼丹藥,居然把我這一個純爺們弄成這個樣子。”嚴冰看見宋琦和柳致知進來,白了賴繼學一眼,說:“這不是挺好,以後少與人爭鬥,皮膚好好保養,不過,這易鼎丹也真奇怪,賴繼學皮膚從來沒有這麼好過。”“可我是一個大老爺們,這肌膚我看到滲得慌。”賴繼學苦惱地說。宋琦也笑了,賴繼學又說:“柳老弟,你這邊有沒有化妝品?”“你要化妝品乾什麼?”柳致知驚奇看了他一眼。“我不要好的,想將自己化裝黑,總比目前這樣子強,不然,我怎麼出到見人。”賴繼學哀嚎到。柳致知和宋琦都笑了起來,賴繼學哀怨的看著他們。柳致知把話岔開了:“今天來,恭喜賴兄獲得並新生,賴兄從今天起,可以自由活動,夢觀山人與你交過手,你能不能說一下交手的感覺。”“你不是也與夢觀山人交過手,而且從容而退?”賴繼學有些不解看著柳致知。“不錯,我是與夢觀山人交過手,不過是與他的分身,夢觀山人來到世間,對我們來說,遲早是個威脅,我想聽聽你的看法,夢觀山人究竟達到什麼程度。”柳致知認真地說到。“夢觀山人太強了,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我與他交手,已儘我最大努力,超常發揮,但在夢觀山人麵前,仍是不堪一擊,我不知世間有什麼人能擊敗他。”賴繼學說到。“他不會沒有敵手,據嚴冰說,蜀山派的流雲子把他趕跑了,說明流雲子應該能與他抗衡,世間的楚鳳歌,他的實力已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我們還有一個朋友,實力不在夢觀山人之下。”柳致知說到,他不知道的是,流雲子實力的確不如夢觀山人,不過是專修劍術,而那天,夢觀山人也不想多作爭鬥,他隻是來取礦髓,要爭鬥,等他將法寶煉製好再說。“我們的朋友?”賴繼學一下子想不起來朋友之中有誰能抗衡夢觀山人。“龍謂伊。”柳致知淡淡地說到。“是她!”賴繼學一下子醒悟過來:“她是神龍,倒有可能。畢竟成為神龍,已掌握天地權柄。”柳致知剛要說話,天地間傳來一陣波動,很微弱,卻真真實實,普通人無法覺察,甚至連宋琦都沒有覺察,柳致知卻清楚感覺到,那是一個人的天劫,誰成就金丹,柳致知略一想,目標定在何惲身上。波動方向是從海上傳過來,看來他是在海上度劫,是不是去看一下?柳致知的異常,立刻讓宋琦和賴繼學看了過來:“柳老弟,有什麼地方不對?”“又有人成就金丹,應該是何惲,他修行時間很短,卻屢獲奇遇,看來,一個大時代正在展開,我去看一下。”不等他們說話,身體已消失,再出現時,已在海上,柳致知辨彆了一下,剛要趕了過去,忽然一笑,身邊一個人出現,是阿梨,她也趕了過來。“走,我們一齊去。”柳致知說到,腳下出現了天珠蓮,阿梨腳下也出現銀簪,阿梨叫它無影簪,兩人腳下遁光起,向波動方向急馳而去。何惲自從上次獲得火蠐精氣,受到天魔取代,在危險關頭,柳致知一聲叱咒,無意間將兩個生命體打散,何惲是真的生命體,而天魔是由天地精神化出,兩者在生命的靈光作用下,不等兩人明白過來,便如水火交融,合為一體,結果,何惲都不知道自己是天魔還是何惲,好像兩者都有,又兩者不是,兼兩者而又不同於兩者,可以說是一個全新的生命體,偏偏對兩者記憶都清楚,何惲這才明白,以前種種,那個何惲感覺,純粹的受了魔心蒙蔽,得知這一切,身雖是何惲,但內裡並實非何惲。好在柳致知一聲叱咒,才弄出一個似魔又非魔的生命,往事前塵,已成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