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致知蹲下身,又細細觀察分析,這三撥人走的是三個方向,雖然都向北,但中間有十幾度的夾角,柳致知很快將中間的正北一路給否定掉,這不止一個人,最起碼有三個人,按地上輕微的痕跡,其中一個人步伐大,身體很高,最起碼一米八以上,解雲川沒有這麼高,還有一人,在落葉上留下兩處痕跡,將一些落葉踩破,兩腳痕跡側壓深淺不同,此人腿略有毛病,不用說,這一路人馬不是解雲川一夥,因為解雲川是一個人,不是一夥人,更關鍵的事,解雲川腿很正常。剩下的痕跡一是向東北方向,另一是向西北方向,好像都是一個人的痕跡,而且都差不多,還有些獸跡乾擾,畢竟已有兩三天,柳致知一時也無法判斷解雲川究竟是走的哪個方向,隻有再擴大觀察範圍,看有沒有其他的信息,柳致知站起身,向東北方向那一路而去,沿著這個方向,前進了大約有百米,柳致知細致觀察著各種在常人來說都會被忽略的痕跡,站在一塊平整石頭麵前,若有所思,又向四周細細打量著,有一處樹下有新翻的土,柳致知走到麵前,在土壤中拈起一根細細的植物根須,放在鼻子下嗅了一下,他明白了。柳致知起身往回走,東北這一路是一個采藥人,在石頭上休息過,將藥材背簍放在石頭上,有幾粒細碎的小花落在石頭上。已乾癟,加上在此處采過一株藥材,柳致知大體可以判斷出,這一路不過是一個采藥人,那麼還剩下西北那一路,如果柳致知沒有判斷錯,應該就是解雲川。從得到情報看,解雲川顯然無飛天之能,不然。他早就出國了,而不是一路向北,利用交通工具,而被人發現和追捕。柳致知回到剛才那處,此次直接向西北方向追擊,對方雖然已過去二三日,無飛天之能,速度一般來說很難超過三四十公裡每小時,加上人不是機器。又在山林之中。速度更慢,就是修行人,也無法長時間保持高速,直線距離一二公裡,在重山之中,實際路程不下於數十公裡,對方雖提前兩三天,柳致知估計兩人直線間距離也不過幾十公裡,但如果禦器飛行。下方林密,很難發現對方,山林之中,藏身之處太多,如用神識在空中搜索,對一個修行人來說,感應到彆人神識很容易,解雲川可能先一步避開,甚至會借機伏擊,而柳致知可能什麼也查不到,倒不如依據留下的痕跡,在背後追擊。柳致知根據痕跡,一路向西北追了下去,一個小時左右,已翻過一座山,如按走過的距離,已不下數十公裡,但直線距離恐怕不足五六公裡,前方兩邊陡峭,隻有一路可起,解雲川應該從這邊過去,隻是唯一的路,除非他徹底掉轉方向,柳致知並未在周圍發現有改向的痕跡。柳致知上了此處不能算道路的道路,此處顯然極少有人來,此處更多是獸跡,柳致知前進沒有多遠,腳下一滯,本能感到一種危險,立刻停了下來,細細觀察起來,臉上露出笑容,解雲川果然從此處經過,並伏下了手段。柳致知可以想像,解雲川一路之上,被人追捕,他不是善人,伏下一些手段暗算追擊者也是情理之中。此處好像是一個特殊陣勢,並不是以陣困人,而是引發後繼手段,柳致知感應到這處錯綜複雜,要巧妙解開,要花不少時間,又布置在必經之處,想從旁邊繞都不可能,旁邊很陡,關鍵的是長滿了帶刺的野生灌木,很難通過。柳致知不想浪費時間,他當然可以從上方越過,但此處不除,如果采藥人或獵人之類到此,那就是白白送了性命,解雲川根本不會考慮普通人,但柳致知與他不同,既然見到,還是將之引發,徹底破除了好。柳致知一步向前,陣勢本來已形成一個平衡,柳致知一踏入,頓時失衡,彈起一隻長滿了刺毛不知名的毒蟲,直射柳致知,柳致知手指之中,嗡的一聲,白芒高頻振蕩,一指點出,離柳致知手指還有尺許,嘭的一聲,此物四分五裂,向四下飛濺。這是被解雲川以法術禁祻著毒物,一經有人踏入其中,就射向對方,而且毒性也因術法作用而大增,如果僅是這一著,還不至於讓柳致知產生那樣強的威脅。這隻毒蟲被柳致知一指點爆,一股粉紅的霧氣陡然從前方樹丫上噴出,柳致知周身罡氣迸發,左手一拂,一股旋風平空而生,將霧氣卷了出去,還未邁出第二步,一派幽藍色毒焰轟的卷了過來,柳致知卻起腳踏下,腳一落地,周圍地麵如波浪一樣,一塊黑色的玉符從地下跳了出來,柳致知又是一指點出,這塊玉符立刻粉碎,在玉符一碎,周圍幽藍毒焰轟的一聲,向四周襲卷而散,周圍兩丈內的植物立刻全部枯萎,柳致知卻毫發無損。如此歹毒的手段,這三波一環接一環,不怪之前崛起盟的追捕者吃了虧,柳致知不由對解雲川忌憚深了一層,對方論修為不如自己,但其手段層出不窮,而且做事無顧忌,就是自己,如果一大意,可能會吃大虧,剛才不過是對方在逃亡途中臨時布置阻擊追兵一個手段,顯然並沒有花費多長時間,也不會花費多少心思,但其陰毒已讓柳致知感歎。柳致知破除了此處伏擊手段,心中更加堅定,一定不能放過此人,這樣一個敵人,自己就怕不怕,但對自己家人來說,絕對是一種可怕的威脅。柳致知一路向前,好在在密林之中,對方也沒有清理留下痕跡,柳致知順著對方痕跡一路追下去,解雲川先沿著山脊向西北,漸漸隨山脊轉向,變成了正北方向,又過了二個小時,從山脊下到河穀,是一條山間河穀,中章一條河,柳致知並不知道這條河是什麼河,沿著河一路向北,河有些地方狹窄,有些地方寬闊,河水時緩時急,柳致知沿著河邊,河邊全是一些亂石,也有不少圓形的卵石,現在河水並不大,河灘上露出大片裸露的河床,幸虧如此,不然,柳致知得從林中穿行,河岸上長滿各色植物,根本沒有路,實際上可以也沒有什麼明顯的河岸。從河灘上碎石中留下的痕跡來看,解雲川也是從河道中向北,河水卻是向南流,柳致知一路向北,又遇到一條支流,向東南流去,好在支流在對麵,不然,柳致知可能要涉水而行,當然,就是有水,也阻不了柳致知,他現在踏波而行,對他來說,並不是難事。又向前行進了一段,太陽已被西邊的山擋住,向北望去,河水彎彎曲曲,在數裡外,拐過一山,已被山擋住,是不是找個地方宿營,他不想連夜追擊,對方恐怕也想不到自己來追擊他,就是柳致知這樣,數日不眠不休,也能支持,但還是會對自己體力包括心力有影響,對於解雲川這樣敵人,還是保持旺盛的精力為佳。考慮到這一點,柳致知決定就地露營,就在河灘靠岸邊找了一塊平坦的地方,有幾塊較平的已被流水磨得很圓潤的大石,上麵了比較平,柳致知決定就在此處,他出來並沒有帶什麼野外生存的設備,對他來說,野外生存完全可以取之於自然。柳致知離開河道,身體如幽靈一樣,不一會,一頭麝香鹿頭骨已被石頭擊破,被柳致知拎了過來,柳致知在林中發現鹿,也是它倒黴,柳致知以石頭為暗器,他是超越抱丹層次國術高手,此鹿挨了一樣,想活都不可能,其它鹿一轟而散。同時也拖了一棵枯樹,那是升火用的。柳致知到了河邊,取出尖苗刀,尖苗刀好歹算是法器,可惜在柳致知手中,許多時候是作為一般刀使用,尖苗刀如果有知,不知道會不會感到憋屈。柳致知在河水中將鹿洗剝乾淨,正在河邊洗著,陡然發現河底石頭中間有好像紅色碎玻璃一樣的東西,再一細看,不僅有紅色,還有綠色,這地方根本沒有人煙,不可能是玻璃,寶石,柳致知腦子中一閃,紅寶石藍寶石之類,柳致知印象中東北應該沒有寶石礦藏,柳致知便將這些撈了起來,並不像碎玻璃,而是有大有小,小的如同沙粒,大的有手指端大小,並不規則,但顯然已被水流還有水中卵石磨得沒有了棱角,兩種顏色,一種是紅色,顏色較深,一種是淺綠色,柳致知來了興趣,向河道上下流各走出近百米,倒讓他收集了不少,總共有三十來顆,小的柳致知都沒有興趣,基本上都是小手指端大小,最大一塊有鴿蛋大小。柳致知升起了火,將鹿架在火上烤,天已漸漸暗了下來,柳致知賞玩著手中石頭,他現在發現,這不是紅寶石,柳致知以前得到過紅寶石藍寶石,現在手中石頭的硬度不如真正紅寶石,顏色也深一點,他細細觀賞了一會,又感應了一下,大體有了一個想法,這很可能是石榴石和綠鬆石,勉強能算是寶石,並不值錢,是一些低檔珠寶。柳致知正在玩賞這些石頭,頭一抬,向南望去,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