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力量將這具特殊的動物骸骨從水柱中推出,飄落在船上,水柱自然退入江中,船老大在駕駛室看到這一切,先是一驚,接著恢複常態,人的適應性還是比較強,經過之前的龍現身,他的神經也粗了許多,知道船上三位客人不是普通人,他行船多年,也聽說不少異聞,但自己親身以曆還是第一回,甚至心中有些興奮,以後吹牛都有發資本。這一具骸骨落在船頭甲板上,宋琦和賴繼學都圍了過來,龍謂伊通過柳致知手中龍鱗也傳來信息,原來,這是一具不知哪個年代被人殺掉的變異的揚子鱷,應該也經成妖,不知什麼原因被人殺掉,屍體沉入江底,龍謂伊經過時,屍骨當中殘存著一種暴戾的怨氣,龍謂伊一入長江水道,心中本能升起一種願望,掀起汛潮,直入東海,但龍謂伊知道這是一種磨煉,好像人類修行者成就金丹時心魔劫一樣,所以壓製著這種**。因為她以龍身行於江底,經過這具遺骸泥層之上時,受這股殘存怨氣一激,本能激增,想卷起潮頭,順江急馳而下,就在此時,一縷平靜簫聲從水麵上傳入,其中有一種意誌,頓時將自己的**壓製下去,龍謂伊立刻清醒過來,知道是柳致知出手,她發現這具骸骨物性不錯,算是不錯的煉器材料,為了感謝柳致知三人,便卷起水底泥沙,將埋在淤泥下屍骨送上了船。三人知道緣由,感應到龍謂伊恢複了正常。便讓船老大正常行駛,龍謂伊在江底順著水流,跟著這艘船。三人開始研究這具骸骨。“這應該是一具妖獸的骸骨,埋在地下不少年了。除發表麵有些發青黑,裡麵骨質如玉,可見其生前有一定功行,我們就是不用,交換給其他人,也是一筆財富。”宋琦說到。柳致知點頭,伸手將嵌在骨頭上一支箭拔了下來,箭杆已發黑。尾翎已不見,但並沒有腐朽,箭頭深入骨中,柳致知運勁一抽。才將箭拔下,要是一般人,根本拔不上,又將另外三支拔下,其中一箭深入顱骨。四支箭拔下。箭頭發射出一點紅銅光華,在三人感應中,箭頭卻是拳頭大的一團靈光,顯然不是普通的箭。而是一種特製的箭。賴繼學拿起一支箭,仔細查看:“箭頭是一種精銅。由普通銅所提煉出來,應該加入其他東西。本身就是一種難得材料,現在世間材料已很難找,如果要煉製攻擊法器,絕對是好材料,可惜太少!”“你就不要貪心了,這算是意外收獲,這箭杆是什麼,能在水下這麼多年而不朽,應該是一種陰沉木。”柳致知感應著:“其物性很獨特,是什麼樹種。”“應該是一種堅硬的鐵木,很沉,這種樹入水即沉,強度不下於鋼鐵!”宋琦也拿起一支箭,沉吟著。“不管是什麼,將它分了吧!”賴繼學很直接,將骸骨分成三份,箭是四支,他遞給柳致知二支,說:“老弟多一支,你出力多,還有一點,等我想好,你可幫我煉一件法器!”柳致知也不客氣,收起了東西,說:“行,你想好,我幫你煉!”三人將東西收入袋中,又坐在船頭,一邊閒聊,一邊分出一縷精神,關照著水下的龍謂伊,水本來對神識有阻隔,不過江水並不深,加上龍謂伊的氣息很龐大,在三人意識中如明燭一樣,所以倒不至於感應不到,柳致知更是得天獨厚,他從龍謂伊處得到過一本水行法術的書,更能借助水感應江底的一切,水不僅不能阻礙他,反而是他的助力。到了晚間,柳致知讓船老大靠岸停船,這些事情之前已商量好,雖說龍謂伊可以日夜不息,隻下大海,柳致知三人就是數日不休息,也沒有多大問題,但船主兩人卻是普通人,整日整夜行船,隻有兩個人,如果人多輪換問題不大,現在隻有兩人,長時間勞累,人也受不了。龍謂伊直接盤曲在江底,進入修煉之中,她想好好體驗一下大江帶給她的感覺,她順流而下一日,發現自己發生了一些變化,靈台深處,似乎出現一條大江,這應該是內景和外景相應,她隱隱有一種感覺,當她入海,她能將靈台之中的大江和真實大江化為一種整體,做到極致,她能掌握長江的權柄。她聽過一種說法,江有江龍王,湖有湖龍王,能控製整個水域,受上天冊封,成為真正水神,她化為龍,卻沒有感應到傳說中天庭,入了鄱陽湖,甚至進入龍宮,卻未見到其他同類,更不用說受天庭冊封。但現在感覺到,冊封可能是另一回事,那些傳說可能包含一種信息,當自己入海時,說不定真能明白是怎麼回事。通過龍鱗,將這些感受與柳致知三人討論,三人也很驚訝,討論了一會,柳致知傳來一串信息:“上天冊封可能是世俗間理解,許多道理無法說清,就像我們所感受,術法中的神往往先是存想而成內神,然後感招外神,形成術法效果,而外神我認為是天地精神的一種幻象。同樣,你所說的冊封可能也是這回事,大概通過這種曆練,自身精神與江河水域精神產生一種契合,等道友入海後,說不定自然而解。”龍謂伊不再傳送信息,靜靜感受著江流,川流不息的江流中,一種古老精神在慢慢的向她展現。柳致知三人也討論一會,這種事情對他們也是一種啟發,讓他們能接觸這個世界的一種本質,雖然道不可說,但這種情況卻是路標,指明一種可行的路。三人談論了一會,約定今晚是柳致知守夜,三人不休息問題不大,但考慮一路上說不定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還是保證充沛的精神為佳。天空之中,雲開始的稀疏,雲縫之中露出了星光,柳致知抬頭看到,對宋琦兩人說:“你們先入倉休息,明天說不定雨更大。”賴繼學也抬頭看了一下天,點頭說:“久雨之後星光現,明朝必定雨更狂!”賴繼學以一句民間諺語肯定了柳致知的說法,在長江汛期,連綿陰雨是正常現象,賴繼學作為一名地師,對天文地理了解很深,當然,華夏傳統文化中的天文不是現代意義上天文學,而是氣象與天文混在一起,其中天氣方麵的知識很多。兩人休息,柳致知也入船倉,不過並沒有休息,而是盤坐在床上,心神放開,融入江水之中,留一絲神識關照著龍謂伊,其他借水將附近大範圍的江段投影入意識中,不僅是水麵,連水下也一樣,在意識中形成一個立體的感應範圍,不知不覺中對水行術法有了進一步的感悟。這一夜什麼也沒有發生,天一亮,船又出發,水下的龍謂伊也跟隨著船出發,龍謂伊開始明白,為什麼血脈中讓自己必須由江河入海,唯有此,自己才能掌握江河的精神,這應是龍的責任,華夏自稱龍的傳人,並不是那麼簡單,其中原因,龍謂伊現在還不明白,但她知道,自己遲早會明白。船順著江流而下,已離開九江地界,現在是汛期,天又下起雨,江水長得很快,兩岸江堤上也出現人巡防,畢竟每年汛期是長江流域防洪的季節,今年水並不大,但近來雨水連連,讓長江兩岸的政府不敢掉以輕心。船不知不覺已入皖省,正在行駛間,霧氣迷蒙的江麵上出現一隻公務船,是長江航道管理皖省方麵的船,簡單地說,就是皖省的水上警察,水警的船逆流而上,也發現了柳致知所在的船,船老大立刻臉白了,他這艘船嚴格來講,算得上黑船,在鄱陽湖時,就是背後拉一些遊客,沒有合法執照,好在當地政府也沒有嚴打,算他們對當地旅遊業有些作用,加上在當地政府內,也有些熟人,基本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人說,為什麼不合法營運,有兩個原因,一是這船是改裝的,不太合乎要求;第二個原因是關鍵,如果領了合法營運證,每年稅占了不少,賺不了多少錢,現在偷稅漏稅,這一大筆錢就省了下來。“三位老板,我早就說過,如果出省,會遇到水警,現在麻煩了,弄不好船會被扣留,怎麼辦?”船老大也慌了,民不與官鬥,這是華夏普通百姓的傳統。柳致知知道這船在營運執照上有問題,就是有執照,那也是在鄱陽湖中營運的執照,現在跑到皖省的長江裡麵,但他並不慌,安慰到:“老板,不要慌,他們不會過來?”“他們現在不是衝著我們來了嗎?”船老大慌了,在他眼中,柳致知是睜眼說瞎話。“不用擔心,他們不會來檢查!”柳致知淡淡地說到,抬頭透過雨霧看了一眼那迎麵而來的船,船老大到這個時候也沒有辦法,隻好寄希望於柳致知的話。船越來越近,甚至可以看到甲板上水警舉起了喊話的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