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了廟,神像已經倒塌,門上匾額也沒有了,廟門還勉勉強強將就著能用,兩人擔心勁用大了,門會散掉,屋頂有不少地方已透光,但在感覺中有些陰森,兩人並未當回事。柳致知出門砍了一枝滿是枝葉的樹枝,當作掃帚,在大殿中間掃出一塊地,地麵卻是石板鋪地,兩人取出塑料布放在地上,當背包放下,程振前去收集柴草,柳致知出去采集一些野菜野果,找水準備晚飯。兩人入山已是第二天,這些事已開始熟悉起來,不大一會,火已升起,幾根樹乾搭起三角架,下麵一個不鏽鋼的碗,程振前背包中帶了一個不鏽鋼碗,必要時可當鍋,裡麵卻是一些蛇肉片和柳致知采集到野菜山菌之類,有黃花菜等,其中特彆引人注目的是其中居然有竹蓀,是柳致知無意中從竹林中發現,柳致知立刻當寶貝一樣,一個不落地采集好小心放入背包,也挖出了不少竹蓀蛋,當時程振前不知道是什麼,沒有在意,隻以為是一種藥材,現在見柳致知放入蛇肉中一起煮湯,不由問了一下,當聽說是野生竹蓀時,當時驚呆了。他聽說過竹蓀,特彆是野生采集的竹蓀,價等黃金,有“真菌之花”、“菌中皇後”之譽,竹蓀是寄生在枯竹根部的一種隱花菌類,營養豐富,香味濃鬱,滋味鮮美,自古就列為“草八珍”之一。程振前眼睛盯著那個不大的鍋,嘴角帶著一絲傻笑,隻等著鍋滾。柳致知卻在烤大塊的蛇肉,不一會,香味四溢。柳致知倒酒,程振前聽到吃飯,不管燙與不燙,筷子直接伸到鍋中,一段竹蓀已送入口中,口齒不清地說:“好吃!”端起竹筒杯,喝了一口酒,筷子又伸到鍋裡。事實上,兩人手藝並不怎麼樣,從味道來說,好東西被兩人浪費了,竹蓀就不說了,野生黃花菜也是草八珍之一,有些地方稱為金針菜,何況蛇肉本來就鮮,兩人手藝不行,架不住材料太好。柳致知一邊吃喝,心中也感歎,深山之中好東西太多,但交通不便,也少有人問津,不過如果不是這樣,也輪不到兩人的份!吃飽喝足,又在火堆中加了些木柴,加些香茅,柳致知用木棍將門頂好,兩人簡單洗了一下,用火將腳烤乾,水是之前從小溪中用葫蘆帶來,很少,但簡單弄濕毛巾,擦洗一下還是夠的,遠行登山,晚上必須將腳烘烤一下,不然第二天有罪受,將鞋子靠近火堆,烤烤濕氣,兩人鑽入睡袋,一天勞累,不久便進入夢鄉。半夜子時,也就是十一點之後,從外麵傳來一些嗚咽之聲,微微的風起,卻與正常風不同,一股陰寒之氣形成一股股小旋風,在兩人不遠處形成,火堆中火搖晃著,漸漸帶上青綠色,一團團極淡的煙氣向兩種撲來。在廟外,一隻渾身雪白,有點像狸貓的動物在廟門外,盯著廟內,雖然廟門關著,如果有人,順著這隻動物目光,假如能透過門板,可以看到它的目光似乎盯住睡著的兩人。就在那些肉眼看不清的氣團就要撲上來時,放在柳致知身邊的苗刀陡然“嗆”的一聲,自動從鞘中跳出二三寸,淡淡的白光一閃,柳致知在睡夢中似乎聽到尖利的慘號,所有旋風噗的一聲破滅,嗚咽了幾聲,氣團散成淡淡的黑煙,飛射著從門縫中鑽了出去。…,門口那隻白色狸貓一樣動物猛然渾身毛乍起,身體弓了起來,接著掉頭而去,眼睛中人性化地露出一絲恐懼吃驚之色。柳致知和程振前深入大山,兩人並無多少經驗,程振前以前雖有過一二次所謂探險遊,與其他人組團,實際上根本不是真正的探險,柳致知則是一次經驗也沒有,而這一次入山,並未在意,西南群山之中,猛獸之類隨著時代進步,在他們印象中早已消失,隻知道很久之前,可能在過華南虎之類,幾十年沒有人見其蹤跡,許多專家都懷疑是不是滅絕了,甚至鬨出了一個華南虎假照片之事,柳致知兩人根本沒有考慮到有猛獸之類。至於其他超自然之事,兩人都是唯物哲學熏陶出來的新時代公民,程振前從心中就不信,柳致知身懷法術,不至於不信,但也不認為能遇到,所以兩人都大意了,特彆是柳致知,明知世上不是自己所想象那麼簡單,骨子裡並不深信,畢竟十多年科學教育很難抹去。深山大澤,實藏龍蛇,柳致知進廟之時,感覺有些陰森,並未當回事,他身懷法術,對這些有些異常感覺,比程振前更明顯,卻依然忽略,不能不說他心態依然是常人。那些肉眼幾乎看不見的氣團,實質上是山中陰煞之氣混合了山中死亡生靈的一些靈性而形成的一種低級陰魂一樣的存在,並不是山中動物死亡都會如此,隻有那些靈性漸開,已向妖物轉化的生靈才有可能如此,也不是每個靈性初開生物死物能如此,隻有極少一部分才因機緣巧合成為這種存在。這種類似陰魂一樣存在如果上身,並不能直接要了人的性命,而是表現為一種附體狀況,用民間的話說,就是撞邪,像柳致知這樣明勁級高手,身上氣血本就比一般人強得多,一般根本附體不了,程振前就麻煩了。也是陰魂運氣不好,柳致知今日無意間因精神共鳴,將苗刀煉成低級法器,陰魂一到,立刻引起法器共鳴,就好像電磁場變化自然會在金屬中產生感應電流一樣,刹那間一波對陰魂有足夠殺傷的能場自然激蕩而出,陰魂本能逃竄而去,而門口那隻白色狸貓樣動物,實際上已生靈性,從本質上來說,已算妖,雖然還算最低級的那種,本來廟中生人氣息引起它注意,過來一探,當法器鳴響激蕩之時,它本能感到一種巨大威脅,不由掉頭而去,知道廟中存在一種對它有致命威脅的東西。苗刀一聲鳴響,將柳致知驚醒,柳致知還未完全清醒,睡眼朦朧中向聲音來處一看,火堆的火焰已小了下來,但火光依然被雪亮的刀麵反射入他的眼睛,柳致知一激靈,徹底清醒過來,刀怎麼被抽出來一些,剛才睡夢中好像聽到一聽尖叫,直入心靈深處,發生了什麼事?有些不對勁,廟中感覺與之前有些不同,柳致知陷入沉思,回味剛入廟一直到睡前的感覺,程振前也迷迷糊糊的醒了:“發生了什麼事,我好像聽到什麼聲音,咦,難到天亮了,外麵不是那麼涼!”他從睡袋中鑽出了半個身體,沒頭沒腦地說了一番話。柳致知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昨天入廟,有種陰冷的感覺,現在雖有涼意,卻沒了那種陰冷的感覺,這一瞬間,柳致知明白了過來,自己太大意,自己身懷法術,那種陰冷的感覺明顯不正常,並不是溫度真的冷,而是人心理上的冷,自己學了法術之後,明白這是陰煞之氣的作用,不過陰煞之氣是什麼?科學上說不通,算了,先放下,自己都會法術了,科學也說不通,以後再說。…,“天沒有亮,程哥,你繼續睡,外麵不那麼涼是因為火堆一直在燒,剛才是我碰到刀,發出的聲響。”柳致知順口說了一個謊,這些事告訴彆人隻會添亂,聽柳致知這麼一說,程振前又重新鑽入睡袋之中,呼呼大睡。柳致知卻睡不著,這裡肯定發生了什麼,不然刀怎麼出來,難道寶刀護主,這個想法柳致知自己都不會相信,自己花了一千元買的刀會是神刀?!不搞清楚,他不敢放心睡,真笨,自己身懷五鬼之術,難道不能應用?想到這,手中掐訣,口中低聲喃喃念到:“青鬼入我肝,紅鬼入我心,白鬼歸我肺,黑鬼居我腎,黃鬼住我脾,歸位!如律令!”法訣一出,腰間那塊槐木鑲嵌的養魂玉中射出五個淡淡的五色光團,投入柳致知身上,五鬼入體,鬼眼洞開,柳致知看到那把苗刀,特彆是出鞘的二三寸,閃爍著淡淡地白色靈光,柳致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把苗刀難道真是寶刀?心中一動,抽出苗刀,整個刀淡淡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靈光,又抽出身上另一把尖苗刀,卻發現沒有任何靈光,柳致知又向四周望去,牆角門邊,殘留一些淡淡黑氣,正在變淡消逝,柳致知明白了,肯定有什麼民間傳說中不乾淨東西來過,寶刀護主,自動鳴響出鞘,將那東西趕走,過去傳說寶刀寶劍護主,看來應該是真的。柳致知再細細打量這口苗刀,好像刀內有東西,再凝神看,好像是一條蛇的虛影,應該是那條蟒,柳致知一下子明白過來,難得是此刀斬蟒之後,蟒魂附在其上,使刀成為一種一種特殊存在,就像一些中所說的法器?柳致知卻是錯了,不是因蟒魂附在刀上使刀成為法器,而是因為刀無意中被柳致知以精氣神共鳴煉成法器,斬蟒後,將蟒的一些生命信息吸附到刀上而造成這條蟒影,當然,這是在柳致知鬼眼洞開情況下才能觀察到,其他人根本看不見。柳致知作了一些猜測,可惜他對修行本來就是一知半解,甚至都算不上了解皮毛,當然想不太明白,隻以自己現在水平進行猜測。柳致知還刀入鞘,再睡感覺不安全,心中一笑,自己明明有五鬼,為什麼不用,手中掐訣,五鬼出體,命令他們守護在破廟四周,這才放心鑽入睡袋。五鬼一出,一股陰氣升起,將破廟籠罩起來,五鬼是柳行恕所祭煉,後傳給柳致知,已不同於那些普通鬼魂,實力遠在一般鬼魂之上,也不會主動傷人,但氣勢一出,卻讓那隻已逃得遠遠白狸貓望到此處變化,遠遠盯著此處,眼中人性化露出思索之色。柳致知當然不知道這一切,他一覺醒來,天已大亮,將五鬼收入腰間養魂玉中,活動了一下,收拾東西,吃過乾糧,和程振前出了廟,走不多遠,來到一條山溪邊,洗漱了一下,按兩人計劃,他們這次出來,在地圖上走的一個不規則的圓,不會走重複的路。程振前現在對山中野生菌類特彆感興趣,昨天晚上吃到了野生的竹蓀,今天便鼓動柳致知一路尋找各種菌類,真的讓他們找到不少,最多的是木耳,還有銀耳,對於蘑菇類,柳致知隻采認識的,對不認識的卻不敢采,因為不知道有沒有毒,也許是兩人運氣,居然又在一處竹林采到了竹蓀。…,兩人在中午休息時,將這些放在石頭上曬,雖然不能一下子曬乾,但為了能長期保存,也隻能如此。下午,兩人繼續出發,興趣從遊山玩水轉變成采摘野味,當然限於兩人所知,這點,柳致知卻比程振前強了不少,他兩個月來與山民采藥人數次入山,雖未深入,認識了不少東西。現在兩人實際上已往回走,但與來的方向並不是同一條路,等於還是新路,倒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也再未出現大蟒之類的東西,不過兩人差點讓野生蜜蜂給蜇了,這完全是兩人自找的。柳致知無意間發現一棵樹上掛著一個大的蜂巢,不是馬蜂,而是蜜蜂,頓時起了采集野生蜂蜜的想法,與程振前一說,程振前知道野蜂蜜是好東西,但一看蜂巢上密密麻麻的野生蜂,不覺頭皮發麻。柳致知卻有辦法,他也是聽人說,先打來柴草,看好風向,堆在樹下,點火,然後加上濕的柴草,一股濃煙升起,蜜蜂立刻被薰得亂飛,見蜂巢上蜜蜂飛得差不多了,用外衣蒙住頭,上前用尖苗刀割下一半多蜂巢,這是山中人好習慣,不全取,總得給蜜蜂留下一些。還有少量蜜蜂向柳致知追去,好在已被煙薰得昏頭昏腦,柳致知又是明勁高手,溜得快,才免於被蜇,將蜂巢上粘稠的蜂蜜裝入葫蘆,兩人分彆得了小半葫蘆,又將蜂巢一分為二,準備回去泡酒。從入山到重新回到麻家寨,總共花了五天時間,兩人最大收獲就是背包中裝滿木耳等山中野味,程振前沒想到這個結果,比之前預想完全不同,不過程振前更是滿意。送走了程振前,柳致知回到學校,先將這些東西晾曬的晾曬,陰乾的陰乾,蛇皮和蛇膽也依法處理。過了兩日,長假結束,學校又開始正常運轉,杜校長接到一個電話,卻是教育局長李明量打來,問他們收到捐款為什麼沒有上交局裡?杜校長解釋了幾句,自己根本沒有收到現款,一切都是以物資到位。杜校長知道這幫教育局所謂領導眼睛盯上這筆捐款,之前柳致知已和杜校長說清楚,一切捐款均由柳致知按具體情況支配,兩人相互監督,這也是孫老意思。聽到電話中李明量打著官腔,想染手這些善款,開始杜校長還客客氣氣說話,漸漸火氣大了起來,聲音也越來越大,最後在電話中吵了起來。杜校長心中氣憤異常,本來國家應撥款項被他們挪用,幾乎很少才到學校,現在又打善款主意,這幫東西簡直貪得無厭。校長和大家在一起辦公,這個小學隻有一間辦公室,老師不過三四人,柳致知見杜校長在電話中與人吵了起來,話語中透出與柳致知監管的善款有關,便接過電話。聽到李明量無理的要求後,柳致知火一下子騰了起來,他沒想到這幫官員如此貪婪,竟然到了不要臉的地步,柳致知冷冷拒絕了對方無理要求。李明量立刻以官壓人,告訴柳致知是受他管,柳致知一聲冷笑:“李大局長,請你搞清楚,我不是你們教育局編製人員,不領你們工資,我僅是一個誌願者!”“誌願者也要服從黨的領導,服從局裡安排,不然開除你的工作!”李明量口氣也是很惱怒,想不到這個毛頭小夥子居然不買自己賬。“不要假借黨的名義,你們這種做法完全是侮辱了黨!完全他媽的不要臉!我隻對龍騰慈善基金負責,你們有什麼資格管我!我是慈善基金的監督者,每一分錢都有它的用途,一分錢都不會交給你們!”柳致知出生在富家,平時一帆風順,如何有過如此不要臉的經曆,加上他從小習武,性格中不覺形成一種剛烈甚至暴躁的性格,如何買這幫貪官的賬,說完之後,啪的一聲將電話掛掉。“小柳,不要氣了,這種事情在社會上多了事,生氣隻會氣壞自己的身體!”杜校長安慰到。“我明白,但還是要生氣,我之所以留在此處支教,就是怕基金會的慈善款被有關部門私吞挪用,想不到還是遇到如此不要臉的東西!”柳致知氣還是沒有平。此時電話又響了,杜校長拿起電話,聽了一會,對柳致知苦笑到:“還是不死心,三天後要我和你到最近鎮子林山鎮開會,還有附近幾個校長!”“我倒要見識一下這幫貪官的嘴臉!”柳致知冷笑說到,拿出手機,給孫老撥了個電話,將情況簡單說了一下,孫老叫他放心,會作妥善安排,到時就會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