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紫陽當年在太福山中,從那魔修手中得到了兩部經書,除了《紫玉生煙》外,另一部名為《冥火決》,乃是一部修魔典籍,其中便記載了數種煉製魔人的方法。眼前此人煉製的魔人正是其中最低級的一種,“黑血魔人”,這種魔人雖然力大無比,刀槍難入,而且煉製成本也極低,但它智力低下,不會施展任何法術,對修士來說實在沒有太大用處。不知此人為何要大量煉製?一切明白之後,蕭紫陽悄悄後退,打算按原路離開山寨。這邪修既然能夠煉製魔人,至少也是擁有法力的真正修士,絕不是他一個凡人能夠對付。他現在已不是當年初生牛犢,自然不會去前去送死。他與安家姐妹相處的久了,從她們姐妹口中,也知道了許多修真界的事情,這種大量屠殺凡人的邪修,在修真界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他隻需帶一個魔人的頭顱回去,交給青陽觀,自然有修仙門派對付這邪修。就在這時,蕭紫陽眼角餘光捕捉到有東西在空中移動,他急忙定睛看去,順著山體裂縫,隻見南方低矮群山之上,一輪彎月之下,一道青色的流光正對著山寨飛來,流光中似是一葉扁舟,其上站著一個人影,隱約可見那人一身道裝。“修士!”蕭紫陽心中大驚,快步後退,縮進一道狹窄石縫中,急忙發動了斂息術。他今天運氣不錯,竟然一次便施展成功。靈舟飛行速度極快,不過數十息間便進入了山體裂隙中。靈舟在裂隙外停頓片刻,徑直向著大屋所在的石台飛來。靈舟裹著絢爛的青色靈光,頓時驚動了寨中的崗哨,一聲聲呼喝,此起彼伏,頓時驚動了正在大屋中煉製魔人的魔修。隻見他身形一動,頓時化作一道慘白色的流光,衝出大屋,正與那靈舟迎頭撞上。兩人遁光一收,懸停在半空中,相距數十丈互相對峙起來。散去遁光後,隻見那邪修身著大紅袍服,生著一張枯瘦之極的臉,看不出年紀,腳下踩著一柄翻騰著慘白火焰的骨劍。靈舟上那道人一身雪白道裝,頭戴玉冠,麵白無須,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蕭紫陽藏身的石縫極淺,隻能堪堪容納他的身體。他十分緊張的看著半空中對峙的兩人,儘力的縮著身子,希望兩人不要注意到自己。兩人對峙片刻後,那道裝修士先開口道:“何方妖孽,竟敢在我青陽門的地盤上大肆屠殺凡人,煉製魔人。識相的還不快快束手就擒!”紅袍邪修發出一陣如同夜梟般的冷笑:“就憑你感應期的修為也配叫我束手就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彆人怕你青陽門,我辟塵卻不怕,今天你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道裝修士聞言怒喝道:“大膽!”揚手放出一柄赤紅色飛劍,同時他手腕一翻,中食指間出現一枚明黃色的紙符,紙符上土黃色的光芒一閃,一道土黃色形如雞卵的光罩在他身上憑空生出。紅袍邪修冷笑一聲,伸手往腰間一拍,一枚圓形的白色骨盾,和一張明黃色的符紙,同時出現在他身前,他右手一指,骨盾升騰起慘白色的魔焰,向著飛劍迎去;同時他左手兩指一夾,夾住符紙,法力一催,身上也升騰起一道金燦燦的光罩。放出防禦法術法器之後,紅袍邪修雙手拉住衣襟,猛然向兩邊一分,露出了瘦骨嶙峋的胸膛,在他胸膛上紋著一個漆黑的骷髏頭。紅袍邪修拉開衣襟之後,突然仰天發出一聲充滿痛苦的淒厲嚎叫,隻見他胸口紋著骷髏頭的那塊皮膚一陣詭異的扭動,竟然生生從他胸口上掙脫下來,一陣血光閃過,化作一個黑紅相間,頭生雙角的詭異骷髏。那骷髏一張嘴,竟然發出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它哭了兩聲,突然回頭撲入紅袍邪修胸懷,對著那失去皮膚,肌肉裸露的胸口一陣啃咬,吮吸。對麵那道人見此情景,臉上神色大變,厲聲喝道:“九子魔嬰!你……你該死!”說罷,急拍腰間,一枚銀光閃閃,繪有八卦圖的八角牌飛出擋在身前。紅袍邪修發出一陣夾雜著痛苦的狂笑,“哈哈……我是該死……但你卻馬上要死了!聖嬰,去!”那骷髏頭一陣震動,似是極不情願,又啃了兩口血肉,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他的胸口,向著年輕道士飛去。看見骷髏飛來,道士神色一緊,一指八卦盾牌,向著骷髏擋去。骷髏左衝右突,卻總是被八卦牌擋住,漸漸急躁起來,衝的越發凶猛,將盾牌撞的啪啪作響。過了片刻,骷髏頭衝勢一停,身上升騰起血紅色的滾滾魔焰。那年輕道士見它停下,不喜反驚,將八卦牌微微回收,十分緊張的盯著懸浮在空中的骷髏頭。突然,骷髏頭大嘴一張,發出一陣淒厲的嬰兒啼哭之聲。這聲啼哭與剛才截然不同。藏在一邊窺視仙師鬥法的蕭紫陽首先遭了秧。在哭聲入耳的瞬間,他隻覺的腦海深處如同被千萬鋼針穿刺一般,痛的他眼前頓時一黑,也是他性子堅毅,才忍住了已到了口邊的一聲慘叫。同時,這聲啼哭引的他渾身氣血沸騰,丹田真氣頓時控製不住,好不容易維持著的斂息術也隨即消散,被兩個仙師發現了他的存在。兩個仙師鬥法正在緊要關頭,那裡顧得上他一個凡人。蕭紫陽隻是被這啼哭餘波遠遠波及,尚且如此,承受了啼哭九成九威力的年輕道士也自不好受。隻見他臉色頓時變的血紅,兩件法器也搖搖欲墜,速度驟減。那骷髏頭趁機猛然前衝,頓時越過了八卦牌的防禦,向著道士猛撲而去。那道士知道到了生死關頭,厲喝一聲,竟然放棄了對兩件法器的控製,收攝心神,勉力控製著被啼哭聲影響的翻騰不休的法力。他伸手一拍腰間,取出一枚鴿蛋大小的烏黑圓珠,甩手向那猛撲而來的骷髏頭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