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紫陽一路狂奔,不過一刻,來到縣城外。此時城門已關,他並不在意,繞城奔跑片刻,來到一處僻靜之地,此處城牆年久失修,城磚間多縫隙,他攀牆而上。城牆上寒風呼嘯,值守官兵都在城樓裡避風,蕭紫陽貓著腰,穿過城頭,攀附而下。進了城,他穿街過巷,不一會,來到了城東。雷耿虎一家用過晚餐,正要歇息,突然大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雷耿虎微覺奇怪,此時已近亥時,會是何人拜訪?雷耿虎開門一看,卻是義子上門,他見蕭紫陽麵色稍見慌張,問道“紫陽,發生了什麼事?”蕭紫陽道:“義父,進裡邊再說!”雷耿虎將蕭紫陽讓進院子,閂好大門,兩人來到客廳中。“紫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義父,我剛才回家一趟,本打算明日去父母墳上燒些紙錢,不曾想,在家中遭人伏擊!”“什麼!紫陽你沒事吧!”“沒事,那人武功不弱,卻不是我的對手,被我重傷……義父,你可知道我在那人身上發現了什麼?”“發現了什麼?”“一塊七品侍衛腰牌!”“什麼……!”雷耿虎聞言猛然站起。這時,耳門門簾掀起,走進一位婦人,這婦人約摸三十出頭的年紀,容貌頗為豔麗,身段圓潤豐滿。她正是雷耿虎的夫人,蕭紫陽忙站起身來,行禮道:“見過義母。”雷夫人看著蕭紫陽,目中儘是厲色,“你既然已經發現對頭是官府中人,為何不自己遠走高飛,來我家中作甚,難道還嫌連累我們不夠嗎?”雷耿虎喝道:“小荷!……”蕭紫陽忙開口道:“義母,紫陽前來,一是為告彆二老,二來,是怕那對頭尋我不著,為難二老,三來,我有些東西要交給義父。”說完,蕭紫陽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來,他打開布包,裡麵放著幾頁紙,一個小小的布袋。蕭紫陽拿起那幾頁紙,對雷耿虎說道:“義父,我這次在太福山中追查那食人惡鬼,雖說魯莽,但收獲卻是頗豐,我順著那粉紅骷髏奔逃時留下的痕跡,一直追到青龍寨中,當時那寨中滿地骷髏,如同鬼蜮,我在寨中搜尋時,竟然在那旱龍王的床下發現了上百枚紫金通寶,和這幾張紙。”蕭紫陽將紙張打開,其中兩張,是兩份空著日期的路引。而另外兩張,上麵寫滿了藥名。蕭紫陽在修煉《紫玉生煙》時,發現其中輔助修煉的藥膳方子,竟然對自己因為修習外家功夫,而產生的一些暗傷有奇效,便將藥方抄了下來,打算交給義父。此時他便借著青龍寨主韓奎的名義,將藥方拿了出來。他將藥方和路引交給雷耿虎,說道:“則兩張路引大概是韓奎為自己準備的後路。這兩張藥方,我曾拿到福瑞堂中,請大夫看過,是專門調理修煉外家功夫留下的暗傷的良方。”說完,蕭紫陽又將那小布袋打開,頓時露出裡麵數十枚金色中透著紫光,鑄造的十分精美的紫金通寶。看見這些紫金通寶,雷夫人如同掛著冰霜的臉上厲色頓失,雙目一亮。雷耿虎皺眉道:“你將這些東西給了我們,你自己怎麼辦?”蕭紫陽道:“我在旱龍王處一共找到三份路引,我自己留了一份,紫金通寶一共百枚,我也留下了一半,這藥方我自然也抄的有副本。”“義父,義母,紫陽這就告辭了,二老保重,您二位莫要舍不得家業,有了這五萬兩銀子,無論走到那裡,都不用愁一世溫飽。”說完,蕭紫陽轉身出了大廳,雷耿虎張口欲喊,卻被雷夫人一把拉住,稍一猶豫,蕭紫陽已經翻牆離去。雷耿虎一家,連夜收拾東西,第二天一早便以探親之名,離開當陽。大家都知道雷耿虎交遊廣闊,太福山中群盜大都給他幾分麵子,卻沒人知道,雷大鏢頭和太福山綠林魁首奔雷手雷爭鳴乃是過命的交情。雷耿虎一家三口,在飛馬客棧掌櫃的安排下,悄然消失在太福山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蕭紫陽自然知道義父和金寨主的關係,他知道義父定會去南邊山中,投奔雷爭鳴。所以他便選擇向北逃亡。蕭紫陽連夜北上,第二天早上在一處集鎮上買了兩匹快馬。他一路並未遮掩行藏。若是那伍天佑受他威脅,令趙知白以為他已經喪命,自然最好。若是伍天佑不受威脅,那趙知白追查下來,他也希望能多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免得義父一家遭了無妄之災。蕭紫陽一路北上,花了七天功夫,終於進入了鹿盅縣。鹿蠱縣是山內郡最靠北的縣域,也是山內郡最貧瘠的地方。縣中地勢起伏不平,地廣人稀,往往數十裡不見一戶人家,十分荒涼。蕭紫陽一路走來,十分平靜,看來那伍天佑倒真的十分聽話。他在鹿盅縣城停了一天,將已經跑的掉了膘的兩匹馬賤賣,買了一張獵弓,幾壺箭,一杆獵叉,一柄彎刀,一口吊鍋,幾張獸皮,三十多幅修煉《紫玉生煙》所必須的配合藥材。第二天,他背著一個大背簍,跟著幾個山中獵戶進了山。蕭紫陽跟著幾個獵戶,在山中轉了幾天,熟悉了方向地形,找了個由頭,告彆了獵戶,獨自一人,向著大山深處走去。他向著北方,太福山深處走了整整五天,深入山中數百裡。太福山山高林密,地形十分複雜,在這樣的大山中,想找一個人,簡直無異於大海撈針,就算十萬大軍開進來也不濟事。覺得已經足夠深入,再走下去恐怕自己都會迷路,蕭紫陽停了下來,開始在附近尋找落腳之處。沒過多久,他便在一座石山的半山腰上發現了一個十分深邃的山洞。其實,準確的說,這並不是一個山洞,而是這座石山不知什麼原因,裂開了一條縫隙,從山腰處一直延伸到山頂。蕭紫陽進了山洞,發現裡麵十分乾淨,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