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與他有交集,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如此措不及防的突然遇到他。“蓁蓁?怎麼了?”黃敏行馬上發現她不對,看著她霎時血色儘失的臉擔心地問:“是不是不舒服?”“黃蓁蓁用毛巾遮擋住身體,虛弱扶額:“我好像有點中暑,我去下洗手間。”說著不等他們反應,整個人咚咚咚往洗手間跑去。她站在洗手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該怎麼麵對,即使她已經重生了三年,可在她心裡,他一直都是她家老魏,她對他依然有著占有欲,在那個誤會沒有解開之前,其實她一直都不相信,魏東青會背叛她。一邊是相戀六年的恩愛男友,一邊是不知道哪旮旯裡冒出來的陌生女人,她當然會選擇相信自己男友,悲劇的是,那幾天剛好他號碼打不通,也見不著他人,她想問他都無從問起,隻能自己開車去那女人說的訂婚現場。她將長發儘數向腦後抹去,彎腰在洗手間洗臉。鏡子中的自己是那樣年輕和稚嫩,哪怕她前世保養的好,二十五周歲和十五周歲的區彆依然很大,如果說二十五歲的她是初放的野薔薇,十六歲的她現在還算是含苞欲放的花骨朵。這張麵孔是多麼的鮮嫩,仿佛還帶著露珠。是的,她已經重生了,今生和前世已經不一樣了,她的家庭改變,她父親的事業改變,前世的悲劇都不會再發生,她……還是遇到了他。咄咄!門被叩了兩聲,“蓁蓁?你還好嗎?”黃蓁蓁不想說話,可也不想他擔心,語氣低迷地說:“我沒事。”她故作無事地調高了嗓音:“你先去上課吧,我把衣服換好就來。”“我等你一起。”黃蓁蓁心底忽然生出一股不耐,“我說你先你過去!”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粘人?這句傷人的話差點脫口而出,她意識到自己語氣的不對,心底有些愧疚,深吸一口氣,緩了緩情緒,“敏行,你先過去吧,隻有幾步路,我換好衣服就過來。”洗手間麵積很大,衣服掛在洗手間的架鉤上。她換了衣服,在馬桶上坐了好一會兒,才收拾好心情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打開門,黃敏行還在外麵。“你沒去?”“擔心你,好點了嗎?要不要先回去休息?”這個提議正中她下懷,在和黃敏行發展到這一步,內心已經打算接受他的情況下,她還不知道怎樣去麵對魏東青。她微微笑著點頭,“嗯,那你在這裡上課,我回去休息一下,你晚上回來教我。”看她明顯心情不佳的樣子,黃敏行沒有多說什麼。見他似乎想送她回去,她擺了擺手,“第一次過來上課,還是彆遲到了,你去吧,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黃敏行眼底明顯的有著擔心,“你到家給我打個電話。”“行,你幫我和陸擎說聲不好意思。”陸擎見她前一刻還高高興興的,忽然就感到不舒服回家了,以為是女生每個月的那幾天到了,也不介意,其實他想說,如果有什麼需要他家都有,可他一個男生和兄弟的女朋友說這樣的話還真不好意思。黃蓁蓁心裡真的是鬱悶的不行。魏東青的家世本身就不一般,15年的時候他就和她說過,十年前買下南湖邊的那套彆墅花了一千多萬,也就是05年,現在04年,算算時間隻有一年,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陸擎家,給陸擎當輔導老師?魏東青很少做無意義沒目的的事,問題恐怕還出在陸擎或陸擎家人身上。下午鐘點工阿姨過來打掃衛生,順便幫她做了晚飯,她以為黃敏行晚上不回來吃飯,沒想到六點多的時候他就回來了。從見了魏東青之後,她情緒就一直不好,做事沒精打采容易發呆,眉尖微蹙著,很煩躁的樣子,她來大姨媽時都沒有這麼煩躁過。黃敏行敏感地意識到她情緒不對,卻什麼都沒有問沒有說,隻是教她今天輔導的內容。也讓她鬆了口氣。此時她真的不想說除了學習之外的任何話。今天晚上也是自那次醉酒之後,她第一次讓黃敏行回自己房間睡。她現在腦子亂哄哄的,根本理不清頭緒。這帶著早上起來後,兩人還是要去陸擎家上課,黃蓁蓁不想去,就讓黃敏行去,晚上回來他再教她,她自己也會看書複習,做做王後雄。高二開始她就進入文科班,物理化學都不需要再學,王後雄就隻要寫數學就可以。陸擎見隻有黃敏行一個人過來,還好奇地問了一句:“蓁蓁呢?她怎麼沒來?”“她身體有點不舒服,這兩天在家裡休息。”陸擎以為她是大姨媽了,聽說女生生理期時會有痛經現象。他拍了拍黃敏行的肩:“這幾天她脾氣不好,你多忍忍吧,女孩子都這樣。”黃敏行難得開了句玩笑:“聽起來你很有經驗?”陸擎苦著臉:“家裡女人多。”他家這一輩除了他,其餘全部是女生。今天周末,終於見到了陸擎口中的‘家裡的女人’,一個個確實彪悍的很,尤其喜歡欺負陸擎,見到斯文白淨的黃敏行,都挺熱情。他還見到了陸擎的父母,看得出,陸擎的父母都挺喜歡魏東青,還熱情的邀請兩人留下吃晚飯。實際上他早就見過陸擎的父母,不過不是在現實生活中,而是在電視上。如果黃蓁蓁在這裡,或許她就會明白,二十三歲就有能力買下千萬豪宅的魏東青,為什麼會給陸擎做家教。前世魏東青錢賺的再多,也隻是根基淺薄的商人,又如何與根深葉茂的陸家相比?隻是陸擎平日裡太過低調,在班級基本上不聲不響,加上初中轉到吳山中學讀書,學校幾千人,竟每一個人知道他背景的。他自己也從未刻意說過,這次若不是請黃敏行和黃蓁蓁去他家一起複習,黃敏行也不會知道,陸擎的父親居然是省城市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屬於副廳級乾部。敏行爸爸今年也升到副廳級,但連市委常委都不是,而陸擎的父親不僅是省城市的市委常委,更是常務副市長,常務副市長在一些副部級城市都屬於正廳級,敏行爸爸的副廳級和陸擎父親的副廳級完全不是一個級彆。他們雖然級彆一樣,都是副廳級,但從省城屬於副省級城市,而吳山市隻是一個小小的縣級市,甚至而省級城市下到地方都會自動升一級,也就是說,如果陸擎父親到下麵去,就屬於正廳級。而據常年關注這些新聞的黃敏行了解,陸市長在這個位置上已經做了好幾年,近兩年好幾個招商引資的項目都是陸市長在做,依照陸市長的資曆,隻要上麵的市長一升職,他很可能也跟著升。眾所周知,這一屆的省城市王書記是個性格與手腕都非常強硬的人,在省城素有一言堂之稱,當然,他也很有能力,是當代著名的經濟學家,搞經濟很有一套,省城在這位王書記的帶領下,這十年可謂是突飛猛進的發展。他在省城牛到什麼程度?舉個人人都知道的例子,這一屆的z省一號首長來自京城勢力最大的世家之一的正宗嫡係太子爺,叫他們過來開會的時候,這位王市長都但知道十年後發生什麼事的黃蓁蓁卻知道,這位王書記聽得不耐煩都敢一點麵子不給這位太子爺,當場甩臉走人。當然,此時誰都不會想到,這位在z省蟄伏,人人都讚其厚道聽話的太子爺會在十年後,一躍成為國家一號首長。一連幾天她都沒去上輔導課,等複習完了今天所學的內容。黃蓁蓁洗完澡出來,猶豫了一下,問他:“你覺得那輔導老師課上的怎麼樣?”黃敏行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的問他這個問題,他眼睛一眨,就響起她情緒突變,就是在見到那位輔導老師之後,才突然感到不舒服。她這幾天的沉默和憂鬱恐怕都是和此有關,他探究地望著她,將一切情緒都掩藏在心底,風輕雲淡地說:“還不錯。”“你覺得那老師的水平還不錯?不覺得他太年輕了嗎?”他比她大六歲,她此時十六,魏東青才二十二歲。黃敏行用了十二個字來評價:“條理分明,邏輯清晰,直指重點。”黃蓁蓁道:“我想了想,還是不去陸擎家和他一起上課了,第一,隻有一個老師,針對性不強,沒有輔導班專業;第二,老是去陸擎家也不方便,畢竟人家請的私教;第三,學費怎麼付?陸擎肯定說不要,可我們好意思每天就這麼免費去蹭課嗎?”她不想和魏東青有瓜葛,可前世的事情並不是說放就能放下,之前還能眼不見為淨,此時他忽然闖入她的世界,讓她有些措手不及,這幾天她認真思考了一番,她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度過這兩年高中,將一切心思放在學習上,不想讓前世的經曆來影響她今生的生活。她怕她見到他就忍不住過去扇他兩巴掌。不管那件事是不是誤會,是不是彆人挑撥,他忽然消失找不到人,打不通電話,還讓陌生女人過來找到她,就是他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