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死了,不必再考慮。”宋雪宜道:“還是想一想怎麼應付金刀門的瘋狂吧。”冷非心下微暖。夫人輕描淡寫的略過,是不想提自己,薑潮是極不待見自己的,免得提了更刺激他。“我去一趟金刀門!”薑潮沉聲道:“他們不老實就收拾一頓,讓他們老實下來!”“這個……”宋雪宜遲疑。“宋師姐放心,這點兒本事都沒有,我怎有臉來!”薑潮道。“忘憂樓的話……”孫豪道:“已經半殘,不足為慮,剩下的就是聽濤彆院,他們才是大敵,得慎重應對。”宋雪宜輕頜首。“聽濤彆院的話,要慢慢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薑潮沉聲道:“我倒要看看他們多強!”聽濤彆院可慮的就是聽濤閣,他嘴上不屑一顧,其實極為忌憚,聽濤閣的高手還是很有威脅的。“就這麼定,我馬上去!”薑潮沉聲道,不等兩人反對,直接出了大廳,來到大廳外時看到了冷非。他皺了皺眉頭,嫌棄的瞥一眼冷非,隨後裝作沒看到,大步流星而去。冷非皺了皺眉頭。宋雪宜嫋嫋出了大廳,看到冷非的神情,無奈的歎道:“小冷,彆跟薑師弟一般見識。”“不敢。”冷非道。宋雪宜搖頭道:“薑師弟素來自傲,眼高於頂,其實人不壞。”冷非道:“這麼一人獨自去金刀門,要不要咱們跟過去看看?”金刀門畢竟是一宗門,與登雲樓齊名,實力雖不算強橫,卻也有高手鎮守。宋雪宜輕輕搖頭道:“他應付得來。”冷非點頭。十二重樓的練氣士,也難怪自傲,先天高手很少出來與人爭鋒,十二重樓的練氣士差不多就能橫行,眼睛瞪大一點兒就好。冷非道:“金刀門沒有先天高手坐鎮?”他現在對先天高手最是擔心。“先天高手……”宋雪宜道:“天人合一,需要氣清,況且也不敢在城裡動手的。”冷非慢慢點頭:“那便好。”宋雪宜道:“小冷,彆擔心,薑師弟不會呆太久。”冷非笑了笑:“夫人放心,我不會亂來。”“那便好。”宋雪宜深深看他一眼,笑道:“你那個小丫環很機靈呀。”冷非道:“是在鶴鳴山順手救的,被鶴鳴山折磨得很淒慘可憐。”“鶴鳴山!”宋雪宜粉臉沉下來。冷非抱抱拳道:“夫人,那我便先去了。”宋雪宜道:“我要去一趟煜王府,你隨我一起吧。”冷非不動聲色的抱拳:“是。”宋雪宜解釋道:“薑師弟來的事,要跟煜王府說一聲。”冷非點點頭示意明白。煜王府是青玉城的主人,登雲樓弄來一個十二重樓練氣士,確實需要說一聲。孫豪從大廳裡出來:“夫人,我去安排。”宋雪宜輕頜首。她先進去換了一襲淡粉色宮裝,莊重而雍容。很快有管家過來向冷非稟報,外麵已經安排好了。冷非與宋雪宜及小澄出了大門。外麵已經有梁雪翁停著馬車,四匹紫騮馬穩穩站著,一動不動好像雕像。馬車四周是八個內護衛,就是當初護持冷非的那八個中年男子,還有四個外護衛,沒有遊衛。十二護衛各自站自己的位子,氣勢森然。“夫人!”眾人抱拳。宋雪宜明亮的眸子掃一遍眾人:“辛苦諸位了。”小澄打開車門,宋雪宜進了馬車,冷非則在車廂旁邊,掃一眼眾人擺擺手:“出發!”“駕!”梁雪翁揮動馬鞭,馬車駛動,諸護衛俱動。現在是非常時期,眾護衛都小心戒備,唯恐有人發瘋衝過來襲殺,金刀門或者忘憂樓難乾得出這種事,不能不防。馬車往右一拐,轉進了貫穿南北的朱雀大道。朱雀大道兩邊酒樓林立,商鋪連接成一線,鱗次櫛比,密密麻麻,有多不勝數之感。周圍人群湧動,熙熙攘攘,四個外護衛在前頭開路,推推擠擠不讓人靠近馬車。冷非耳朵忽然動了動,抬頭看一眼酒樓,轉過身來橫擋在車廂左側,腳下側挪,拔出鶴鳴刀沉聲道:“老梁,快一些。”刀光閃動如一泓秋水。“好!”梁雪翁啪啪甩了鞭子,大聲喝道:“駕!駕!”四匹紫騮馬翻蹄小跑,外護衛們加快推進,腳下加快,通過運用巧妙勁力而推擋攔在前麵的人。這是身為外護衛的基本技巧,在推開眾人之際,還要小心防備人群裡的忽然襲擊。當今天下朝廷威嚴極盛,律法極嚴,但隻要不犯禁律,便不會太緊,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得殺普通人無辜之人,不得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人,這是兩條禁律,犯者必誅。所以青玉城內很太平,人們也不怕武林高手,見到廝殺的,也都是看好戲。不得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人,但動手是允許的,不出人命即可,他們得防備有人殺夫人。冷非雙眼緊盯著貴雲樓,長刀橫胸前,橫身擋住車廂位置。他耳眼鼻舌敏銳,感覺也極為敏銳,感受到了殺意,直接鎖定了貴雲樓裡一個中年男子。隔著十丈左右,兩人目光交接,冷非已然擋住了他偷襲的路線。即使這中年男子射出短弩一般威力驚人的暗器,也要先過他這一關。冷非喝道:“老梁,再快!”“……好!”梁雪翁遲疑一下,咬著牙答應。“駕駕駕!”他把鞭子甩得響亮而急驟,四匹紫騮馬頓時撒蹄狂奔。四個內護衛上前幫忙推擋人群,他們乃練氣士,遠比外護衛更輕鬆自如,人們還沒感覺到如何,已經被推出老遠去,頓時喝罵聲不絕於耳,他們卻充耳不聞。冷非忽然一躍上了馬車頂。他穩穩站在車頂,鶴鳴刀歸鞘,忽然兩手甩出兩道白光。“嗤!嗤!”“叮!叮!”兩邊酒樓分彆射出兩記藍光,奇快絕倫,兩道白光迎上,在空中相撞,在清鳴聲中墜落。“叮叮叮叮……”冷非雙手不停射出白光,一道道紫光被擊落。馬車奔馳,很快衝出去離開了暗器攻擊範圍。冷非從車頂輕輕落下來,輕聲道:“夫人,還真有人敢鋌而走險!”宋雪宜聲音溫婉:“武林中人從不缺熱血,即使有忌憚,一旦熱血衝動,便會不管不顧。”冷非笑道:“夫人是點醒我罷?”“你呀……”宋雪宜笑道。她鎮定自若,絲毫不受襲擊的影響,冷非也沒擔心,她本就是練氣士,沒那麼容易被偷襲。老梁放緩了馬車,坐在車軒上扭頭看過來,嗬嗬笑道:“冷護衛,厲害呀!”冷非笑著抱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