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陽道士坐在那裡,端著茶杯的動作停了下來,放下茶杯,盯著對麵的龐軍,語氣依舊平靜地問道:“龐軍,你是說,我徒弟在外麵殺人放火,為非作歹,濫殺無辜?還故意針對你們執法隊,挑釁你們執法隊的威嚴?是不是?”薑真武站在師傅身後,一句話也沒有說,也隻是看著對麵的韓飛等人,滿臉無所謂,因為他問心無愧。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韓飛盯著自己的時候,那眼神之中的濃烈殺意。不過,他隻是不屑地看了韓飛一眼。龐軍神色肅穆,毫不示弱地和真陽道士的目光對視,肯定地說道:“不錯,薑真武濫殺無辜,張氏一家三口,還有另外一個社會人士,以及湘南武學宗師李勝利,儘皆死於他之手。我想,道長您教徒弟,也不希望自己的徒弟是如此一個作惡多端之人吧?還請道長你把惡徒薑真武交給我,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真陽道士緩緩地問道:“你是說,讓我親自把我徒弟交給你?”龐軍點頭:“不錯!”真陽道士問道:“你說的就是真的?”龐軍依舊肯定地點頭:“自然,我龐軍說的句句屬實,在場就有我執法隊的下屬作證!”韓飛立刻上前一步說道:“道長,龐長老說的的確是真的,當日薑真武殺李勝利之時,我就在場,而且他還強行襲擊我。”慕容煙神色異樣,沒有說話。真陽道士不置可否,隻是問薑真武道:“真武,他們說的可是事實?你殺人了?”薑真武麵不改色,肯定地說道:“不錯,師傅,我的確殺人了!”韓飛和龐軍的眼中都閃過一絲喜色,你承認了就好。真陽道士繼續問道:“那你為何殺人?”薑真武義正言辭地回答道:“不得不殺,老虎可以無視螞蟻的挑釁,可是螞蟻不斷的挑釁,老虎也不介意隨手一掌將其拍死。李勝利,乃是他親自定下的生死擂,所以死於我手。至於韓飛韓隊長,那日你可是想致我於死地的,被我擊敗又惡人告狀。現在看來,我有些後悔,當日沒有親手殺了你,就你們這些人,也自稱執法隊,如此做派,不知道有多少人冤死在你們手中。”執法隊幾人都是神色微變,沒想到薑真武說話這麼不客氣。龐軍當即嗬斥道:“一派胡言,就算有人挑釁與你,你也沒有資格殺人。李勝利更不是你能殺的,韓飛代表了執法隊,你也不應該重傷他!”薑真武不屑一笑,反駁道:“廢話,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那我就應該站著不動任由你們打殺咯?是死是活都看你們心情?”韓飛大聲喝道:“你胡說!”真陽道士的目光看向韓飛,淡淡地問道:“是你借所謂執法隊身份,想殺我徒弟?”韓飛解釋道:“我沒有殺他,我隻是……”下一刻!真陽道士猛然伸出手在身前,仿佛很平常的反掌動作一樣,手掌一翻。韓飛和慕容煙,唐海驊,以及郭振清幾人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龐軍和陳少峰都是神色驚懼。龐軍急忙一把拉住身邊的慕容煙和唐海驊後退一步,陳少峰也急忙拉著陳青揚和郭振清後退一步。隻見空中陡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透明手掌,其中蘊含莫大的威力,轟然落下,直接蓋向韓飛!韓飛渾身震顫,想動卻發現身體無法動彈一下,滿臉蒼白驚恐,大聲喊道:“龐長老,救我……”龐軍剛想衝上去救韓飛,可是那巨大的手掌已然瞬間落下。轟隆一聲巨響,仿佛一座山峰砸落了下來一般,地麵都震蕩了一下,最弱的陳青揚和唐海驊,慕容煙三人都身形搖晃,差點沒站穩,一個個都是神色驚駭。對麵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向中間出現的一個手掌形狀的大坑,隻見大坑中間趴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形物體,極其淒慘。韓飛已經是死無全屍的下場。慕容煙,唐海驊兩人都身體微微顫抖起來,心中是一萬個後悔今日來山上找薑真武的麻煩。對方,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所謂執法隊身份!韓飛,幾乎可以說是來送死的。郭振清也被嚇的夠嗆,他以為薑真武和真陽道士師徒兩會吃虧,畢竟龐軍身份很高,實力也很強,代表的還是官方執法隊的身份,真陽道士或許會妥協讓步,畢竟隻有一個人。他現在隻歎自己還是太年輕。真陽道士根本不在乎對方是什麼人,隻在乎自己的徒弟是不是受到了委屈,就如當日薑真武對韓飛直接出手一樣,不會顧忌對方的身份。隻要你敢欺負我,我就敢打回去!太霸道了!龐軍雙手握拳,身體周圍一道道真氣旋轉,雙眼死死地盯著真陽道士,一字一頓地說道:“道長,你確定要和我們執法隊為敵?確定要包庇你徒弟?竟然還敢當著我的麵,殺害我執法隊的人?”真陽道士盯著龐軍,神色一直都不曾變過,極其平靜,語氣都不曾變化,淡淡地說道:“是又如何?我徒弟是什麼人,我比你更清楚,他殺了人,那麼必然是該殺之人。老道我當年縱橫天下的時候,你龐軍當年不過是一個大頭兵而已,現在也學會了在我麵前囂張跋扈,自以為代表了誰?你還沒有資格來我麵前說這些話,叫你們那個東方隊長來吧,即便是他,也不敢在我麵前如此囂張。”“道長,你已經老了,現在不是你當年縱橫的天下了!”龐軍低沉地說了一句。然後,他悍然出手了。隻見龐軍雙手猛然在身前環繞一圈,身體周圍澎湃的真氣呼嘯而起,化作一道真龍,發出一聲龍吟。龐軍身體陡然震動,然後雙掌直接拍向真陽道士,雙眼之中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陳少峰震驚地低聲喃喃道:“這是傳自西域昆侖的降龍掌法,龐軍也的確有囂張的資本,已經修煉到了如此境界,我全盛時期或許也不是其對手!”昂……一聲龍吟!真氣化龍,衝向真陽道士和薑真武而來。龐軍帶著絕對的信心,他相信自己修煉了數十年的武學,能擊敗當年他隻能仰視的真陽道士。因為,真陽道士老了,而他在巔峰。可是!下一刻。坐在那裡的真陽道士連起身都沒有,隻是雙眼看了那真氣之龍一眼,低聲吐出一個字:“破!”瞬間!空氣之中出現波的一聲脆響。那衝擊到真陽道士身前的真氣之龍倏然間毫無征兆地就崩潰了。這還沒完!真陽道士依舊隻是對著龐軍隨手揮出一掌,就如剛才他反掌之間滅殺韓飛一樣的簡單隨意,甚至都沒有感覺到真氣波動,仿佛隻是在驅趕空中的蒼蠅一般隨便。但是!龐軍卻是如臨大敵,麵色通紅,體內真氣氣血都是狂奔不已,雙手抱拳,在身前凝聚出一層實質一般的罡氣!真氣化罡。這又是傳說中的境界。陳少峰和郭振清看的已經麻木了。然而,真氣化罡也是枉然。龐軍卻是沒能堅持一秒鐘,真氣凝聚出的罡氣瞬間破碎,那罡氣中間出現了一個手掌形狀的空洞,接著整個人直接當場被打的向後飛了出去,直直地飛出十幾米遠,還沒有停下的趨勢,即將撞上院子的圍牆。真陽道士微微皺眉,不想讓自己的圍牆被損壞,當即手掌伸出,五指朝著空中的龐軍虛抓,正在空中向後飛出的龐軍突然停止在了空中,接著真陽道士又是手掌一翻轉,龐軍直接被空中一道淩空掌力拍下,轟然一聲巨響,掉落地麵,砸出一個人形大坑出來。塵土飛揚。龐飛陷入泥土之中,一時之間沒有了聲息。真陽道士依舊坐在那裡,神色淡然地看著這一切,似乎做了很微不足道的事情。全場安靜。慕容煙和唐海驊已經被嚇的呆住了,完全不敢有所動作,甚至都不敢動一步去救龐軍,害怕自己也被一巴掌拍死。郭振清和陳青揚更是被嚇的長大了嘴巴,雙眼呆滯地看著這不可思議的場麵!隻有陳少峰有一些接受能力,他年輕的時候見識過真陽道士出手,比這動靜大多了。不過,他也依舊震驚於真陽道士的實力,他全程沒有感覺到一絲絲的真氣波動,這樣的實力極其可怖,說明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返璞歸真。反掌之間滅殺韓飛!一掌擊敗龐軍,並且將龐軍玩弄於鼓掌之間,一巴掌拍入地麵。全場,真陽道士都隻是揮了幾下手,連起身一下都沒有。這是絕對的實力碾壓!咳咳……噗……泥土之中的龐軍急促地咳嗽幾聲,不停地吐出幾大口鮮血,麵色蒼白,兩條胳膊都已經斷裂,胸腹之間更是到處都是傷口,臟腑重傷,掙紮著站起來,也是神色驚懼無比地看著真陽道士。他以為自己有資格挑釁真陽道士了,沒想到,他並不能!真陽道士的實力,連他也看不懂,他根本沒有資格挑釁,就如他當年仰視著真陽道士一樣,現在依然。“現在,你還敢對我說一句話嗎?”真陽道士端起茶碗,一邊喝茶,一邊淡淡地問道。咳咳!龐軍又吐出一口鮮血,斷斷續續地艱難說道:“此事是晚輩失察,不是薑真武之過,冒犯之處,還,還,還請前輩,見諒……”龐軍認輸了,他怕死。慕容煙和唐海驊急忙來到龐軍身邊,神色依舊還有後怕,他們依舊害怕自己也會被真陽道士隨手一巴掌如拍蒼蠅一樣的拍死了。真陽道士揮揮手,平靜地說道:“那就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們,告訴東方小子,我對你們執法隊的作風很不滿,這天平盛世是我們當年打下來的,你們沒有資格禍害。”龐軍滿臉鮮血,雙臂不能動彈,依舊艱難開口道:“是,前輩,我,我會把您的話,傳給東方長老……晚輩,告辭……”唐海驊也雙手抱拳,聲音有一絲顫抖地說道:“晚輩告辭!”慕容煙表現的稍微好一點:“晚輩告辭!”真陽道士盯著慕容煙,第一次露出微笑,道:“你是慕容麟的什麼人?”慕容煙一愣,心中震驚,急忙回答道:“慕容麟是我慕容家先祖,我是慕容家第四代弟子……”真陽道士眼中閃過一絲淒涼,那是對滄海桑田的無奈,道:“好,我知道了,你們去吧。小姑娘,你最好離開這個執法隊吧,你這個年紀,安心修煉去吧,莫要被這些彆有用心之人帶壞了。”慕容煙對真陽道士的身份極其好奇,慕容麟可是慕容家一百年前的先祖,回答道:“是,多謝道長教誨,我已經打算這次回家族就離開執法隊,這裡不適合我。”慕容煙對韓飛和唐海驊幾人故意抹黑薑真武挑起事端的行為已經極為不滿了,不想繼續呆在這裡。真陽道士點點頭。龐軍當即轉身離開了,他要儘快回去療傷,唐海驊和慕容煙也跟著一起離開了。陳少峰再次恭敬地告辭:“道長,陳少峰告辭!”陳青揚跟著一起行禮,態度前所未有的恭敬,終於見識到了這位道長的實力,把他嚇到了。郭振清也是聲音微微顫抖地說道:“前輩,晚輩告辭,明日我們郭氏會立刻把答應的補償送到。”真陽道士也是隨意揮揮手,三人立刻轉身就走了,郭振清的步伐都有些淩亂,額頭滲透出一層汗珠。郭振清心中是無限的後怕,他當時差點就叫大哥郭振華過來找上紅泉山來,直接找薑真武的師傅。因為,當時他們認為即便這位老道士很厲害,也厲害的有限,在郭家麵前也不算什麼。他甚至想以郭家大勢來逼迫這山上的老道士和薑真武讓步。現在想想……他郭家雖然在俗世之中很勢大,可在真陽道士麵前,不過是一個強壯一點的螞蟻,人家反掌即可覆滅。執法隊人家都不放在眼裡,郭家算什麼?